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钱，张建大脑急转，琢磨怎么套出他介绍的那人信息。
这会，别说他，崔勇和封朗也都意识到了，这个大金牙不管是不是如旅店老板所说很讲究，起码，要是真的是葛尔多吉父母，大金牙也没参与，否则还不是避而不谈？
他念头转动呢，封朗伸手接过了张建手里的钱，按在桌上，说道:“老板，这嘎巴拉是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要的东西。”
金大牙一看，知道对方这是要了解点信息，遂吐出烟雾说道:“这嘎巴拉啊，是藏教的法器，嘎巴拉与天珠、托甲，也叫（天铁）共同誉为藏密三宝。嘎巴拉念珠，是毫无争议的念珠之王，很珍贵。”
念珠啊……
别说封朗，其他俩人也恍然。
“那嘎巴拉是什么做的。”封朗好奇的又跟了句。
张建在琢磨对策，能不花这一万，还把消息打听到，这点很重要。
这钱，是要他们报销的，就为了个不见得跟他们有关系的信息而花出，要是能有点一用还行，没用，岂不是太冤？
所以，他也没阻止封朗的打岔。
崔勇，同样也在琢磨，毕竟都不是商人，军人，都是直来直去，绕弯，还真的有点难度。
大金牙按耐着性子，笑了笑说道:“这嘎巴拉一词来自梵文，就是人头盖骨的意思。最初这是一位古印度大成就者的名字……”
头盖骨……
封朗几人后背没来由的冒起凉气。
念珠，不当和尚，他们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是在手里搓动的佛珠一类的东西呗。
人头盖做的念珠，怎么想，都有点不寒而栗。
念头闪动，封朗将钱推了过去，说道:“老板，钱你收好，还两个问题。”
张建见封朗把钱推过去了，心急，也不好阻拦。
崔勇同样心疼，他们这一路是没少扔钱，虽然不当事，可也比打水漂强啊。
大金牙按住推来的钞票，见封朗没有迟疑，知道遇到了阔绰的，遂慢慢的拽过，跟着收起笑道:“兄弟，只要跟这件嘎巴拉有关的事情尽管问，至于地方，就在南坝……”
三人不等大金牙说完，瞳孔都是一缩。
大金牙说的果然是葛尔多吉的父母。
“老板。”没等张建和崔勇从控制气息中反应过来，封朗先一步说道:“我很好奇，之前你介绍的人是谁，为什么没成呢，差在哪？”
“我也挺奇怪。”大金牙已经收了钱，而且之前客户表明不研究了，所以，也没有遮着藏着，毕竟这几个人不是圈里的，于是说道:“你们不了解，这嘎巴拉啊，在藏区不说遍地都是，可也不少，但真正的嘎巴拉都是喇嘛的头盖骨做的，还要修炼有所成的，有点猞猁的意思，所以，极其稀少，世面上见到的大多都是牛骨头做的，我拿不准，于是就叫了市里的同行，古今缘的老板来帮掌眼，他比我有眼力。去了，我同行说八成是真的，也不敢说死，我出价五万，老头老太太不卖，当时我就核计，这是嫌价钱低了，可多了我也吃不下，万一打眼了，就回到解放前了，所以，我朋友帮忙介绍了个客户，是省城真玉坊的老板，见到东西虽然没上手，但确定了要买，可给到了六十万，还是没成交，人家就放弃了。”
看来问题就在这个古今缘老板，和真玉坊老板身上了……
封朗三人都升起了相同的念头。
“六十万还不卖……”崔勇强压着情绪的波动，念叨了句。
张建看了眼封朗，笑道:“老板，既然高手都看过，给到了六十万，那说明这东西八成是真的，不成交，还是价钱的关系，我相信钱给到了，怎么也不至于白跑，成了，回头肯定忘不了您。”
“哈哈！”大金牙已经算是完成了交易，闻言笑道:“那在这就祝各位好运了，不过丑话说前头，打眼了，不成交，或者已经卖出可跟我都没关系了。”
“这是肯定的。”张建边站起边说道:“我们不在这一行混，也知道吐个吐沫就是钉的道理，不管如何，不会找后账。多谢了金老板。”
这事到了这一步，就算完成了，大金牙一个信息卖了一万，封朗他们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皆大欢喜。
肉疼那一万，三人离开了金四方，驱车直奔地级市。
路上，窦鹏云用手机直接收索嘎巴拉，结果一出来，吓到了他们。
真正嘎巴拉，大成就者头骨打造的，网上有一个乾隆年间的，两千万人民币成交，再久远的没了，但一般念珠也都五百到八百万。
别说两千万，就算五百万，最低档次的真正嘎巴拉，也足以让人疯狂。
众人没想到葛尔多吉家里还有这东西，也理解了这种东西正如网上说的，之所以稀少，大多在僧人或者喇嘛手里，根本不可能卖，多少钱都不可能。
葛尔多吉的父母，肯定有一个忠实的佛教徒，才会有这东西，而且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了，毕竟他们离开藏区到了南中也不止几十年。
没准是祖辈就传下来的，到了葛尔多吉父母这一代。
张建和崔勇他们岁数大的更是明白，这件东西刨去价值五百万以上不说，要是到了一个信奉藏教的信徒手里，那，多少钱，都能出。
这就跟喜欢和不喜欢有点类似了。
几人看完所有信息，基本已经确定。
车子疾驰中，张建想了想还是说道:“这回一万就一万了，看在大金牙给了葛尔多吉父母五千的份上，不要了，我背……”
“那怎么成！”窦鹏云想也不想就打断了:“这钱我出，目前，咱们几个来比较，我还算宽敞点。”
“行，这事别争了。”崔勇直接拍板道:“鹏子，这一万着落你身上了。”
“小事。”窦鹏云说着，直接拨通了电话，让还想说话的几人都闭嘴了。
很快，窦鹏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没想到，他父亲的反应很大……
“爸，我没真的没出事，我也不多要，给我打五万就够，回去我还你。”窦鹏云有点小尴尬，尽力解释。
“我知道了。”那边他父亲声音平静了，“卡号给我。”
不到二十秒，叮咚一声，钱就到位了。
窦鹏云看了眼，一脸的懊恼。
大家以为没给呢，这爷俩感情不咋地呢，马涛抢过手机一看，瞪大了眼睛。
卡上刚到账五十万。
这也不像是感情不好啊……
窦鹏云也没解释，他父亲母亲对他都特好，可是他就是想自立，上高中开始，就没用过家里的钱，卡号都不告诉家里。
不管钱怎么用，起码有钱了，张建瞄了眼马涛拿着的手机，知道钱不是问题后，说道:“我刚才不是说那一万的事，大金牙这事这么办就办了，但咱们没权查案，所以，下回就不要露面了，别给警察叔叔找麻烦。”
那……
所有人虽然知道是这么回事，但不知道该怎么办。
封朗眼睛虚了虚，说道:“我看这样，只要能锁定目标，不管是谁，我都能让他开口，有了切实证据再上报，前提是怎么化妆，怎么确认目标。”
“这个简单。”张建笑了。
他对乔装可是有一套的。
到了地级市，他们匆匆买了必要的东西，住进了一家不错的酒店。
不到一个小时，五个人陆续的走出了酒店，没有引起注意。
封朗窦鹏云，张建一组，崔勇和马涛一组，各自租了辆车，赶到了目标地附近。
资料已经查询过，没有什么特殊的，店铺门面也不算大，比大金牙强，也不太多。
别看有些社会上的道道大家都不是很在行，但跟踪监视，这套比警察不差，还有独到的地方。
一直到了晚上，连带目标家里都悄然潜入，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线索。
目标家里的防御不算差，也没挡住张建。
屋里不少好东西，但张建，封朗，和窦鹏云的目标是嘎巴拉。所以，一个小时左右的细致搜查，最终原封不动撤离了。
这家伙跟金大牙类似，就是个地道的收藏爱好者，或许收点违禁生坑的东西，但明面不违法，也查不到任何信息。
几人聚拢时商量，结果就一个，这人养不起高手，这人也不是高手。
这点，不用封朗判断，张建他们就看出了，这家老板就是普通人。
酒店里，几人聚拢后，都默默的卸妆，没人吱声，都有点情绪不高。
入室，这点，已经触碰了他们的底线，尤其张建。
没能找到线索，无疑是一种打击。
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省城真玉坊了，如果那里情况复杂，怕是连潜入的机会都没有。
封朗一边揉搓脸上硅胶残存的东西，一边琢磨。
最后一个点，将是他们的最关键的一个点，找到线索，这事至少可以上报了，找不到，就算知道葛尔多吉的父亲是被高手打伤，也只能据实上报，让地方监视并适当控制葛尔多吉。
他非常清楚，就算自己，也会这么干，最终，怕是也会走上杀掉仇人的道路，除非另有途径解决。
所以，就算葛尔多吉父母康复了，葛尔多吉还是要实施报复。所以，后者据实上报，解决不了根本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