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
隋吾惊叫,弯腰将尔尔抱在怀里,“跟哥哥说,哪儿不舒服?”
尔尔摔了额头,摔得她两眼直冒金星,眼泪都出来了。
耳朵还嗡嗡的响,什么声音也听不清。
“心心?心心?”
尔尔看着隋吾的嘴巴一张一合的,知道是叫自己的名字,可她就是听不清。
耳朵里像是钻入了一只蜜蜂,一直在不停地叫。
隋吾看她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心心你别吓唬哥哥,你说句话行不行?”
尔尔轻轻甩了甩头,嘴巴动着,发出细小的声音,“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
隋吾一顿,差点跌坐在地上。
他连忙将她抱起来,平放在病床上,“心心你听话,别乱动,哥哥叫人来给你检查。”
尔尔点头,闭上眼睛,耳朵还在响,不过额头倒是不怎么疼了。
“殷安生……”
殷安生“嗯”了一声走过来,她伸手抓住他的手,“你到底怎么了?受伤严重吗?”
“你能听到我说话?”
“你说什么?你说慢点,我能看你的口型。”
殷安生叹气,在病床边坐下,“我、没、事。”
他一字一句,像是教小孩子说话一样。
“真的没事吗?”
他点头。
“不许骗我。”
他又点头。
尔尔这才咧嘴笑,眯着眼睛,手指捅了捅他的胳膊,“你今天一上午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殷安生没回答,只是盯着她看。
来医院的路上他才知道她今天不小心磕在马路上,磕了脑袋,住进医院,不过没什么大碍。
尽管如此,这会儿看着她脑袋上缠着白纱布,他的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他抬起手轻轻**她的脑袋,“疼吗?”
尔尔摇头,“已经不疼了。”
随即咬着嘴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了下说:“殷安生,如果我们现在订婚,你觉得怎么样?”
她瞅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却又有些不安和紧张。
殷安生没说话,怎么样,不怎么样。
订婚和结婚一样,都是大事,岂能就这么草率订了?
再说了,现如今这情况,如果跟她订婚,只会让事情更糟糕,她会被推到舆论的尖端,被人议论。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们即便是要订婚,也不应该是现在。
尔尔见他半天不说话,知道他不同意,眼神顿时就黯淡下来,松开抓住他的那只手,垂下眼皮,挡住眼中即将要流出来的泪。
他即便是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人是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对她负责,大概真的是不喜欢她吧,更谈不上爱了。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眼泪从眼角滚落,越过她的鼻梁骨,落在枕头上,印出了一朵小花。
这时候,隋吾带着几个医生匆匆进来,殷安生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眸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到病房外。
尔渊刚才跟罗勒下楼散步,还没多大一会儿,却又接到尔尔摔着的消息,心急火燎地又赶回来。
“心心怎么样了?”
病房门此时已经关上,医生在给尔尔做检查。
殷安生摇头,“不清楚。”
尔渊叹气,“怎么会又摔着呢?”
罗勒安慰他,“先生您别担心,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
等待检查的时间,明明只有十五分钟,却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病房门刚一打开,尔渊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我女儿没事吧?”
“尔先生您别着急,尔小姐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们还需要给她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得出结论。”
“怎么会复杂了?这……”
“爸爸,我没事,您别担心!”病房里,尔尔出声道。
罗勒推着尔渊进病房,他心疼地握着她的手,“爸爸能不担心吗?这好好的怎么又摔着了?”
尔尔看了隋吾一眼,又瞪了门口殷安生一眼,“我不小心,对不起爸爸,让您担心了。”
“你说你,唉!哪儿不舒服啊?”
“耳朵听不清声音,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刚才那会儿什么都听不到,现在都能听到了,应该过一会儿就好了。”
“那现在什么情况?”
尔尔眨眨眼,缓和紧张的气氛,“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觉耳朵里藏了只淘气的蜜蜂,一直嗡嗡叫个不停。”
说着,她还抬起两手,在耳朵边打着圈圈,一脸的调皮。
“爸爸,我真没事,您别担心,再说了,我可是铁脑袋呢,摔不坏的!”
尔渊叹气,心疼地摸着她的额头,面色凝重。
隋吾跟其他医生出去商量该给她做哪些检查,殷安生也在外面站着没进去,病房里只有父女俩。
尔尔话没说先叹了口气,“爸爸,我跟殷安生订婚的事,就先不提了。”
尔渊闻言,眸子一缩,“怎么了?他不同意跟你订婚?”
“也不是,是我忽然不想跟他订婚了,我还在上学,等考上大学再说吧!”
也许等再长大一些,考上大学了,遇到更多优秀的男人,她也就能将殷安生放下了。
她一直都明白,感情的事强求不来,道理她也会跟别人讲,只是在她自己身上,她却做不到,也说服不了自己。
她想,这大概还是因为她没有遇到一个比殷安生更优秀更好的男人,所以现在才非他不可。
等将来她遇到了,也许就会洒脱地放下了。
殷安生站在门外清晰地听到她的话语,尤其是她的语气充满了无力感和失落,他的心口堵得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来到楼下,找了个地方,闷闷地抽着烟。
这边隋吾和医生已经商量好了检查方案,尔尔被推进检查室,先进行大脑检查。
上午检查的时候就知道她脑袋里有一个血块,是之前她受伤留下的,因为血块所在的位置比较特殊,不敢轻易动手术,而且如果不做手术只要血块不移动,一般对她也没什么伤害。
可是现在再检查,血块移动了,虽然只是偏移,但却影响了她的听力,好在可以做手术了,而且风险也不会太高。
只是由于她之前受过伤,如果做开颅手术,后遗症无法预测。
隋吾跟尔尔和尔渊商量了一下,最终的结果是做手术,手术定在次日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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