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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5章 本少爷,重重有赏!

“几位……身形高壮的学生,我认出他们的禄服,他们是武校的学生。 ”过了好半晌,云承稚终于说了。

所谓武校,多是兵部、刑部与指挥令家的子嗣门生所读的学堂,里头教的圣人章少,通常都是练兵习武,骑射御马。

“那几位正义的武校学生将孟怎么了?”柳蔚又问。

云承稚摇头:“他们没打孟监生,但孟监生见到他们,便吓得面无人色,学生听他们对话,提到一句‘胡大哥’。”

“胡子濯。”柳蔚扬高声音:“兵部侍郎胡岳三子,现正读城北武校,乃是校堂的大哥大,麾下不少同窗,以他马首是瞻。”说着,又看向云承稚:“你见到胡子濯了?”

云承稚点头:“胡武生也在其,他见孟监生欺辱学生,便将孟监生提到自己跟前,押住他的脖子,冷笑了几声,而后便让学生先走。”

“然后你走了?”

“对。”

“从此之后,你没再见过孟?”

“不,还见过一次。”

“何时,为何?”

“在当日,在大和书院后门,学生回书院后,本不想再提此事,但过了晌午,门房说,后门有人找我,学生过去一看,却见是孟监生,身后还跟着胡武生等人。”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云承稚摆了摆手:“没做什么,孟监生他,他给了我一袋银子,还,还跟我道歉……”

“他为何这么做?”

“是胡武生让他做的。”

“胡子濯为何要他这么做?”

“我不知道。”

“你与胡子濯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替你出头?”

“没,没关系,我不认识他,那次见面,也是第一次见。”

“那他恐吓孟送银子给你,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

“你说你是外地学子,京求学,与京权贵子弟并无牵扯,但现在却有个兵部尚书之子对你有意示好,你有什么本事让他另眼相看?告诉我,那日你们对孟做了什么?他今日之死,与你们当时的所作所为有没有关?”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大人,我不认识孟监生,也不认识胡武生,我跟他们都没关系……”

“胡子濯让孟给你送银子,他怎么知道你是大和书院的学生?”

“我穿了禄服,我那日是穿了禄服去书斋买书的,或许是他注意到了……”

“胡子濯路见不平,已经救你一次,却还要押着孟到大和书院给你送银子,你自己不觉得有问题?”

“有,我也觉得有问题,所以我没收他们的银子,我还给他们了,我真的还给他们了……”

激烈的对话,在云承稚又委屈又无辜的自辩,停顿稍许。

柳蔚深吸一口气,知道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下面该高~潮了。

“胡巧儿,你认识吗?”

堂下众人均是一愣,不知这突然出现的人物,又是谁。

云承稚闻言却是瞳孔一缩,顿时大惊失色:“胡巧……胡巧儿……”

“她死了半年了,在她未死之前,你们曾是朋友,对吗?”

云承稚狠狠的捂住自己的脸,眼睛死死闭住。

“或者说,不止是朋友,你是她的心人。”

“够了!”云承稚霍的放下手,整个人因为气愤,抖得极其厉害:“她已经死了,不要说她了!”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云承稚有些颓然的垂下脑袋,眼底有泪水涌动,半晌,才喃喃的道:“重病,她哥哥说……她那日想来见我,翻墙摔晕在泥潭,淋了足足大半天的雨,一场急病…………是我的错,我应该好好跟她说,不应该……不应该……”

“不应该拒绝她,不应该知道她对你有意后,便对她敬而远之,甚至不许他来书院找你,胡巧儿是兵部五品参议官胡勇的妹妹,胡勇是兵部侍郎胡岳的表外甥,胡巧儿,也算胡子濯的表妹。”

“这……”云承稚错愕的抬起头:“我不知道……她没说她哥哥是……是兵部的参议官……她说,她说哥哥只是个小兵……”

“她当然不会说,她钟情你这个一贫如洗的弱书生,为了顾及你的尊严,她怎么可能告诉你她是个千金小姐,她为了接近你,隐瞒了自己富贵的身世,只是希望你多看她一眼。”

“我……我……”云承稚整个人都是懵的,他颓然的滑落到地。

柳蔚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脑袋:“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不喜欢一个人也没有错,胡巧儿半年前死了,但她死亡的原因,却不是她哥哥告诉你的所谓的疾病,她是,自尽的。”

“什么?”云承稚猛地抬起头来,堂衙内其他人,也都呆了。

这件事所牵扯出来的恩怨,要所有人一开始预料的,深远得多。

柳蔚叹了口气,目光注视云承稚失神的双眼:“有一点她哥哥没说错,她的确是想去找你,但冒雨前往时,在路却遇到了正从**酒肆洋洋而归的孟……傍晚的街道大雨倾盆,人迹罕至,她,被醉眼朦胧的孟,奸污了。”

云承稚震惊的瞪大眼睛。

堂下其他人,也猛然的看向孟泰夫妻。

孟泰是傻的,孟夫人更是承受不住打击一般,快要晕倒……

孟家夫妻的情况,无人在意,柳蔚的话也还没停。

“胡巧儿不敢告诉别人,连她的哥哥都不知道,她回家后不久,郁郁成疾,最终自尽了,而此事真相,在事后三个月,却让另一人知晓了。”

柳蔚再次朝外招手,刑部役卫们,将另一位被蒙着头,塞着嘴,束着双手的青壮少年推了进来。

那少年“唔唔”的挣扎着,柳蔚前,一把掀开对方头的麻袋。

顿时,一张让在坐不少高官均不陌生的少年脸庞,显露出来。

胡子濯。

容棱在去找云承稚前,从武校掳过来的人证之一。

“唔唔唔!”胡子濯方才在堂外也听到里面的对话,他现在很激动,挣扎着,用一双狼似的眼睛,瞪着在场所有人。

柳蔚将他嘴里的布拿出,这小武生呸的吐了口唾沫,视线一转,却是紧盯着堂那被又是开胸,又是开脑,鲜血淋淋的孟遗体。

随后说出他堂之后的第一句话,嚣张又狂妄:“是谁将他五马分尸的,本少爷,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