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朝水底扔下了一坨泥巴,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消息。
萨托尔子爵一整天都扎着绷带,跑到营地的了望塔上撑着长矛张望,闺中少『妇』一般盼星星盼月亮,到头来别说援军,连个会叫唤的狗都等不到。
“吗的雷克斯把老子忘了特『奶』『奶』的,三千人,哪有几个会动弹的!再打一次,大家就得手拉手见雷神托尔了!”萨托尔通红着双眼急得直咬牙,信使一波接一波往主营地派,再这么下去,就算马还跟得上,也找不到会骑马的士兵。
现如今手下死的死伤的伤,七百三十人在罗斯与杰里斯前后夹击下当场去世,三百多躺在地上哼哼不知道何时咽气,还喘气的人里,没挂彩者少之又少。
与其说是营地,不如说是个大号伤兵坑,按照诺德人的医疗水平,很快变成一个散发着瘟疫危险的死人坑也毫不奇怪。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边急不可耐地通风报信,那边勒汶斯在马不停蹄地杀人灭口。雷克斯也并非毫不知情,血腥味逃不过老狼的鼻子。但这回,一向对阴谋不屑一顾的老国王,在震颤的军心与地位面前选择了默认。
“头儿,您下来歇一会儿吧!”萨托尔忠诚的侍卫在苦苦劝导着“不吃不喝对身体不会有帮助的!”
忠言一向逆耳,但萨托尔已经气急败坏到顺耳的忠言也听不下去了,趴在了望塔的栏杆上朝下咆哮道:“斯宾塞,你这头猪懂个屁!现在咱们就是一大盘子送到斯瓦迪亚佬嘴边的猪肉片,他们现在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咱们的腿被人剁掉了,援军不来,只能等死!”
名字叫斯宾塞的侍卫感动到非常委屈,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兢兢业业地守护在了望塔的塔底,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石膏雕像。萨托尔也一言不发,皱着眉头歪着身子坐在了望塔里。
雅尔不敢闭上眼睛睡觉,他怕那梦里,都是魇一样的黑『色』骑士,踏着火焰在人群中撕开血腥之路,长矛与战斧无法撼动半分。他和他的部族被屠杀的干干净净,贪婪的诺德同胞吞噬了部族的尸体,从此再也没有人听说过长船部落,连名字都不会被怀念。
“他们,他们又要开始攻城了!”一个部族的青年士兵在了望塔上大声惊叫道“我们的大车攻城车开始动了!”
萨托尔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精神和的双重创伤,让他的站姿有些吃力,但他不能让士兵们看出来自己的虚弱,长船的孩子们已经没有别的依靠,他如果不能取得胜利,也要尽肯能多的带他们回家,给部落留下足够延续的种子。
遥远的北部,萨托尔能隐隐约约看见有什么高耸的东西在移动,古老的号角与原始的嚎叫声汇合成乌云密布的前奏。他对此再熟悉不过了就想上一次诺德人没有『摸』到城墙一样,萨托尔同样不看好这一次。
“头儿”斯宾塞在下面说道“你说啊,抱歉,我这就闭嘴。”
萨托尔被自己傻乎乎的护卫气得想笑,但对忠心耿耿的儿时玩伴,他总是舍不得真的发脾气,哼了一声说道:“什么事?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一样!”
“嘿嘿嘿你说咱们啥时候才能进城看看啊?”斯宾塞挠着头顶“这么漂亮的大家伙,俺这辈子想都想不到。哪天咱要不和斯瓦迪亚人打仗,他们能不能放咱们进去?”
或许是主攻方向的强大攻势让人心安,萨托尔笑了,斯宾塞的这句话天真幼稚、甚至有点危险,但他并不想斥责:“哈哈哈,当然当然,要有那么一天,我们就进去,去『摸』遍斯瓦迪亚娘们的”
“斯瓦迪亚人出城了!”有人惊恐地大叫道“南门,南门!”
萨托尔呆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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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先生,好久不见。”罗斯惊讶地朝斯瓦迪亚的诺德领主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位来自北海卡德加特的男儿依旧威风堂堂,甚至可以说得上精神抖擞“真没想到,是您和我一起完成这项任务。”
史蒂夫普拉把巨盔套在头上,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走上前去用力拥抱了手足无措的罗斯,铠甲很厚实,差点把玫瑰骑士团团长憋得上不来气,强壮的斯蒂夫却行动自如:“你们斯瓦迪亚人这水桶头盔真是好笑,还好纹章甲够帅。”
他的身后是整个维兰部落的所有士兵,这些和他一同来自北地的战士穿着精炼的锁子甲。十多名精锐老兵还外套着沉重的无袖板甲,看起来就像是铁铸的巨人。他们爱找部落时期的习俗,使用着圆盾和战斧,却是结结实实的斯瓦迪亚打造,品质飞跃了一个档次。
这二百名诺德人将作为这次小反攻的主力,铁锤一般砸烂敌人的脑子即便是同胞同族也绝不留情,这一点在第一次提哈战争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
其后是重新整编过的玫瑰骑士团三百步兵,以及跟上的一百名弩手与珀薇留下的弓箭手。罗斯则带领着扩充后的一百五十名骑兵,其中包括二十位货真价实的骑士,以及四十位武装扈从骑兵。
“我们要拆掉那个萨托尔的堡垒。”罗斯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并不大的营地“他的战斗力还有一半多,倘若他选择坚守在内,将会是一场恶战。”
史蒂夫看了看沉寂的南部战场,拍了拍罗斯的肩膀:“我的孩子,想拿到东西就要付出代价,你要学会认可这一点,才能拿到你想要的。里昂的计划希望你们的神保佑你们,我很久没有这么热血沸腾过了。”
罗斯低头沉默了一会,那些士兵的脸庞是那么熟悉。不久之前他才把这些不幸的家伙从死亡的泥沼拽出来,现在又一次要拖着他们去死。
成长的骑士已经明白了战争的本质,只是有时候他不愿意去承认把活生生的战士像没灵魂的武器那样挥舞出去,才能把他们尽可能带回来。
“那么您认识那位萨托尔吗?”部队在坚毅快速地前进,诺德人没有保护他们的南部营地,这是一个重大失误,必须当机立断地把握“他杀了杰里斯,是个可怕的战士。”
“他是我的旧友,长船部落的首领。”史蒂夫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今天是个去瓦尔格拉的好日子,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他们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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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啊我是说将军,你今天要拿着这个?”托曼张大了嘴巴看着满脸坚定的沃尔夫“我们我们不缺能够砍人的士兵,真的,我们的训练充足,一对一下我们的士兵不害怕任何一个斯瓦迪亚佬。”
光线并不通透的帐篷里,沃尔夫的脸还带着没睡醒的怨气,但精神已经恢复的比较平稳:“难道斧子不是诺德人应该用的吗?”
托曼抽出沃尔夫那柄陪伴了许久的骑士剑,借着帐篷边缘看了看,这是一把相对细窄的女士剑,对沃尔夫而言刚刚好。就像那个缺了一只耳朵的牛角盔『露』西,再沉上一分,怕是沃尔夫就要点头如捣蒜了。
这两件武器都算不得新,但毕竟沃尔夫不是战士,他杀过的人屈指可数。尤其后者提神醒脑的功效,沃尔夫很少真的戴着上战场。女款骑士剑还显得并不陈旧,则是由于很少有人能但当沃尔夫的手下败将,并不显得陈旧。
“先生,战争和战斗并不是一回事,您不必强迫自己两项都精通。”戴安娜神『色』忧郁地拿着沃尔夫的嵌钉皮甲,这幅护甲被戴安娜洗刷的干干净净,散发着皂荚的香气“您不是代表一个士兵战斗。”
沃尔夫掂了掂手上的单手长柄斧,抿着嘴说道:“你还记得攻城第一天吗?我们诺德人遭受了毫无意义的损失,我们的盾女希尔薇受伤”沃尔夫稍稍停顿了一下,因为他用余光扫到,自己的皇家侍卫脸庞居然惊人地红了一下“那天早上我的感觉非常糟糕,但不及现在一半心慌。”
托曼眨了眨眼睛,从怀里掏出来一张信纸展示给沃尔夫,看起来信纸还很新:“这封信,是您的女儿送来的,昨天晚上信使抵达,当时卫兵把这个转递给了希尔薇保存啊希望您不要介意,她躺在床上很无聊,偏偏好奇的很。”
沃尔夫急忙伸手去接,满脸又惊又喜,家苦闷的战场最好的一丝安慰:“卧了个槽,管她呢!小莎琳会写字了!给老子看看”
托曼拿着信纸看了看,一米九的他故意举过头顶,沃尔夫怎么也够不到:“啊我不识字,但我觉得莎琳小姐就应该写不出来这样的字。”
一边的戴安娜手足无措地坐在床上,本来就白皙可爱的小脸蛋颜『色』白的骇人,像是崭新的床单一般。她已经放弃思考,其中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当然可以给您看,只要活着回来,就能看到,现在我们先让我们的女孩把他藏起来。”托曼坏笑着挠挠头,把信纸塞到戴目瞪口呆的安娜手里“您得答应我,把那个对您来说太危险的家伙放下。”
“行吧!行吧!”沃尔夫郁闷地挥了挥手“你们的黑加仑军将军这辈子用过的最好的武器,是一把女人用的剑!记得别『插』在我的坟头上,否则连埋进去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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