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人无语凝噎,倒是让围观的人得到了新的讯息,大家都不知道当初让张兰离开宋家,竟是有这样的一幕。
原本就有很多人不了解真相,只是跟风觉得宋阳是禽兽,此刻却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伪。
忠勇侯府的管家见状,暗道一声坏事,忙扯开嗓子喊道:“你们宋家人还是不是人,竟然能说得出这种败坏一个姑娘家名声的话来,这和逼死张姑娘有什么区别?”
闻言,宋睦一把推开宋三山,大步来到管家面前,吓得他连连后退。
“传言果然不可信,我原以为忠勇侯府上下皆是英雄好汉,不想还有这般孬种。”宋睦冷笑一声,冲着门房喊道:“来人,立即去请大夫,先救活这位张姑娘,再派人去顺天府击鼓鸣冤,就说我宋睦要为妻女和兄长告状,一告张兰谋害我宋睦妻女,企图嫁祸给御赐县主,二告忠勇侯府庶子不明原由殴打当朝三品官员,现生死不明!”
宋睦掷地有声的喊话,倒是让管家有些害怕了。
不论宋阳是否做过*张兰的事,一个经商的忠勇侯庶子都没有资格殴打朝廷命官,尤其是还打成伤残。
再者这件事看似证据确凿,可真要严格查证起来,却是有不少的端倪可现。
宋家下人领命,分头行动,管家见状忙让自己人回府去禀报,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宋家会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各位,想要看热闹的,只管继续留在这里,但请恕宋家现在没心思给各位准备茶水饭菜,若觉得在这里看不到什么,只管去衙门口等着,我宋睦一直相信顺天府的能力,更相信我的大周国的律法,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宋睦朝众人拱手之后,便不再言语。
而这时候人群里有人笑出声来,“我看这张姑娘八成是做戏的,从我挤进来就开始留意她,发现她的眼睛一直在眨,听到宋将军要状告她,更是身子都发抖了,这样的女人定不是什么好货。”
“对。”人群里有人应声道:“不说别的,咱们还没见到哪家的闺女,自家未婚夫可以随便进出闺房的,说什么当场捉奸,我倒是想要问上一问,这两人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要不然怎么别人没撞见,偏偏是那个庶出的公子撞到了呢?”
“你们还别说,这事细想一下,还真的有不少猫腻,也太不合常理了,宋大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看上别人的小妾呢?”
“不说是平妻吗?怎么就成小妾了呢?”
“平妻?”有人嗤笑出声,“别闹了,那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弄出的噱头,平妻也是排在正妻后头的,死了也不能和丈夫埋在一起的,哪里就是妻了,顶多是比妾室的地位高一点,生出来的孩子也算不得嫡出。”
人群里的话题,逐渐有些跑偏,但这倒也合了宋家父子的意,他们这个时候不能再多说话,否则只会让人当做把柄来攻击。
忠勇侯的管家倒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却没敢说话,自也是怕多说多错。
大夫很快就被请来,而且还不止一位大夫,宋睦自是让最敢说话的那位先去给张兰看伤。
“胡闹,简直是胡闹啊,这都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了,怎么就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老大夫一甩袖子,起身道:“老夫不治求死之人,你们来吧。”
有了老大夫的言论,其他两个大夫也只能实话实说,但他们可不敢这般的就撂挑子,只能按部就班的给张兰包扎伤口,并且开了安胎药。
至于是否有人去抓药,那就和他们没关系了,他们只负责写方子。
宋睦让人给了诊金,请三位大夫将诊治的结果写下来,并且按了印鉴为证,这才命人送他们回去。
顺天府倒是不想接这个状子,可瑞王府派人去催,借他胆子也不敢一再的拖延。
张兰有身孕,即便成为被告,这个时候也不能上加锁或者用刑,但关到大牢还是免不了的。
至于开堂审案的事,倒是不着急,毕竟最为关键的当事人宋阳,到这会还没有清醒过来。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忠勇侯在早朝之际,当朝状告宋睦以权势压人,将兄弟俩一块给告了,皇帝想不管都不成。
“这件事,交给二皇子主审,朕倒是想知道朕所亲选的官员,是不是有这般的不知事!”皇帝一甩袖子退朝,留下的这句话叫不少人沉思。
不管皇帝有多少用意,忠勇侯的举动无疑是在打皇帝的脸,看得出这个亲家也是不好做了。
二皇子脸色阴沉的很,他昨夜便给忠勇侯府传递过消息,却没想到忠勇侯府竟然不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眼里便有了狠戾之色。
当宋星辰等人回到京城之后,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依旧闹得满城风雨。
宋阳已经没有大碍,可身上的於痕还是清晰可见,走路也需要拄拐。
“你们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给大哥用好药呢?非得让大哥遭罪。”宋星辰心疼宋阳,便朝宋睦几个抱怨道。
“你以为我们不想啊,你大哥被抬回府后,醒来那么一会,便让我们不要使你留下来的药,他这是怕给你添麻烦,也是想要将计就计。”宋吕氏心里头何尝不痛,可现在想想也不觉得当初的决定是错的。
至少宋阳因为受伤严重的缘故,在被忠勇侯府状告后,不用去牢里头受苦。
宋星辰不敢和宋吕氏叫板,便看向宋睦问道:“二哥,你怎么会把张兰的事捅出去的呢?就不怕她反咬大哥一口?”
“这事还是我来解释吧,我可是清楚的很。”周安旭一脸嘚瑟的道:“那天二哥让我去请二皇子,这是二皇子的意思,不论能不能替大哥翻案,都不能让张兰那祸害嫁进宋家来,也是二皇子的人查到张兰和那姓贺的早就有了首尾,现在人证都有了,他们想不承认也不行。”
“这么说来,他们是想让宋家帮忠勇侯府养孙子了?”宋星辰托着腮,一脸不解的问道:“不是已经定亲了吗?还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这和给自己戴绿帽子有什么区别啊?”
“姓贺的本就不是什么好鸟,谁知道他藏着什么猫腻呢,说不定是想借着张兰的手,把大哥给废了,到时候张兰肚子里那块肉可就成了大哥唯一的‘血脉’,咱们家的那些方子,还不都得给那个小野种啊!你是不知道啊,那姓贺的出手贼么歹毒,竟朝大哥的命根子下手,要不是有你留下来的药……唔!”周安旭越说越起劲儿,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宋三月给捂住了嘴。
屋子里的人都尴尬不已,毕竟宋星辰还是没出嫁的闺女,这种话当着她的面来说,还是很不适宜的。
宋阳也是红了脸,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脸皮发烧。
宋星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身为那个地方过来的灵魂,便是更大尺度的话也听过,只把这当做医学常识。
“二姐夫猜的有几分道理,不过我倒是想不明白了,咱们可是二皇子一党的,贺家和咱们对着干,不是给另外的两个党派看热闹吗?他们不是脑子进水了吧?”这才是宋星辰纠结的问题。
“还是小妹你聪明,我也一直在想这事,不过好在我二皇兄不是吃素的,查出这件事和贺如慧那女人有关系,咱们就等着看二皇兄这次怎么把贺家给收拾了,省的以后他们一直在后面拖后腿。”周安旭掰开宋三月的手后,立即为宋星辰解答。
“贺如慧,又是那个女人!”宋星辰眯着眼睛,眼中有了报复的光芒,转首看向夜朗道:“我要见二皇子,这件事也算因我而起,我不想再便宜了那个女人,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二皇子成为笑谈,便宜了另外两位。”
夜朗皱眉,但看到宋星辰认真的神色,还是点头应下。
“星辰,这件事你不必插手。”宋睦立即出手道。
“不,这件事由星辰来解决最好。”一直不做声的宋阳却开口道:“星辰说的对,我们不能吃了这个闷亏,可也不能断了二皇子的臂膀,这件事放在明面上解决,吃亏的还是二皇子,自从宋家站在了二皇子这一派上,便没有退路。”
“那就由我来安排吧。”宋睦想了一下,看向夜朗道:“秦家那边要收网了,夜朗你也该回去看看了。”
“秦家又发生了什么事吗?”宋星辰终于多云转晴,这段时间一直忙碌着,对秦家倒是没多做关注。
“夜朗现在可是秦家的救世主,他若回去,定能一雪前耻,也能让秦老爷子瞑目。”宋睦并未把话说明。
夜朗想了一下,点头道:“好。”
宋星辰倒是有心要陪陪夜朗,可又觉得自己家里的事需要先解决,再者夜朗和家人之间的仇怨,现在还是个外人的她,也不适合参与进去。
“只管按照你的心意走,不论何时,这里都是你的家。”已经知道真相的宋三山等人,自是不会怪罪夜朗,反而一如既往的心疼这个命运多舛的准姑爷。
夜朗点头,表情不再那么严肃,细看不难发现他眼中的一抹温柔。
家,他夜朗的家就在这里,这些都是真正的家人,与姓氏和血缘无关,却又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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