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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国,龙腾宫

皇帝坐在龙案前,眉眼低垂,手执朱砂笔,不时在奏折上落下一笔,不时洋洋洒洒写下几句。

大监胡公公自门口快步而入,一脸慌乱急切。

“皇上……”

皇帝自奏折中抬起眼皮,瞥向胡公公:“何事如此慌张?”

“皇上,出事了,我们的人飞鸽传书来说,暗卫杀错人了,杀的并非厉竹……”

皇帝的手一顿,手中朱砂笔的笔尖落于奏折的白色宣纸上,一点红墨染上,迅速浸开,一团殷红如血刺目。

“死的是谁?”

“死的是大楚三王爷的一个通房丫头,关键是,此丫头深得三王爷宠爱,为此事,三王爷倍受打击,伤心欲绝,而我们派过去的暗卫又被大楚识破了身份,大楚皇帝已派人将暗卫的尸体在送往午国……”

皇帝的脸色瞬间就黑沉了下去。

猛地将手中的朱砂笔朝奏折上重重一扔,怒道:“一群没用的奴才,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笔尖上的红墨溅得桌子上四处都是,皇帝胸口起伏。

胡公公吓得不轻。

默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开口:“大楚既然做出将暗卫尸体送往午国之举,想必就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肯定要给大楚一个交代……”

皇帝没做声,薄唇抿得死紧。

他自然知道要给对方一个交代,而且,还不能是敷衍的交代。

可他总不能承认是自己派凶杀人。

真是一群窝囊废!

早知道就应该找江湖杀手处理这件事,而不应该派皇室暗卫。

谁知道一群大内高手,也能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给搞砸。

为今之计……

只能是找个替罪羔羊了。

“七公主那边什么情况?”

“听说没有大婚成,大楚三王爷怀疑此次之事是七公主所为,七公主跟八王爷目前好像也没住三王府,而是住在外面客栈里。”

皇帝点点头,缓缓眯起眸子,若有所思。

**

天高云淡、秋阳如橙。

弦音和几个女子一起,在领事嬷嬷的带领下,背着包裹缓步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是的,她最终还是决定代替江语倩进宫了。

虽然她顾虑重重,但是,如江语倩所言,她孑然一身,江语倩一家老小那么多人呢,既然江语倩都敢提出这样做,她还怕什么?

嬷嬷一边走,一边说。

“虽然你们四人都是大家闺秀,进宫也不是做宫女的,而是要做女官,但是,我还是要把话说清楚,既然进了宫,就要遵守宫里的规矩,特别是你们日后要做的,主要是妃嫔起居注史官,所以,对宫里的规矩更应该了解透彻。”

妃嫔起居注史官?

弦音有些意外,这一点江语倩可没告诉她。

以她对历史的了解,史官的确分两种,一种,起居注史官,一种史馆史官。

前者记录为主,后者编纂为主。

但是,起居注史官貌似是随侍皇帝左右,记录皇帝的言行与政务得失的。

这记录妃嫔的,她还真真是第一次听说。

难怪说是推行新政,还真是新政呢。

也难怪要招收女的。

当然,对她来说,这自然是一件喜大普奔的事。

大楚第一妃,她的目标可不就是这些妃嫔。

嬷嬷还在说:“一会儿给你们安排了住宿之后,会有专门的人过来教你们,学完规矩,才会有人带你们学有关史官方面的东西。”

**

三王府

看着家丁们将那些好不容易挂上去的红灯笼、红布幔、彩架、花团一一拆下来,管深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垂眸看了看手里拿的纸张,他也是犹豫得很,不知道要不要拿去给他家王爷过目?

原则上,这么一大笔开支,是必须那个男人签字,可是,他又怕去刺激他。

拿着在王府里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决定过去云随院给他看看,毕竟死者为大,身后事还是得处理妥当,就怕自己哪里处理不周。

他来到厢房的时候,就看到让他甚是意外的一幕。

男人席地坐在蒲团上,对,不是坐在凳上椅上,而是坐在地上的蒲团上。

在他的腿边,一只圆滚滚、毛茸茸的东西蹭来蹭去。

是那只叫“姐姐”的猴子。

而男人正在喂那只猴子,还是用自己的手在喂。

不知道是什么吃食,拿在掌心里,任那只猴子拿爪子去抓着,或者直接用嘴去接去舔着。

管深真的有些傻眼。

平素那般爱干净的一个人,竟然……

他知道,寻常时候这个男人虽然对这只猴子没什么敌意,却也绝对不会是喜欢之列,更加不会去碰去喂这些东西。

而且,还似乎喂得特别专注,低垂着眉眼,虽面无表情,可视线一直落在那只猴子的身上,以致于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都没有察觉。

抿了抿唇,他拾步走了进去。

“王爷。”

男人闻声,抬眼看向他。

对上他的视线,他被男人眼中的赤红吓住。

他脚步一滞,男人似是也意识过来,略略将眼撇过去,继续看向在自己脚边蹭蹭挠挠的猴子。

“有事吗?”苍哑出声,他没有再抬眼看他。

管深便又犹豫了。

指尖攥紧手里的纸张,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去。

“按照王爷吩咐,奴才拟了一份此次去世的几人的抚恤银两开支单,请王爷确认一下,金额如此分配可不可以?”

说着,管深硬着头皮将手里的那张纸双手递到男人面前。

还以为男人不会接,会跟他说,让他看着办。

谁知道,男人将掌心最后一点吃食耐心地喂给那只猴子之后,拍拍手,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接过那张纸。

垂目看去。

纸张上,有姓名,有家庭住址,还有初步拟定的抚恤银两的金额。

“所有人都在上面吗?”男人忽然问。

管深怔了怔。

点头:“是,都跟遗身一一对应过的,都在上面了,除了……”

“少了一人。”男人抬眼看向他。

因为离得近,又四目相对,这一次管深看清楚了,男人眼里的赤红并非血丝,因为此刻已褪了许多,说明,方才只是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