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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路西法(上)

“杰拉!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莱森用自己冰冷的臂铠顶了顶身边的同伴,这种沉重的护手,让习惯了轻装作战的南方‘罗多克-萨兰德’线战场老兵,时常难以忍受这沉重的负载:“那个山坡,有人影在动,码的,又树和灌木丛当着。否则我能看个一清二楚!”

杰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用头抵着右手举着的长枪,打了个哈气,半梦半醒地说道:“那你很棒棒喽!去跟司格德说,看看那个公子哥骑士能赏给你点什么?”

山坡确实并不近,而且从低地仰视也着实艰难,杰拉扫了几眼就低头继续打瞌睡也。

“这是正事!你忘记了吗?在警戒过程中,所有情况都必须及时汇报!”莱森这个耿直的急脾气,不容许任何懈怠发生在自己身上,迈开腿就要去找司格德,嘴里嚷嚷着“咱们在哈伦哥斯堡,因为那个狗哨兵一时耽搁,咱们被罗多克人用弩射的抬不起头来,白白死了多少好汉子?你忘了吗!!”

“哎哎哎,啊啊啊!你说说你这人,多少年了,从边防到禁卫,还是这么一副臭脾气,总特么改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司格德那是个什么货色。”杰拉连忙跨步拦住兄弟,看莱森怒气冲冲的样子,要是和司格德起了冲突,非拿行军锤把那傻货骑士锤下来不可,紧赶慢赶地劝道“他除了拎着杆骑枪到处冲,就会骑在马上叫唤:‘先生们,我们要去打仗了,别跑那么慢,拖了骑士冲锋的后腿!’”

很显然,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从帕拉汶到奥威修道院,背地里对司格德的骂声,在军士中就没有停歇过。司格德的愚蠢行为,使得大伙几乎绕着他十八代祖宗螺旋素质问候了一遍。莱森停住了脚步,看那张傲慢的脸孔对这个性格暴躁的老兵是一种折磨。

“这不一样,他会明白的!北方到处都是诺德人,万一这伙人不少,我们带上修士,跑都跑不了!”莱森用力挣扎着,在地上踏出一片尘土飞扬,差点把杰拉硬生生拖走,那凶恶的眼神,像是要把山坡上的人影活生生嚼碎一样“cnm!放开我,不不不,咱们一起走!我们告诉他,小心可能有敌人在我们附近埋伏部署!”

“你看不清形势!司格德怕得罪那个主教,根本不敢催!”

杰拉连忙左脚支地,右手紧紧扯着盾牌,把莱森硬生生拖了回来,狠狠在同伴的胸口上捶了一拳,气呼呼地吼道:“何况现在分不清是诺德人,还是难民,你数数,咱们这一路上遇到了多少难民队伍!哪个不是这个德行,远远跟着要粮食,赶都赶不走!万一不是啥大事,触了霉头,惹得主教生气,司格德几句话,就能把咱们撵回南部和罗多克人对刀子!”

一阵沉默之后,莱森慢慢摘下头盔,杰拉可以看到朋友脸侧面,那道无比熟悉的伤疤——只有一层薄薄的肉膜附在右耳原来的位置上,看上去就像是耳朵被整整齐齐地撕开,仅仅剩下一截小小的残余。

“这是罗多克的一个长矛手干的,但我从不为此懊恼,如果斯瓦迪亚需要我的耳朵,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自己动手割下来。”

莱森指着自己的伤疤叹了口气,似乎在怀念,又似乎在叹息“他用长柄大刀割掉了我的耳朵,那武器那么恐怖,根本来不及躲闪。我做梦都会想起,那刀刃侧面贴着我的面孔时反射的光,我想,如果被砍中了,那一定和死神的镰刀没什么两样,我的老命都不保。”

杰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但是你更棒、更强!那一剑多么漂亮!那个罗多克人穿的像是一个铁桶,肯定想不到脖子能挨上这么一剑吧!”

“那是因为我们那时候,够狠,敢死,不怕死!只要命令下达,抓起一面破盾牌,抄起一把剑,就敢发起冲锋,顶着罗多克人的箭雨前行!前面的人躺下了,后面的人踩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冲过去……那些娇生惯养的罗多克佬就会赚钱,打个仗像是要上吊一样,什么时候是我们的对手过?”

莱森苦笑着打量着自己和战友,用手指着自己坚实的锁子甲衣,还有华而不实仿卡拉德式罩袍,那是在主教的建议下,被骑士命令着套上的——可以让难民看看祖国的军队如何强大威武。

“看看现在我们穿的样子,和那些罗多克人有什么区别?我感觉我的血液里,已经失去了当年的什么东西,听见军号声也不会心血澎湃,反而开始感到刺耳……除了守门,我们几乎什么工作都没有。诺德人看我们,也许就像我们看罗多克人一样。”

两个老兵拄着军士枪,默默看着长龙摆尾的难民队伍,还有修士们架起来的锅,那里面翻滚着足量的麦子粥,以及按照主教吩咐,加上去的菜叶。那些难民兴奋地接过来,就地蹲下,满脸幸福地喝着,到处都飘扬着,对奥威修道院的赞美之声与溢美之词。

“感谢您,修士!”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快遮不住屁股的亚麻布旧衣服,呈泥土色的、苍老的手上,结满了农具留下的老茧,端着破泥碗边哭边喝,烫嘴的粥他憋着气就是一大口,仿佛下一秒就会饿死在锅前。

“我唯一的儿子被诺德人打死了,就在我的面前啊!两个孙子也丢了,但神还没抛弃我,让我这老骨头还有把活路!喝了这碗粥,我就还有力气去找我孙子,他们那么乖,肯定不会死的……”

在这片属于神的土地上,老人悲伤地哭着,很多斯瓦迪亚人想起了自己,也都哭着、抽泣着、哽咽着,泪水掺进粥里,又苦又涩、又香又甜,混成了斯瓦迪亚北方奇特而独特的味道。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贵族老爷们要打仗,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战场上送死,不明白诺德人为什么要像凶恶的野狗一样霸占他们的家园。

他们只想像祖先那样,平平安安居住在帝国北方的土地上,老老实实地给领主种地,默默无闻地组建自己的家庭,一文不名地单调生活下去,最后死在那麦子金黄的秋天,尸体就此埋进童年记忆的树林中。

他们是这个国家数量最庞大的底层,承担着繁重的军税,但当敌人来临时候,却被自己的祖国毫不留情地抛弃。

贵族老爷甚至压根没有想过,去迁移自己的领民。对于内部同样不安稳的斯瓦迪亚,超载的难民会让这个国度的内部矛盾更加突出,而安置的费用也不是很乐观的。如果处理不当,造成暴乱及农奴逃跑,就更糟了。

或许让他们留在北方,借诺德人的斧子和维吉亚人的月刃斧、以及奴隶贩子的鞭子用用,好好清一清场面,也是不错的计划。

尤其对于喜欢一家独大的哈劳斯公爵来说,人口固然是不可多得的资源,更多的劳动力去耕种,更多的土地被开垦,意味着更加强大的力量。可如果分配不到自己手里,反而成为了内部敌人的筹码,岂不是得不偿失?

宁为和平狗,不做战争人,乱世人命贱如草。

你活着妨碍着了某些人,某些人也妨碍着你活着。

对与沃尔夫来说,情况不是那么简单。他眯着眼,偷偷张望着山坡下的斯瓦迪亚士兵们。

装备如此漂亮的步兵,沃尔夫真的是第一次亲眼所见。那帅气的罩衣让沃尔夫垂涎三尺,如果能缩短一点、灵便些而不是像仪仗队一样,那么一定非常美观实用。和他们相比,自己身边鼻涕往皮甲上擦的手下,简直像是从煤球堆里翻出来的。

第五中队的首领、安德鲁的锁子甲某几处甲扣缝隙间,能硬生生别进去一根手指。这个男人正满脸苦闷地用破布条把缝隙塞得不那么明显。试了好多次都显得像是摞补丁,整个人都不好了。

“也许这就是善战的表现吧……”沃尔夫尽量装作没有看到,努力安慰着自己“如果拼装备就能赢,罗多克人早统一卡拉迪亚了。”

但每次目光扫到那个骑着披罩布军马的重甲骑士,沃尔夫就觉得肝在颤,脑子疼的快炸了,放心不下地问托曼道:“你能看出来,他们的训练水平如何吗?”

托曼看了看严肃的沃尔夫,挠了挠头:“感觉像是一群很有战斗力的……但好像,差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