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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诺德征服 > 第十章 克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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哺乳类动物,是带有攻击天性的动物。而人,作为哺乳类动物中进化最优秀的,自然也发展了暴力天性,是其中最具攻击性的。男性与男性间的战争、女性与女性间的“宫斗”、男性与女性间的争执,都是攻击性的完美体现。

诺德人则类似一个例外:无论男女,他们最热爱的攻击方式永远是战争与杀戮。残酷而恶劣的环境使他们过于暴躁,彼此之间永远报复多过宽恕。许多家庭拥有三代纠缠不清的世仇。所以诺德人并不团结,平民缺乏和平概念,领主缺乏正统的概念。

倘若我们希望在卡拉迪亚立住脚,必须将一切力量团结起来。斯瓦迪亚人文征武斗的内耗比我们诺德更加凶残,但当侵略来临时,视彼此为仇家的骑士们可以肩并着肩冲锋,并互相救助,共同浴血疆场。

但人类的历史是一部无休止的战争史,充满血腥的战争摧毁了无数的城镇、田野与村庄,却也让诺德的人们更快地而成长。从投石索到投石机,从木棍到破甲锥头矛,从石斧到双手重剑,从诺德人的铁匠炉到罗多克人的鼓风机……我们在一切方面,都比斯瓦迪亚人更擅长学习。

但我们不善于思考,短时间内,我们应当由少数聪明人来掌管权力,否则那将是一场灾难。

同样的杀戮,不同的过程。我们应当在所有诺德人的老头、小伙子在格陵兰岛上对砍到死之前,把他们带到卡拉迪亚。肥沃的土地会教会我们另一种生存之道与生存方式。

我并不认可战争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我必须要学会认可——战争,可以最快地解决造成问题的人。

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对非敌对的诺德人作战。斯瓦迪亚很大,斯瓦迪亚人很多,我们只依靠几个人是不可能的。

——《沃尔夫手记》第三页ad1132,1月3日(沃尔夫,生于ad1118,也就是说这一年他只有14岁)

“这就是全村剩下的人?”卢瑟打量着面前十几个面黄肌瘦的老弱妇孺“我不认为他们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更谈不上守卫什么财富。这群穷鬼肯定无法弥补头儿的损失!”

“但卢瑟,我们搜过了整个村庄。”一个士兵很为难地说“再没有其他的了。”

沃尔夫淡然看着,那些兢兢战战的儿童,披着单衣,在母亲的怀里瑟瑟发抖。士兵们的叫嚣声、长矛与斧头吓坏了这些小孩子。那些女人与老人看见了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男人,嚎啕大哭或目瞪口呆。男人们默默低下了头,惭愧得脸上发烧。

一个村长模样的老头颤颤巍巍地指着戴着独角头盔的沃尔夫,他已经老得看不清这个世界了:“你……霍尔格!你当时向我们承诺了什么,你都有做了些什么!”

沃尔夫笑眯眯地摘下头盔,露出那张在诺德人中显得过于阴柔的脸,对老村长说:“不知道霍尔格,当时与你们承诺了什么?我也想听一听!”

老人这才如梦初醒,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沃尔夫。一个泪流满面的年轻人在俘虏队伍里朝他喊道:“爹!我对不起你!霍尔格死了,咱村的人也跟着死了十几个,剩下的基本都在这了!”

“卢瑟,过来!”沃尔夫阴惨惨地咧嘴笑了笑“把这个老东西给我从地上拽起来!”

正在盘算这个村子究竟值几个第纳尔的卢瑟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撸起袖子,打量了这个瘦的不剩几把骨头的老村长几眼。几次想下手,却始终下不去手,毕竟卢瑟也很年轻,从未经历过那么过分残忍的事,一生中最大的阵仗,也不过三十根长矛大破一百穷匪那一仗。

“怎么?不行啦!”沃尔夫傲慢地抬头仰视着卢瑟,掷地有声地问喝到“不说要屠村吗?不是说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吗?一个老头也让你这么害怕?”

卢瑟无奈,在众多士兵的注视下,不费吹灰之力把坐在雪地上的老头像拎着个破口袋一样掀了起来!

老人的山羊胡子上冻着哈出气形成的雪雾,可怜巴巴地蜷缩着苍老的身体,像一个无力的新生孩子,努力想保存些热量,却怎想冬风似虎,扇得老人好似风中的纸片。

老人不断在寒风中抖动着紫青嘴唇,长满褶皱的眼角流着浑浊的泪,似乎想祈求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士兵们离着远,看得并不清晰。只能看见老人那像个破布袋子一样在风中抖动的躯体,只觉得分外可笑。‘哈哈哈’地笑着。

“看那个老鳖,在卢瑟手里相坨快烤化了的垃圾!”

“是啊!是啊!老坏狗子,看咱怎么收拾他!头儿!您坏主意多,您告诉咱怎么干!”

卢瑟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风烛残年的老人和痛哭的妇孺。当卢瑟真正接近了他们、用手指触到这一切时,他再也看不到那是一个个名字叫“敌人”的丑陋家伙,活该他们倒霉。而是看到了自己的家。那残破的小屋里,住着总是什么都听不清、却什么都肯让给孩子们的老爹,和长得好丑好丑、其实却很温柔的老妈老姐,以及总是欺负自己又让着自己的两个老哥。

卢瑟还记得,他的两个哥哥战死了在提哈城下,尸体被斯瓦迪亚步兵弩射了个粉碎,混在肉泥中无法辨别。消息送到的那天,一向节俭到灯草要一根一根烧的父母,他们屋子里的灯,一宿没灭,二人的头发一夜之间白的一尘不染。老姐的啜泣一直未曾歇,反复念叨着两个兄弟的名字,第二天眼睛肿的出不了门。自己却只是在埋怨着怎么家里又亮又吵,让人睡不着觉。

等到自己参军时,怕他饿到,家中挤出了所有的口粮送到军队。等他回到家告诉他们,自己竟跟着没出息的沃尔夫时,才发现他们吃的是亚麻布条和树皮。白发苍苍的母亲已经饿得虚软在床,但还是努力支撑起来身体,为他煮了全家最后一把粮食,笑呵呵对他说:“卢瑟回来啦!怎么样,军队待着适应吗?”

他看着老人,想了很多很多,雪吹在眼眶,眼睑处一片湿润,分不清雪和泪。他不自觉想放手,却被一声冷酷的命令打回了现实:“卢瑟,这是你发起的游戏。你应该好好玩下去!如果你现在还想继续跟着我沃尔夫,就去将这跟你爹差不多大的老混#蛋的胡子,给我一根一根拔下来!”

托曼带头吹了声口哨:“卢瑟!动手吧!这才是诺德男人应该干的!”士兵们用长矛踏地,用战斧拍盾,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中间夹杂着无数的喝彩:“上啊!卢瑟,动手!”

卢瑟伸出了手。老人紧紧闭上了眼,对他低声说了一句:“孩子,别为难自己,动手吧!要不然,他(指沃尔夫)会变本加厉地祸害我们的!”

卢瑟似乎下定决心一样摸向那胡子,却在接触到胡子的那一瞬,猛然在眼前回放起童年拉扯爷爷胡子的旧事。爷爷,也在紧闭着双眼,却并没有责骂自己,而是哄着,劝着:“乖孙孙,我的小英雄,轻点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卢瑟终于受不了爷爷、父亲、老村长那苍老的面庞在自己面前晃动的模样,轻轻把老人放到地上,在雪地里嚎啕大哭,用手指着沃尔夫:“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

宣言要报复的士兵们呆住了,托曼更是毫不客气地把他拉扯到一边,拍打着他的脸:“喂!你中邪了!”

只有沃尔夫面无表情地用骑士剑指了指另一个士兵:“来!他不行,那就大家轮流,一人拔一根,直到拔秃为止!”

士兵们嘻嘻哈哈地排好队,一个一个地在村长脸上揪下一根胡子,还在推搡着彼此:“喂!少揪点!下面还有人那!”

刚开始老人那高昂得像鸡打鸣一样的惨叫,激起了士兵们的快#感神经。尤其是托曼,揪得又多又狠,痛的老人蹦了起来。俘虏们不争气的眼泪更是让他们成倍地开怀:“喂!懦夫们!看见了吗!这就是血的代价!”

但慢慢的,老人的惨叫变成了痛苦的哀嚎,下巴上渗出的血珠冻成一排。孩子们在放声大哭,俘虏们中那个年轻人跪了下来:“求求你们,放过我爹吧!他年纪大了,没做过什么错事,朝我来吧!杀了我吧!”

有人不上前拔胡子了,也渐渐没人笑了。托曼默默低下了头,坐到了卢瑟身边。

但沃尔夫的温和似乎成了过去,他点出了其中叫着烧村最欢的五个人:“你们!不许停,继续!”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场残忍的“拔胡子”话剧,没有人开口,只有嚎啕与啜泣,是全场唯一的配音。

一个士兵在拔下一根沾血的胡子后,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扑通一声跪在老人面前:“对不起,老人家!”然后猛地站起,抽出斧头,对准另外四个同伴,满脸泪痕地怒吼着:“你们他#妈的谁还敢过来,老子劈了他!”

沃尔夫提着骑士剑,一脚蹬在拿士兵后背,把他踢进雪堆里:“怎么?不抬着我烧村了?懦夫们!你们不还要弥补我的损失吗?啊!我一个第纳尔可都没看到哪!”

“还有你们!”沃尔夫冲到俘虏队伍中一顿拳打、脚踢、剑乱拍“不觉得抢劫很酷吗!不是人多能把我沃尔夫活活吓尿吗!来啊,再抢我一次吧!”

“大人收手吧!”卢瑟从地上满脸泪痕地爬起,哽咽着“我愿接受一切惩罚!”

“大人,收手吧!”士兵们七嘴八舌地哀求道“我们再也不敢了!”

“大人收手吧!”俘虏们也痛苦地恳请着“我们愿为您做牛做马!”

沃尔夫长叹一口气,边扶起坐在地上勉强笑着的村长,边说道:“老人家,这也是你想看到的吧!预先什么也不知道,配合的很好啊!人老了,什么都看得透,简直成了精啊!”

老村长嘿嘿乐了乐,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才勉强开口说道:“我听过沃尔夫的名字,有人说他懦弱,有人说他狡猾,有人说他卑鄙,但从未有人说他残忍。我只是为村子赌上一把。这只是些犯了错误的孩子。”

“走吧!带上村民,把俘虏们的绑松了!我们一起回黑加仑村!”士兵们这回没有欢呼,而是默默鼓起掌来,然后去将俘虏的绳子解开,把孩子们架在自己头上扛着,帮着村民们运送可怜的家当。

解放了的俘虏们既没有逃跑,也没有反抗,而是跟着士兵们默默打理家园的一切。

走时,沃尔夫一把火烧光了这个曾经的小村。他,托曼,卢瑟亲自点的火。按沃尔夫的话说,若是不烧,只会给海寇留下巢穴。

“咳咳”点了把火,爽了一把的沃尔夫听见动静,扭头看,是满脸尴尬的托曼。

“怎么了?我的诺德皇家侍卫!”沃尔夫笑着问。

没想到桀骜不驯的托曼一脸严肃地向沃尔夫鞠了个躬,让沃尔夫有些受宠若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谢谢您教会了我家乡的那句谚语。”托曼一本正经地说“我以前从不相信,但我现在确认,这是这的!”

“什么谚语?”

“懂得暴力的人,是强壮的。”托曼顿了顿“但懂得克制暴力的人,是强大的!”

“嗯。”沃尔夫点了点头“那你的意思是……”

“您很强大”托曼笑了“您是值得我一生追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