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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提哈(七)

森林里的火把,如同夏日草木间的萤火虫般闪闪夺目。那些精灵般梦幻的生物,喜爱温带和热带的湿润气候,如果不是读的书多,土生土长在格陵兰的沃尔夫,根本不会知晓这种生物的存在。

他还记得有去过卡拉迪亚的诺德人说:“那些提着灯笼的幽灵,是奥丁的使者,当你找到他们并向其许诺,就会得到你所有想要的。”

于是小沃尔夫曾经拿着书本,对照着上面对萤火虫的描述,钻进山谷像是翻泥巴一样寻找,结果误闯一个小领主家的狩猎林地,被护林人抓到城堡里,好好笑话了一晚上——慷慨大方的雅尔用面包和奶酪招待这个迷路的孩子,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亲自带着士兵把他送回了焦急的父亲身边。

那天实际上,黑加仑的小沃尔夫还是吓到了。雅尔的士兵粗野缺乏教养,而且当时喝的醉醺醺的,抓到沃尔夫后直接吐在了他的身上。以至于小沃尔夫捧着书见到雅尔的时候,头上还顶着一坨散发着恶臭的呕吐物。

那些领主的孩子不喜欢和他玩,因为沃尔夫张口就是‘书上说’,也不会喝酒,也不会说脏话,无趣得很。

只有一个老女仆耐心地陪伴着手足无措的沃尔夫,用温和的话语去抹平沃尔夫的恐惧:“你来着森林里,难道就是为了追那些……什么萤火吗?”

“是啊。”沃尔夫还记得,自己捧着书腼腆地回答着“它能让我的父亲不那么忙,有时间陪我玩,也能让我重新有妈妈。”

“我的孩子,那我祝你成功。”老女仆的苍老质朴的笑容,沃尔夫到现在还记得“你下一次见到萤火的时候,一定是你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的时候。”

小沃尔夫很高兴终于有人支持自己大胆的想法,父亲对自己的计划永远是嗤之以鼻的冷漠,鼓着嘴,热情洋溢地问这个可爱的老妇人:“那么如果我找到了,我想替你向他许愿,你想要什么愿望呢?”

老妇人停下了手中纺不完的麻线,那麻烦累人的活计,她已经忙碌了一辈子,拇指和食指也因为捏麻线头而变得又粗又肿。

她沉默了许久,伸了伸腰,强笑着告诉沃尔夫:“如果可以,请告诉他,把爱葛莎战死在沙场的三个儿子和丈夫,从瓦尔格拉神殿带回来,让爱葛莎看一看。”

这个难忘的童年故事,一直伴随着沃尔夫埋葬了他的父亲,放下书籍,拿起残忍的武器穿上冰冷的钉皮甲,去为自己生命中最后还有一点温度的东西战斗。

沃尔夫知道自己的罪恶难以形容,也知道没有回头的路,只有拼命地在那黑暗中举着火把,找那自然的萤火……现在,看着斯瓦迪亚人身后亮起的,如同儿时童话追寻的火光,他居然有一种想哭出声的冲动——不是感动,而是绝望。

马蹄声在寂静的树林里点点作响,那畜生的哼喘声让诺德人和罗多克人都感到不安。

“卢瑟、安度因,叫士兵聚拢!在黑暗中,他们不敢贸然冲锋!”沃尔夫不甘心地做着赌注“(罗多克语)克斯,你们罗多克人也按照方阵跟我们一起推上去!”

若要使杀人不眨眼的士兵恐惧,需要有一个饭桶指挥官配合,不仅要像煮饭的娘们一般大喊大叫:“我们完了”,还要身先士卒地逃跑,才能完美达成恐惧到崩溃的成果。

但如果有一道坚定的命令,来自于一个奇怪但却值得信赖的指挥官,那么所有人都会去压下心中的不满和惊慌,举着火把,像是一道洪线般大胆前进。

他们迈着大胆的步子,看着曾经让自己胆战心惊、带来不尽灾祸的斯瓦迪亚游击农兵,被斧子和盾牌逼迫着恐慌后撤。那种‘瓦尔格拉神殿’走一遭也无憾的心情,伴随着来之不易的胜利溢满胸膛。

多恩颤颤巍巍跟着这些诺德人后面,安度因的手下拍着盾牌和斧子大吼大叫,能够甩动起来的胡子用鲜血沾成可怕的红色,他们熟练地翻飞自己的斧子的同时,那胡子也像血液一般飘飞。

然而沃尔夫和他身后沉默的黑加仑军,则是真正的危险感。他们没有奇装异服,乖乖带好所有装备,跟随自己的班队长一言不发。偶尔两个同伴会用眼神交流一下,当看到对方的瞳孔里也散发着嗜血的灼热,便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为即将到来的杀戮养精蓄锐。

至于那些罗多克人……看上去稀松平常,当他们获得自由之后,就显得比谁都自由。但罗多克士兵是软柿子,绝对不会叫苦叫累。

也从来不会像诺德士兵那样吃饱了撑的,就看对方不顺眼掐架,良好的秩序和相对团结的风气,是罗多克军队难以否认的优点。

沃尔夫已经摸透了他们的脾气,克斯也在尽心竭力向他介绍,为自己的士兵兄弟们谋求活路。

“坚强温顺的罗多克山民可以披着三十斤的铠甲,背着门板大盾和沉重的攻城弩,翻越一座山。然后再继续急行军半天,最终冲上战场,和斯瓦迪亚人打个有来有去。你不能指望他们打得多精彩,但你可以放心把需要坚守的营地和需要巩固的阵型交给他们。”

现在,沃尔夫已经尽可能把三支部队间的矛盾分开,各自为战,将战斗力发挥到最大。他紧张地盯着那些骑着马的火光……他无法想象骑兵或者骑士究竟是什么个东西,也没有信心自己能不能成功拦截下这些来去如风的战士——哪怕是在骑兵作战极为不利的夜晚。

罗斯顶着那涌动的火把,听着诺德人粗野无礼的战号,闻着空气中的血液,勇敢的骑士第一次发现,尿不仅仅在喝多了之后容易找上门来。

那密密麻麻的火把,保守估计代表着三百多名诺德人……而玫瑰骑士团,不幸的是只有一百人跟随而来,还不是冲锋起来无坚不摧的斯瓦迪亚重骑士。

黑夜,森林,营救被围困的同胞,可怕的诺德战士……他看不见,但罗斯能感受得到,一双饿狼的眼睛正在紧紧盯着自己,而不是一头愚蠢的棕熊。那个未知的敌人一定会遥祝所有的机会,把自己狠狠击倒在地。

这里根本不适合骑兵作战,马会惊慌,而人也看不清太远的路,一个坑,一颗伐倒的树,无异于一场灾难。

曾经想过无数次为国战死的光荣场面,但当他真的例死亡如此贴近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比想象中要虚弱那么多,甚至连抽出剑的勇气都没有。罗斯真的想狠狠捏爆自己的头,把这个辜负了里昂军团长期待的废物塞进石头缝里。

“罗斯……不要慌张。”阿尔法不知道什么时候骑着马赶了上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罗斯·科迪毕竟还是优秀的指挥者,瞬间清醒了过来:“我们需要立刻发起攻势,逼退诺德人,把我们的士兵救下!但黑夜作战对骑兵非常不利,而且同时大家也很畏惧夜晚作战,就像我一样……啊……居然连亮剑的勇气都没有。”

阿尔法深吸了一口气,他只是一个牧师,听不懂太多,但他知道,那些斯瓦迪亚的孩子需要一个冲锋。他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苍白,抿着嘴不敢说话,黑夜很好地掩盖住了他的惊恐。

“骑士们……”罗斯强挺着从喉咙里吐出字来,却发现小的可怜,抽出剑的动作也显得虚弱无力,有些骑兵拿起了自己的长矛或者骑兵剑,有些则茫然不知所措。

“不……罗斯,你这不信圣神的傻子。”阿尔法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满嘴苦涩的铁腥味“你懂个什么?他们需要战斗,也需要一个战斗的理由……举着剑,掩护我。”

阿尔法右手颤抖着举起自己的银质十字架,左手挥舞着那截火把照亮开那银质的光芒。无论是诺德人还是斯瓦迪亚人,都看到了一道混着火光的闪亮。

“圣神保佑着我们!”玫瑰骑士团的骑兵们,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卖圣水的破烂老头举着十字架激动地涨红了脸,声嘶力竭地吼着“不要为自己出身的卑贱而感到羞愧,今晚,我们都是战无不胜的骑士!”

罗斯也张大了嘴,突然他看到了阿尔法极力机动的眉发,意识到这是个绝妙的机会,这个单纯的无神论者铁下心来,举起骑兵剑,用自己胸膛里所有的气大声吼道:“天佑斯瓦迪亚!玫瑰骑士团,冲锋!”

“冲锋!冲锋!”手持骑士剑的罗斯和手持十字架的阿尔法并驾而行,那十字架的光辉和骑士剑的光芒不分彼此地闪烁着。

那些其玫瑰骑士团的骑兵们看呆了,西蒙斯和莱森也看呆了,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骑士团团长,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随军牧师,更没看到过这如同神迹的景象。

随后,他们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这些来自斯瓦迪亚各地的自耕农和破产小贵族,纷纷赤红着眼、甚至带着哭腔地抽出剑端平长矛来大吼:“冲锋!冲锋!天佑斯瓦迪亚!”

沃尔夫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情况,伴随着那道光芒,上百个骑着马不怕死的疯子像是着了魔一般冲了上来,他们紧紧跟随着那十字架,道路上有马匹嘶鸣着跌倒,几个来不及躲闪的骑士撞在上面,没有悬念,没有神迹,瞬间死的血肉横飞。

但他们没有一点动摇,失去马还能走得斯瓦迪亚骑兵,就拿着武器像步兵一样不屈地发动冲击!倒在地上被砸伤退的玫瑰骑士就在地上狰狞地大吼。西蒙斯和莱森也带着四十多名农兵挥舞着武器从侧翼跟着冲了上去。

“冲锋!冲锋!天佑斯瓦迪亚!”

洪亮的声音埋没了沃尔夫的意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恐怖的景象,也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斯瓦迪亚人,他只能用最后的一点时间发出最后一条命令:“把火把扔出去!不要暴露自己!”

火光瞬断断续续地飞向斯瓦迪亚人,但玫瑰骑士们顶着飞来的火焰,在罗斯和阿尔法的带领下,就像是一支踏着火焰起舞的精灵骑士那般,狠狠撞进了诺德人和罗多克人组成的阵垒之中。那些农兵在西蒙斯和莱森的带领下也如同焕发了新生般扑了上来。

“啊……!”前排高大强壮的诺德人被马匹撞得飞起,肋骨锻碎,倒喷着鲜血翻滚进草窠里。最前排的战士根本无力阻挡,被马撞倒,又被骑士剑直挺挺削去了大片头颅。

罗斯的骑兵们像是一把灼热的、尖锐的刀子,捅进奶酪中一般切入诺德人的队伍里,将那些还在拼死守住盾墙的诺德人劈倒在地。骑兵对步兵的完美优势,在这一刻被完完全全展现了。

托曼第一时间把沃尔夫扑倒在地,躲在一边的树后逃过了第一次冲击,久经战场的皇家侍卫一看这仗达到这种地步,心凉了半截,征求性地问缩成一团的沃尔夫:“头儿……要不撤吧,我背着你跑,我们总能跑到提哈。”

沃尔夫怔怔地抬起头来,看着那些像是在火焰中舞蹈的可怕骑士,不敢置信地问:“托曼……一切都完了吗?我的心血……黑加仑军,全完了吗?”

托曼尬着一张脸不敢说话,他不知道沃尔夫怎么想,但他觉得确确实实要完蛋了。罗多克人又发扬了‘不打硬仗’的宝贵精神,开始四散奔逃,克斯声嘶力竭地喊,但他们甚至连吉菲都不想带上。

卢瑟吼叫着组织起士兵们反击,希尔受伤了,他的死对头杜瓦克因背着他拼命想杀出一条血路……安德鲁和安度因正在并肩作战,希尔薇灵敏地穿梭在战场中间,想要重新鼓起士兵们的勇气。

“还有希望……你个王八羔子,净吓我。”沃尔夫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把露西头盔扔在地上“我们还有希望,跟着我!我不能就这么输掉我的一切……不能,绝对不能……”

沃尔夫说罢站起身来。托曼紧跟其后,一斧子把一个擦身而过的骑兵撂倒下来,用脚踩断了这个骑士的喉咙:“小子,再练两年,穿厚点,当个铁王八再来找我吧!”

利用托曼为自己争取到的空当,一脚踢翻那个窝窝囊囊缩成一团的旗手拉吉尔。看着他那德行,沃尔夫气不打一处来,揪着他的领子给了他一嘴巴子:“里米克会为你感到羞耻的!”

说罢,不管拉吉尔满脸鼻涕还是眼泪,手上黏黏糊糊究竟沾上了什么,举起那面骄傲的黑加仑军军旗,迎着那些闪亮的骑兵剑,背对着自己的黑加仑军发出怒喝:“前进!黑加仑军,向我聚拢!把斯瓦迪亚佬赶回去!我们是无所畏惧的勇士,我们是骄傲的军人!”

一柄剑重重拍在他的后背……沃尔夫咳了一口血,跪着倒在了地上。他趴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一个独臂斯瓦迪亚军人,凶神恶煞地挥舞着剑向自己扑了过来……好像托曼,又好像不是,把那人打倒在地,两道鼻血加一个放大拳头在那斯瓦迪亚人脸上开出了花……一个窈窕的身影接起了自己的旗帜……人们在嚎叫……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沃尔夫昏了过去,身边倒着一个折断的路牌,用扭曲的斯瓦迪亚写着:“前方,欢迎来到绝望之城——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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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远征

结束

第二卷:烽烟

预告(有真有假):

“玛格丽特夫人,你要看些什么?”先知的声音和古铜色的面具都显得冷冰冰的,显不出任何欢迎的意思“还是你的丈夫吗?据我所知候选人依然很多啊。”

“不……我来询问他的生死……”玛格丽特颤抖着递上一包珠宝“他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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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一位新的元帅,一个老练的、值得敬仰的战士。”拉格纳敲了敲桌子“无论我还是国王您,都不应该干预这次进攻。”

“那么你觉得谁会是合适的人选?”上位者的声音显得很不耐烦“如果是奥拉夫,那我只想在他的光头上敲敲石头!”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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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的战士,你为什么要在我的帐篷外转来转去?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对吧?”穿着一身得体衣物,焕然一新的希尔薇背着手,朝男人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这花儿真漂亮,是送我的吗?”

“哦哦……当,当然。美丽的希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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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向你发出警告,亲爱的男爵先生.”沃尔夫翘着二郎腿坐在尸体上,向焦急的男爵慢吞吞地说着话“诺德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在出海之前,我们是很优秀的商人。”

“那么……您需要什么呢?”男爵弓着腰擦了擦汗“您需要什么呢?”

“看我心情啦……”沃尔夫凑到男爵耳边戏谑地说“可惜我最近有些吃的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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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普拉先生,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能冲出去的!一定可以!”

“不了,罗斯……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宿命,斯瓦迪亚人也好,诺德人也罢,都逃不过的。你的路还没结束,很长很远……好啦,死娃子,别抹眼泪了,快给老子滚!”

“不……不”

“去做自己的抉择!别窝囊,老子在瓦尔格拉可看着你呢!哈哈哈……杂碎们,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