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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微光(四)

“乌拉!!乌拉!!”维吉亚王国的士兵们高呼着,前仆后继地涌了上来,真不知道他们那算是勇气,还是疯狂。新兵们的护甲并不结实,盾牌也十分缺稀,用躯体顶着叛军们从两翼森林中漫射而来的箭雨,在刚刚解冻的草地上留下一行行冰冷的尸体。

在骑士的带领下,王国步兵们跨过熊熊烈火中焚烧的木墙,艾格村的街头巷尾,数量远远处于上风的士兵们挥舞着代表维吉亚传统的双手斧、月刃斧与长矛,将抵在栅栏边的叛军步兵打得节节败退,村中的叛军家属哭叫着四散奔逃。

但似乎叛军指挥官的顽强出乎了意料,在前线几近土崩瓦解的时刻,立刻调集了一批弓箭手,顺着缝隙与墙垣缺口,射杀掉一批王国军队的前锋,王国步兵线为之一滞,咄咄逼人的锐气立减。

一个在前列挥舞着维吉亚灰白底雪豹旗帜的维吉亚骑士由于换上轻便的棉甲,被硬生生同他的猎马一起射成刺猬。

那些叛军扒倒村中心的房屋当作防御工事,架起长矛守住角落与进出口,在残垣断壁中做着最后的对决。此时此刻,这些叛乱者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自由’,他们只是一群拼命想活下去困兽。

维吉亚战神,康斯坦丁·克林顿骑在马上,把他全副武装、如同龙虾般严严实实锁在尖顶盔与长链甲的重装将领骑士卫队,拉到近处接近战场的边缘地带,静静地一旁观察。

这次战斗算是一次小规模的试探,其测试与训练意义远小于战略意义。

四百余人装备精良的资深老兵组成的预备队拱卫之下,莱文斯带着康斯坦丁亲自栽培的一批心腹指挥官不停地记录——那些来自落魄小贵族、骑士家庭的年轻人、以及在艾德琳强烈要求下加入的瓦西里家族青年才俊,要在战场边缘学习三个星期,康斯坦丁才会让他们亲自去指挥、训练那些新兵。

这个时间要拿捏地刚刚好——既不能让士兵变成老油条,使之与新上任的军官产生距离感,也不能让这些军官一无所知地带着士兵去送死。

在某种意义上讲,康斯坦丁是相当难得的军事将领。他不仅仅能指挥战争,更能了解战争的本质,并做出革新。在卡拉迪亚带兵打仗的领主有的是,逢年过节去邻居家打打秋风,简直是家常便饭。但是真正能把战争体系化看待的人,并不多。

至于这场战斗,说什么士兵们缺乏足够的装备和训练……这五千名新兵如果在他的指挥下,连一千多人的杂牌货色都干不掉,还他当哪门子维吉亚军神??趁早回家洗洗睡吧!

他揉了揉因长时间注视而微微灼热的双眼,对在军官间走来走去,进行耐心指导的莱文斯笑着说道:“我的朋友,你觉得伊万那个魂淡要走一万多第纳尔是干嘛去了?”

康斯坦丁最近在北方军团的事情上碰了个大钉子,整日灰头土脸。不是喝酒,就是拿画着东部贵族

雷文斯顿(承诺支持康斯坦丁组建北方军团)的画像当靶子。这位将军臂力惊人,一天靶子能被他射烂好几个,据说忙于画像的画师都累吐血了,画的不像,康斯坦丁大爷概不付钱。

今天难得,康斯坦丁在战场上慢慢找回了战神的状态,莱文斯自然不能扫长官的兴,笑着回答道:“也许去摇骰子赌?也许去找酒馆里那些胖女人?总之你是亏了。”

“啧啧,有道理。要是真这么干了,等他回来我应该关他禁闭,让他三天喝不到一滴马尿!然后我天天蹲他面前喝亚老秃子……咳咳,国王送的葡头酒!”

康斯坦丁爽朗地笑了起来,转头看见几个瓦西里家族的小伙子也跟着笑嘻嘻,挥起鞭子拉下脸来“妈*了*个巴*子的!有你们呲牙的份吗?今晚,五千字的艾格村战役报告,交到我的办公桌上!不然,明天就给我收拾包袱,通通滚回库劳!”

几个年轻人脸色惨白地低下头继续写观察报告,旁边的几名骑士家庭的小伙子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嗤笑声,但莱文斯扫了两眼,也都如同听到老师斥责的小学生一样,乖乖低下了头。

康斯坦丁想了想,随手指着一个正奋笔疾书的年轻军官,问道:“切尔托克。告诉我,这场战争你怎么看?”

“是的!我的大人!”这名骑士之子立刻合上书,像他忠诚的父辈一样站得笔直“在某种意义上讲,这些叛军的战斗水准是处于散漫幼稚期,扛着灰木枪的士兵,很多还是毛没长齐的十四五岁战斗低下的人员,极度缺乏训练,武器装备恶劣。一次接刃战就被我王师击溃。但是叛军的弓箭手倒是出人意料地优秀,在村中心的废墟边形成了二十步的死亡半径,我方付出了近百人、外加一名骑士的伤亡,居然没能拿下这最后一片小据点”

康斯坦丁皱了皱眉,点点头对切尔托克说道:“继续,我的孩子,你已经开始领悟一些我想教给你们的了。”

得到了肯定的青年腰杆挺得更加笔直了,声音中也更加充满了底气:“而叛军指挥官水准也是令人震惊——能如此迅速调集分散的弓箭手,集合火力堵住缺口,将突进的王国部队打压下去,同时收拢部队快速布防,我想无论如何,应该是一名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优秀指挥官。”

“噢?切尔托克,我是不是应该这样想”康斯坦队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线条分明的面庞相当不悦,仿佛被过分的话戳中了怒点“你是在夸赞我们的敌人喽?”

所有的军官都停下了笔,突如其来的尴尬气氛让他们窒息起来——没有人忘得了,康斯坦丁在他们来的第一天,站在五千名新兵、一千名南军团抽调来的老兵、六百骑士面前,那种威风凛凛、不威自怒的神色,仿佛刀剑失去了光泽,在为战争的真正主角让路。

人们都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天不佑维吉亚,那也一定是康斯坦丁去找死神,死神还没胆量带他走。

可怜的切尔托克被吓得脑子一瞬间空白,莱文斯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天空。但是身为骑士,说出的话是要负责任的:“没错……大人,我想,对面的指挥官是……是很,很优秀的。”

康斯坦丁的表情慢慢平静了下来,随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很好,你是一名合格的军官,我的目的不是考验你的胆量。我只是想要考察你的判断力——你们所有人都应该记住,在战场上,要在服从命令的同时,有自己的判断!”

军官们严肃地答应了下来,而村中心的士兵们在骑士的指挥下,用门板和桌椅顶住迎面射来的箭雨,冲进了最后一群负隅顽抗的弓箭手中,嚎叫着用月刃斧把还为拔出猎刀的弓箭手连人带弓切成两截。

这片废墟就像是一个干净的瓶子里装满了水,突然被拧开了盖子闯入了一滴红墨水,刹那间整瓶水被染了个通透。

那些长矛手拼命挤推着,想把源源不断冲上来的王国士兵赶出去,但除了他们被毫不犹豫地切开了的喉咙,喷了维吉亚步兵们一脸血、迷了眼睛,并没有起到太大阻碍的效果。

坍塌的墙脚流淌着死者的脑浆和内脏,骑士们喊着家族的口号踹倒最后一栋房顶上的两个叛军士兵,把雪豹旗帜插在破破烂烂的瓦砾之间,那闪烁着铜制光泽的旗杆和边角微微破烂的旗帜在这战地像是一道阳光,冲破了士兵们最后的仿徨。

他们踏过尸体,一张张沾着血色的面孔向旗帜靠拢,挥舞着简陋的武器,在这场战争的尾声,用最响亮的声音发出怒吼:“乌拉!!”

“乌拉!乌拉!”响声回荡了很远,一直传到战场的边缘,康斯坦丁戴上头盔,低下骄傲的头颅,转身离去。

他不敢多听那胜利的呼声,即便他看淡了死亡,看淡了失败与胜利,但每当那‘乌拉’声响起,这个曾经亲自冲锋在最前沿的老兵都会发现,自己的眼角情不自禁湿润了起来。

他是战神,不能让他人知道,自己也会和普通人一样,就这样轻易地,为祖国的胜利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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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一个山洞,你先休息一下。”安度因扶着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的希尔薇,在林地里用最快的速度行进“我去看看能不能弄到一点粮食和水。”

希尔薇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咬着牙说道:“这路上都是斯瓦迪亚狗子的巡逻队,你就别去送人头了!”

安度因咧了咧嘴,希尔薇的脸几乎就贴在自己的下巴上,每一次呼吸,那精致的小猫嘴轻轻扇动的样子,都让这个烂泥村的小伙子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至于希尔薇说了些什么,似乎并不重要了,总之人生第一次感觉,东部方言似乎很好听吖。

至于希尔薇……感觉糟透了,安度因在海上漂了半个月,又在北海的森林里摸爬滚打将近一星期,早都忘记了洗澡和换衣服是什么概念了,那种冲天的酸臭味,差点把希尔薇活活憋死。

尤其是那种腋下与那啥混合而出的酸爽体味,希尔薇胃里翻江倒海,呆毛都差点熏蔫了。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安度因还是不太明白为啥希尔薇似乎有一点点小愤怒。

但安度因是个好脾气,只是嘻嘻地一笑而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玩命救了自己的恩人,希尔薇也不好意思说:“求求你放开我吧,我自己能爬哪里算哪里”。只能尴尬地强挺着走过去。

“你是哪个领主的手下?”为了转移注意力,希尔薇小声问这个年轻人“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西海岸人,而且受过训练。”

“我的将军,或者说雅尔大人……叫做沃尔夫。”安度因憨厚地说道“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

“哦,是那个身残志坚的祭司?他是我们瓦格良人的朋友。”希尔薇皱了皱眉头:“我的族兄杜瓦克因在他的手下服役,咳咳,但是说实话,我真是想不通,像他那样的瓦格良人,怎么会拿这样的家伙当首领?”

“可能优秀的人,自有他们的优秀吧。”安度因也不生气,或者说,他可能也对身残志坚这个词比较赞同(沃尔夫:啊嚏!)“如果你见到他,可能就明白了。”

“确实,在这在荒年他能拿出一千人的粮食,不是谁都有的魄力。”希尔薇轻轻闭上了眼睛,不是因为安度因的话有多少哲理需要细细品味,而是这味道似乎……辣眼睛“能控制住像杜瓦克因那么骄傲的人,能拽得住像你这样半傻不傻的人,需要本事啊。”

安度因不去理会,在这寒冷的森林里,两个诺德人紧紧贴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哪里又窜出来一队斯瓦迪亚骑兵,送他们去瓦格拉神殿有去无回一日游。

安度因隔着链甲也能感觉得到——希尔薇确实平平的,起伏是有,但微不可见,感觉强壮的托曼,胸肌看上去起伏都比希尔薇……咳咳咳咳,安度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火光。”希尔薇突然说道“停一下。”

虽然东部方言听上去别别扭扭,而且总让人不知所云,但安度因不瞎,乖乖蹲了下来,两个人头顶着头。两个人静静看着那摇曳的火把光亮,陷入沉思。

“你看到了吗?”希尔薇轻轻怼了怼安度因的肚子,她已经不愿意想那黏糊糊的是血还是泥巴“好像是我们人的盾牌。”

“嗯,是的。”安度因的眼神变的警觉而又凶狠,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憨厚和随和。就像最典型的诺德人——在家种地时憨厚的一塌糊涂,拿起斧子上了船,立刻变得‘诺德’起来“一群蠢*货,在敌人到处都是的地方生活,我觉得我们应该冲上去抽他们两个耳光子,叫他们醒一醒。”

“呃……”希尔薇一时有几分语塞“那好吧,你是男人,你说的算。”

“没有士兵的中队长就是坨狗屎。”安度因咬着草根,低声嘀咕着“如果第二中队不在了,那我就自己再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