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尔尔觉得肚子有些不对劲,有隐隐的疼痛。
“殷安生,可能宝宝要出来了。”
她晃了晃身边的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的紧张。
早在半个月前,他的神经就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她怕吓着他。
就这,殷安生还是腾地坐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开始打电话。
“尔尔要生了!”
手机夹在耳边,他快速套上衣服,然后从衣柜里把一早就给尔尔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放在床上。
“好,你让医护人员在门外等着。”
挂了电话,殷安生问尔尔,“现在什么感觉?”
“有些疼,但不是特别的疼。”
“那先去给你洗个澡洗个头发。”
“好。”
洗了澡和头发出来,殷安生给尔尔换上宽松的衣服,拿起遥控器卧室门打开。
隋吾已经在门口等着,这阵子一家人都住在殷安生这里,不然都不放心。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隋吾问。
“一早都收拾好了。”殷安生回答。
隋吾点头,走进卧室将那个大行李箱提起来递给门口的罗宇,又问:“心心,你现在什么感觉?”
“一阵一阵的疼,不过能忍着。”
“可能是在宫缩,别担心,我们现在去医院。”
“嗯。”
一群人浩浩荡荡朝医院出发,医院那边早已经准备就绪。
到医院后,宫缩的频率明显比之前间隔的时间短了,但是宫口还没开,医生建议走动。
殷安生扶着尔尔在产房的外面慢慢走动,因为宫口开的还不够,还要再等。
尔尔倒是不害怕,只是这一阵阵的疼痛挺要命的,可她又不敢叫出来,身边的一群人显然都比她紧张,绷着脸,看着有些吓人,她不想让他们担心,而且她也看过书了,说女人生孩子都会这样。
来来回回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尔尔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坐下来休息。
又过了一会儿,宫缩间隔的时间再次减少,基本上一两分钟一次,疼痛得也更加的厉害。
尔尔这时候已经忍不住了,每疼一下她就忍不住叫出来。
殷安生紧张得要命,身上的衬衣已经完全湿透。
这时候医生再次过来检查,说可以进产房了。
隋吾和殷安生都进了产房,之前检查过胎位比较正,可以顺生。
进病房的时候是清晨六点半。
八点的时候,随着一声啼哭声,一个新生命降临了。
尔尔没来得及看宝宝一眼,只是依稀中听到医生说是个男孩。
哦,是儿子。
尔尔笑着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醒来,尔尔听到病房里热热闹闹的,她缓缓掀起眼皮。
“老婆,你醒了?”
殷安生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已经凑过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亲,“亲爱的,辛苦了。”
“宝宝呢?”
尔尔转着眼珠子在房间里找寻着自己儿子的小小身影,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
“老婆,你都不看看我,眼里只有那小兔崽子。”
殷安生委屈地在一旁捧着她的脸,想要让她看自己,可她非但没看,还把他的手扒拉开,开始叫儿子的名字。
他们一早就给肚子里的孩子取好了乳名,叫瑞瑞,大名还没取,因为那时候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而这个乳名,男孩女孩都可以用。
“瑞瑞?瑞瑞你在哪儿?来妈妈这里。”
殷安生越发的不乐意了,捧着小妻子的脸开始去亲她。
谁会知道果真生了个儿子,她怀孕那会儿一直喜欢吃辣的,他想着老人们常说的酸儿辣女,想着定然是个女儿。
可是生出来的却是个带把的,怎么就不是个女儿呢?
女儿多好啊,没人跟他争抢。
臭小子才刚出生就要跟他争宠了,这以后还有好几十年,他的日子怎么就这么艰难呢?
殷安生越想越觉得应该再要个女儿才行,把儿子送人了。
尔尔十分无语,本就刚生过孩子元气大伤,被他这一折腾,索性又昏睡了过去。
殷安生被隋吾,尔渊和殷震云连番炮轰,可他却不以为然,逗着婴儿车里的臭小子,不时地用手指去戳他的脸。
“小子,长这么丑还想跟我抢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真是自不量力。”
三人均是无语,索性也就不浪费唾沫,一合计,出去吃饭了。
独留这一家三口在病房里。
这几个人走后,瑞瑞就开始扯开嗓子闹起来,殷安生一开始还有耐心地哄着,可根本就不见有要安静下来的任何迹象,他就彻底的没了耐心。
叫来月嫂哄孩子,他觉得以后再也不管这臭小子了,长这么丑还爱哭,一点话都不听,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一连三天,尔尔都没见到自己的儿子。
第四天,她彻底火了,再不让她见儿子,她就跟所有的人翻脸。
这时候月嫂把孩子抱过来,“太太,快点,宝宝饿了,你喂他吃吧。”
“喂?”
尔尔第一次抱着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小家伙,有些无措,关键是这孩子长这么丑,确定是她跟殷安生的孩子?
抱错了吧?
还有啊?怎么喂?奶粉呢?
孩子嗷嗷地哭着,尔尔的心里乱糟糟的。
“殷安生!殷安生!”
殷安生正在卫生间方便,听到她惊慌的叫声,吓得直接把尿给憋了回去。
提了裤子就跑出来,“老婆,怎么了?怎么了?”
尔尔皱着脸,浑身僵硬地抱着怀里的孩子。
“这,这是我们的儿子吗?怎么这么丑啊?”
殷安生嘴角抽了抽,真不愧是夫妻,他们居然见到这臭小子的感觉是一样的。
“我觉得应该是抱错了,干脆把他送人了。”
殷安生说着回卫生间洗了手,匆匆出来。
一旁的月嫂一脸的无语,“先生,太太,宝宝饿了,先让宝宝吃饭吧,不然再哭嗓子都哑了。”
“没有奶粉怎么喂啊?”尔尔问。
殷安生看着自己的傻媳妇,在月嫂开口说话之前,将她的上衣掀开。
“喂!殷安生你做什么?这里是医院!”
尔尔想歪了,尖叫着想要制止他,可是怀里还有孩子她也不好把孩子扔了。
月嫂红着脸转身出去了,心里想,这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当了妈妈,明显还没角色转换呢。
“啊!”
尔尔又叫了一声,低头看到怀里的小家伙已经在噙着她的……
她浑身极不舒服又极其别扭地抬头看殷安生,“这……”
“喂宝宝吃奶啊!怎么了?你不喜欢他了?那我真的把他送人了啊。”
殷安生说着还伸手就要把孩子夺走,吓得尔尔一把抱紧,生气地瞪着眼睛。
“殷安生,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趁早的打消你这个念头,哪天我儿子不见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不是说抱错了吗?”
“这是我儿子,长得跟我这么像!”
殷安生撇嘴,“哪里像了?丑八怪!带出去都丢人!”
尔尔动了动嘴唇没说话,但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难道是把殷安生和她的丑都给继承了,真是个不给力的小家伙!
虽然嫌弃,可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心头肉。
次日,尔尔回到家里,月子正式开始。
这一个月里,她看着儿子一天天发生着变化。
有一天,殷安生正在洗澡,听到外面妻子尖叫起来。
他一身的泡沫顾不上擦,扯了条浴巾裹在身上光着脚跑出浴室。
“尔尔怎么了?”
尔尔正抱着怀里的儿子在逗他玩儿,笑着说:“殷安生,你有没有发现儿子长漂亮了呀?”
殷安生凑过去看了看,摇头,“没发现。”
还是那么的丑,丑得他都要怀疑人生。
孩子三个月的时候,终于不再是个胖的满脸都是肥嘟嘟的肉肉的小家伙了,瘦了一些,五官看着也分明了不少。
尔尔这学期休学,所以一直都住在云寒市。
周末倪娅过来看孩子,买了一堆玩具和零食,被尔尔嫌弃得不行。
“倪娅,你是缺心眼吗?这些玩具是女孩子玩的,我家的是儿子!还有这些薯片棒棒糖,你确定是给我儿子买的不是你自己想吃的吗?”
倪娅不以为然,撇撇嘴,“我哪知道这东西还分男孩女孩啊,再说了,你儿子吃不了玩不了的你就吃了玩了不就好了?何况,你又不是你儿子,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这些玩具?说不定她是男儿身,女儿心呢。”
“喂!尔心心,你怎么打人!”
倪娅抱着自己的脑袋,差点跳起来。
尔尔气得小脸鼓鼓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你儿子才男儿身女儿心呢!我儿子是男子汉!男儿身男儿心!”
“那可不一定!”
倪娅继续嘴硬,气得尔尔把孩子朝婴儿车里一放,满屋子追着倪娅打。
闹累了,两人躺在地毯上,把孩子抱在怀里。
“算起来,高静应该也要生了吧。”尔尔说。
倪娅点头,“嗯,应该是的。”
“那个男的一直想要个儿子,你说如果高静生的是个女儿,会怎样?”
“但愿那男的把她和那个野种一起抛弃!”
“倪娅,孩子是无辜的。”
也许是当了妈妈的缘故,尔尔觉得天地下所有的孩子都那么的可爱,哪怕是高静的孩子。
“可就是野种!”
尔尔也不跟倪娅争论,因为这个没有答案的争论。
只是希望,不管男孩女孩,都能被善待。
半个月后,国外那边传来消息,说高静生产了。
是个儿子,七斤二两。
“殷安生,高静的儿子居然比瑞瑞还要重!”
尔尔的心里十分不平衡,因为她生产的时候168斤,瑞瑞才六斤八两。
她怀孕时候吃的那些东西,几乎全部都被她自己给吸收了,不然也不会现在瑞瑞都出生三个多月了,她还一百二十八斤,胖的像个球。
殷安生抱着妻子亲了亲,“乖,六斤八两是非常健康的体重,高静的儿子超重了。”
“真的吗?”
“当然,老公什么时候骗过你?”
尔尔信以为真,心里总算平衡了一些,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全天下长得最漂亮的宝宝。
“老公,儿子是不是今天又漂亮了?”
殷安生违心地点头,“是的老婆,臭小子又漂亮了!”
一个月后,尔尔得知高静回国的消息,她带着儿子携丈夫,亲自登门拜访。
“你们怎么过来了?”
高静站在门口,没有将屋门完全打开,并不打算让他们进屋。
尔尔耸肩,晃了下手里的礼物,“当然是来看看倪太太呀,听说你进修回来,这么久没见,来拜访你一下,怎么,不欢迎吗?”
高静站着没动,“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来往。”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安好心?倪太太,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吗?我带着我丈夫和我儿子好心来拜访你,你却把我们拒之门外,这样合适吗?”
尔尔顿了顿,伸长脖子朝屋里看过去,话锋一转,嘴角噙着笑意,“还是说这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人或者东西,不能让我们看到?”
话音刚落,屋里就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尔尔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倪太太,你儿子结婚了吗?你孙子都有了?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说完也不管高静让不让进去,尔尔直接一把将她推开,跨进了屋子。
客厅里放着一个婴儿床,床上躺着一个粉粉嫩粉的小宝宝,当然,跟瑞瑞那时候一样,长得皱巴巴的,很丑。
所以,应该是所有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都这样,像个小丑八怪。
不过现在她家瑞瑞已经漂亮起来了,而且以后肯定还会越来越漂亮。
爸爸说比她小时候漂亮多了,所以她都能长成这样,瑞瑞肯定比她还要好看许多倍!
“倪太太,你孙子长得可真漂亮!孩子在哭闹,怎么不见你儿媳妇呢?快点让她下来给孩子喂奶呀!”
尔尔佯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高声催促着。
高静立在门口,脸色十分的难看。
殷安生也已经抱着儿子进了屋子,站在妻子的身边。
只要她想做的,不管是什么,他都大力支持。
“倪浚航?倪浚航?你孩子哭了!”
尔尔朝楼上喊了几声,扭头又去看高静,“倪太太,这是孙子还是孙女呀?”
高静冷着脸,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要报警,有人闯入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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