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路远也看了宁陌笙一眼,心说这小妮子……
宁陌笙这样将这个机会放弃了,实在是可惜得很,可是相比于宁陌笙,宁路远倒是觉得宁陌晴的性子更适合抓住男人的心。
倘若将来真的进了那皇宫,也能多照拂一下家里。
至少现在,宁路远是这样想的。
见太子殿下跟着宁陌晴去了,宁路远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众人也就这样草草散了。
宁陌笙扶着柳平茵,慢吞吞地往房内去,柳平茵便道:“笙儿,你是真的不喜欢那太子殿下?”
宁陌笙微微笑了:“母亲何必如此说?”
“娘看那太子殿下,这次也是为了你而来,可是你直接就将这件事推给了你那二妹妹。”柳平茵迟疑了一下,轻声道:“笙儿这般,太子殿下少不得要发火的。”
“不会的,”宁陌笙笑笑:“娘,莫要忘了我们房里还有那么多四皇子的人。”
太子殿下要发火,也要掂量一下兄弟之间的感情。
他历来是以温文尔雅着称的,虽然现在宫中夺嫡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时候,可是明面上,四皇子那也是太子派的人。
而现在,四皇子萧承景摆明了要护着自己,太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给动了?
除非……是那东郊庄子的事情被察觉了。
宁陌笙微微垂眸,没有说下去。 柳平茵便叹了口气,道:“笙儿,你之前和娘说,你不愿入宫,娘觉得是件好事,只是……倘若你那二妹妹真的入了宫,日后你的日子怕是不好过。虽说你二妹妹现在是和笙儿你关系颇好,可是待得她
入了宫,再回来归宁,那我们可都是要跪见的。”
宁陌笙微微笑了:“娘真的认为,宁陌晴能嫁入那太子府?”
“娘不知道,娘只是很担心。”柳平茵说道。
“娘不必担心,”宁陌笙微微笑了:“娘,太子殿下是断然不会要宁陌晴的,莫要忘了之前在府上,宁陌晴曾经做过什么,太子殿下可是看在眼里头呢。”
柳平茵本来还担心着,闻言也就跟着笑了:“也是,皇家怎么可能要一个名声差成这样的姑娘……她当时也是做得太过了。”
宁陌笙没有多说。
她知道柳平茵心善,自己很多想法,是万万不能直接说给柳平茵听的。
宁陌笙笑笑,就那样将这件事揭过去了。
这几日,宁明轩都住在东厢房,宁陌笙想了想,就给宁明轩也找了个师傅,天天四书五经地教着,果然没多久,宁明轩开口都是文章,让人听着也高兴。
方红梅他们都高兴地不行,连着宁兴业宁英才,经常在饭桌上让宁明轩念上两段,觉得自己家也算是出了个读书人了。
宁路远看在眼里,心底也有点不是滋味。
这宁陌笙倒是将这个宁明轩真的当成弟弟在养了!
想到这里,宁路远轻咳一声,打断了宁明轩正在背诵的段落,沉声道:“笙儿,你这几日给轩儿请的那教书先生,多少银子一堂课?”
宁陌笙一怔,道:“哦,现在是十两银子一个月。”
“十两银子……”方红梅失声。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京城里头这教书先生竟然这么贵!
之前方明轩他娘还没过世的时候,也从镇上给找了个教书先生过来,那一个月才一两纹银,他们都觉得贵的不行。
现在这一来就要十两银子! 方红梅忍不住看向宁路远,宁路远便冷哼了一声,看向宁英才:“你这儿子,既然进了我家门,我自然不会亏待他,日日也是按着这家里人的月钱给的,只是这一个月光是教书先生就要十两银子,加在
一起,他一个月就要二十两了。”
宁英才脸上尴尬地厉害,哪里还能说出一句话,只嗫嚅道:“这……轩儿将来一定会谢哥的大恩大德。” “行了行了。”宁路远不耐道:“我也不是在敲打你,你也知道,现在岭南赈灾,前段日子光是捐银子,就捐出去多少,府上本来就不宽裕,养几个闲人也不容易。只是轩儿这吃穿用度都压在本官这儿,
本官也的确是为难。”
宁英才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宁明轩小心地放下了筷子,道:“轩儿日后就少吃点东西,可以吗,伯父?”
他说话的时候也比之前好了几分,也不再那样怯怯地看向宁路远了,反而添了几分自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宁路远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宁陌笙一样。
这种感觉让宁路远没来由地恐慌。
宁陌晴虽然也不听话,至少看起来是个蠢材,蠢材也有好处,就是好拿捏。
可是宁陌笙不一样,宁陌笙太聪颖了,她擅长利用一切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现在……就跟着宁陌笙这么几天,宁明轩怎么就将这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宁路远冷冷道:“你不打算吃饭了?”
“是。”宁明轩认真道:“轩儿想要背书。”
“那好,日后你的月钱就和大家一样,降到十两银子,本官也不亏待你,小孩子稍微吃点苦,不打紧。”宁路远淡淡说道,将筷子一放,看向宁英才:“没意见吧?”
宁英才本就是有求于人,哪里敢说什么意见,立刻点头讪讪地应了:“是,是。”
他带来的那些鸡鸭鱼肉都是腌制过的,虽说这一路颠簸也没坏,可是拿来了,人家的管事看上一眼,就都丢进库房去了。
他不是没看到……
宁府的吃穿用度,自己给的那么点东西,根本连塞牙缝都不够的。
宁英才也不指望其他,只希望宁明轩能够真的在这里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了。
方红梅脸上有点不忍,这宁明轩是她看着长大的,而今在他这伯父家里,却是要吃了苦了。
方红梅咬咬牙,道:“依我看啊,这明轩跟着平茵过日子,怎么的也吃不到亏去,不是么?这平茵那儿的摆件,我可是见过的,样样都精致着呢。” 她这话一出,宁路远脸上便添了三分阴沉笑意:“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