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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诺德征服 > 第二十六章 胭脂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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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要打我,我什么都没听到。”那个身穿白色长裙,全身盛装的小丫头,乖巧地坐在像要把她包起来的大椅子上,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就是我听到了,也听不懂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需要扮演一个恶魔的康斯坦丁,只觉得头皮发麻,看上去事情很糟糕,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问题的。

那柄弯刀已经被收到刀鞘里,可怜的小女孩被吓坏了,还是不时瞄向那把凶悍可怖的武器,生怕康斯坦丁一言不合抽出来,那钢铁武器的腥锈味已经快让她昏过去了。

虽然很棘手,很让人心烦意乱,很想用毁灭性的方式解决问题,但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活活掐死吧(思索一番才决定放弃)。

看起来自己犯了和米拉克一样严重的错误,果然军人和阴谋不应该挂钩。

“你叫什么名字啊?”康斯坦丁苦恼地向这块打不得、碰不得的小白豆腐问道“爸爸妈妈没跟你出来吗?”

事实上他一点也不关心这是哪来的傻老娘们,也不关心这么好看的小家伙是吃什么长大的,满脑子都是米拉克站在城墙上,那高傲而又无可奈何的苦笑:

“我的康纳(康斯坦丁的爱称),你要是想干诺德人,就招呼我一声抄刀子就走,你要想干库吉特人,我就写信申请调取南方军团,我们再去吃五年土,现在……呵呵呵,希望我们成功。”

小家伙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团水萌萌的雾气,看的康斯坦丁头皮发麻,这充斥着酒气的场所遇到这么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叫安娜·博维斯,爸爸妈妈他们,他们住在很远的地方。他们送我到宫廷里当侍女,让我照顾王后奶奶。”

可怜的康斯坦丁皱了皱眉头,女人,尤其是和王后扯上关系的女人,毫无疑问是棘手的麻烦。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处理,他有对付下等人的手段,也有对付上等人的魄力,唯独不知道怎么对付一个手无缚鸡的女人。

偏偏又不能显得愁眉苦脸,让一个小丫头看出来,堂堂维吉亚战神拿自己没办法,这可让面子放哪里?

“那是你自己来的?”康斯坦丁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的声音简直像一个诱拐少女的人贩子“还是有朋友带你来的?”

“嗯……我自己来的,我有个朋友让我到了之后去找她,我想化个妆就去,但是还没来得及,就听见有人来,我觉得好吓人,就躲了起来。”

安娜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听上去半点都不假,康斯坦丁甚至懒得怀疑她话语间的真实性,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丫头,能听个什么。

当然,也要考虑到康斯坦丁大人接触过的女人,比遇到的熊还少。唯一一个异性朋友艾德琳,笼罩在瓦西里大公的光环之下,很少会被当做女人看待。他对异性的了解,未必比一个未成年强上多少。

“我听妈妈说,女孩子没到年纪化妆,看到会被人教训的。”小丫头的声音越来越小,差不多萎缩成微不可闻的一团“会有大将军骑着马打我的屁股。”

康斯坦丁瞟了瞟安娜的身段,尤其看了看按照她*妈妈的理论,自己这个大将军完全可以打的地方,咋了咂嘴,看上去还不错,鼓鼓的,蛮有味道。

“那我带你去找你的朋友吧,她叫什么名字呢……?”

小安娜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原本委屈巴巴的小脸蛋一下子换了个模样:“我再找艾德琳姐姐,她说我要是遇到麻烦可以报上他的名字,瓦西里家族和我们是好朋友!”

看着安娜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康斯坦丁觉得头很疼很疼,像是被月刃斧中分了一样。这个名字好死不死提起来,像是被人在脑袋里塞了个蟑螂一样。

“那个……在此之前,美丽的女孩,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喝一杯呢?”康斯坦丁努力克制着额头后面的汗珠,不让它们连城线地滚下来“来一杯带着香草味的红爵士(烈酒)怎么样,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这是一个愚蠢的主意,利用酒精把这个小丫头放倒,管他好死不死,先把今天熬过去再说,明天再说明天的事。艾德琳要训要骂,也不过是明天的事——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应该喝个烂醉才对。

安娜故作沉稳地思索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小脑袋,像是一个摇头娃娃,康斯坦丁扑哧一声差点笑了出来:“可以,但是……您能不能和我一起去跳一支舞啊?”

这回事情不好了,康斯坦丁尴尬地笑了笑:“可以……但我并不会跳舞啊……”

安娜欢快地眨了眨眼睛,那令人心旷神怡的笑容真的很漂亮:“我也不会喝酒啊,我们教对方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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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夫,干的漂亮。虽然可能……有些事情会让你很难过。”刚定看起来喝得很多,满眼都是血丝,却也显得很开心,帐篷里已经没有威廉姆斯家族的讨厌鬼,老雅尔看起来放松极了“男人的成长,总特么要付出点学费的。”

沃尔夫笑的很苦涩,结果罗多克雇佣兵罗伯特好心递来的酒杯,大口抿着:“是啊……很高昂的代价吧,你看他们的脸色,嗝,我见过更好看的猪肝。”

帐篷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很明显,这些皇家侍卫和雇佣兵对沃尔夫都更有好感,威廉姆斯家族的臭脸,谁也不敢得罪,但谁也不乐意去看的。

那些武士和佣兵们热切地交谈着,刚定终于有机会,和自己一直看着很顺眼的沃尔夫好好再次当面谈一谈了。

“你爱那个姑娘?”刚定问道,眼神里都是笑意“那个……还带着一个孩子的小寡妇?”

“应该吧……”沃尔夫双眼有些迷离,他从来没把寡妇这种词和玛格丽特联系在一起,那种令人着迷的味道,不应该是那么粗浅的“我想我应该去爱她。”

“噫,你在说什么怪话,哪门子是应该的,哪门子是不应该的!想拿就去拿走,然后把口水吐到狗丈人的眼睛里,这才是诺德爷们该做的事!”刚定笑的非常自在,大口吃肉,胃口好的不能再好。

趁着酒劲,刚定的话也多了点:“孩子,我有三个妻子,两个是我抢来的。没错,从别人是手里抢来的!哎呀……我年轻时候真是个混小子,其中一个挺狠的,嘿,我把他媳妇当他面牵走了,他像条被逼急的狼,带着一帮人追到我家门口。”

这等喜闻乐见的故事,让沃尔夫开了眼界,要知道诺德雅尔要是致意打算为所欲为,付出代价的几率和程度,都是远远高于其他民族的波耶和伯爵的。

刚定似乎看出来了沃尔夫的震惊,嘻嘻哈哈地笑着说:“我把出海抢来的、最大的一块金子砸到他的脚上,他屁都没放一个,拿着就走了,他才不在乎那个农奴的女儿了呢!呸,阿里卡要是跟着他,才是倒了霉!嘿嘿嘿,这辈子,那孙子也就是个农民!等我爹死了,我是雅尔的时候,他在我面前连话都说不溜。”

突然沃尔夫觉得自己真的很老实,居然连玛格丽特的小手都没牵过,要是传出去,怕是要把仆格活活笑死。

“哈哈哈,沃尔夫,你这个书生啊……什么是男人,男人是野蛮的!野蛮才得到的多!文明?文明个屁,文明是病态的!你看我们,再看看斯瓦迪亚佬,他们也曾经是野蛮的、孔武有力的!现在就是群病恹恹的扑粉小丑!”

沃尔夫笑了,这种诺德人的观点他听卢瑟等人只言片语中有所表达,但没有这么露骨。那种劫掠的天性,沃尔夫以为黑加仑军正在慢慢被纪律抹去,等到看见他们对奥威修道院一寸一寸的索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因为自己也在为堆积的财富和鲜血感到兴奋,那种前所未有的本能满足感,不是简简单单的道德问题了。

他听闻一个诺德小偷偷了一家人的东西,觉得很羞耻,就拿着斧子去光明正大冲进去,把一家人砍死了,才觉得好过许多。

领主判处了他死刑,但并没有诅咒他不得进入瓦尔格拉,在古老的野蛮习惯法看来,这是不合法式正当的。

偷窃是一种耻辱,劫掠是一种光荣。沃尔夫很难认同,但不得不承认,自己出生在一个以强盗为荣的民族。

刚定帮沃尔夫把酒满上,这让沃尔夫有些受宠若惊,但看上去老爷子是真的开心,索性也就由他去了:“小子,你以为爱情是什么?爱情漂亮的很,鲜花,浪漫,让人蠢蠢欲动,其实呢?嘿嘿嘿,真金白银堆起来的,你要就是那个黑加仑村夫,你看看你那位还会不会鸟你一下?”

沃尔夫无言以对,刚定那包涵人生的双眼注视之下,沃尔夫觉得自己还是年轻,很多事情,他明明懂得,却不愿意承认。玛格丽特喜欢自己,未尝不是因为自己心甘情愿陪她推上风口浪尖。

或许从那个没有温度的冬天开始,初出茅庐的沃尔夫答应了帮助剿灭海寇,玛格丽特就推演好了一整个让沃尔夫走上对抗仆格的道路。

沃尔夫不敢想下去了,距离会让关系变得脆弱,时间会让彼此开始猜疑。尤其当戴安娜越来越喜欢像小猫一样蜷缩在他身边的时候,这个小男人很多时候会惊慌失措地发现,自己并不那么拒绝,甚至越来越希望这个禅达女孩子,能贴的近一些,让自己某个空落落的梦,充实一些。

再想下去,那个抱着小莎琳站在海港含情脉脉等着自己的靓影,快要变成了一个企图吞噬阻碍自己的魔影。

“威廉姆斯……呵呵呵,我叫那个老家伙恩佐,一个越老越不开化的老家伙。”刚定似乎不愿意在这方面谈论很多,威廉姆斯公爵的大名,沃尔夫也是第一次听人说过“你要小心,这个老东西,最擅长给自己的子女增添不幸!但你也不用太介意,按照习惯法,你那位守寡的恋人,完全可以左右自己的婚姻。”

“多谢。”沃尔夫扯开了干涩的喉咙“有时候,真希望这辈子没出过那个村子。”

刚定哈哈大笑:“希望?哈哈,孩子,希望留给绝望去吧!趁着还没绝望的时候,多喝两口,练练酒量。省着绝望的时候喝死了!”

说的越多,沃尔夫越觉得刚定远比拉格纳来的亲切,但他也在思索、在提防着这种亲切。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一见如故,也没有莫名其妙地对你好,沃尔夫宁愿相信刚定想在自己身上得到的,比拉格纳想得到的更多。

“孩子,战争要开始了。”刚定送沃尔夫走出自己的营地,天已经快黑了“最多不过三天,我们就要发动第一次进攻。不要走得太快,也不要太靠前,死的事情交给没脑子的去做。”

沃尔夫目光涣散地看看星空,那没有阻碍的夜色和格陵兰的一样美好,他也不知道喝多了的自己在说什么:“我想……可能拉格纳也不打算把我安排地太靠前吧……我们很快就能胜利的,然后凯旋而归……我也就是这样,混一混,然后荣归故里,在拉格纳手下当一个小雅尔,安安稳稳地在格陵兰或者大陆拿到一小块地,嘿嘿嘿……哈哈哈,谁还能给我更多吗?”

刚定轻轻靠在他的耳边,声音近乎微不可闻:

“有啊,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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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这里是沃尔夫大人的营地吗?”

一个风尘仆仆的诺德斥候扛着一个大布袋子,骑着矮种马来到了黑加仑军喧闹的营地,此时正是下午介乎黄昏的时刻,球赛火热朝天,就连卫兵都站在了望塔上赌输赢,无所事事的戴安娜是第一个发现了这位斥候的人。

“是的,这里是黑加仑军的驻地,您有什么事情吗?”

诺德斥候有些迷茫地左顾右盼,把一封包装精美的信件交到戴安娜手里:“我的委托人说,这算是他家人的来信,希望你能为我转交给沃尔夫先生。”

戴安娜点了点头,轻轻瞄了那信纸的发信人:

“阿尔泰子爵呈上,代您的孩子莎琳小姐转达最亲切的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