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先生,您的名字经由埃德蒙顿的父亲与孩子宣扬详见第一卷鸟笼事件,在禅达人中是慷慨的代名词。网”
还没有走到营地内,发慌的约书亚已经开始向沃尔夫进行吹捧攻势,掩饰乱麻一团的内心。
向上主起誓,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其貌不扬的诺德小矬子,居然连维吉亚语都会,在他的印象里诺德人中认识自家如尼字母的都少之又少。
原本的暗中计划,瞬间变得毫无秘密可谈,约书亚非常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那些局促不安的禅达骑手也显得非常紧张,目前谈判的主导权完全落到了这个小个子手里。
“嗯嗯啊啊,好的好的,我知道哒。”
这一路上,沃尔夫基本处于应付阶段,不管戴安娜怎么拉扯他的袖子,他都只是看一眼便摇摇头,那执拗的样子简直和因为玩具闹别扭的孩童别无二致。
禅达人似乎还想和沃尔夫交谈些什么,但这位雅尔并没有给任何机会,他的士兵拿来了足够的食物与还算得上新鲜的粗劣啤酒只要你适应得了那股冲天的酸味,一样可以喝得酩酊大醉。
并嘱咐卢瑟和最精锐的士兵把守门口,上厕所都要跟着,若有问题明天再议。
禅达骑手们有口难言,被沃尔夫客客气气地安排地明明白白,一跟门口的诺德士兵说要见黑加仑军要员对方就嘿嘿嘿傻笑,要吃要喝倒是毫不含糊。
想要硬闯,倒是可以试一试诺德人熊一样的体魄,以及无往不利的步战水平。至于会造成什么外交上的影响,不管是雷克斯还是拉格纳,都将这些家伙视为乞丐与游牧民族之类的低作用、低危险种族,基本不存在麻烦。
“沃尔夫先生!”希尔笑眯眯地端着面包,看着禅达小公主牵着沃尔夫的衣袖,直到走进帐篷里才肯,戴安娜的脸蛋已经委屈成了包子状,粉颊鼓鼓的“您在生气吗?”
脸上笑容骤变的沃尔夫转过身来,两手揪住戴安娜的脸蛋,像是暴躁的厨师捏面团那般把捏。
“你来告诉我,亲爱的戴安娜,你怎么就成了禅达的公主了呢?”这位显然也是一头雾水,却又觉得受到欺诈,腹中的火气如简直快要喷涌而出“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国王血脉什么的吧?我就算没去过禅达城,我也知道你们的首领只是个伯爵!”
戴安娜的小脸瑟瑟发抖地在沃尔夫爪子中怂成一团,看起来眼睛水亮亮的,怕是再一回,就要泪流成河。
这让沃尔夫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但不得不说手感当真不错,软软暖暖的发糕一样,小脸蛋揉上去非常享受,一时之间也很不舍得放手。
“我,确实是伯爵之女,但在禅达与维吉亚开战的最后岁月里,在街头巷尾,人们都称呼我的父亲为我们的王,久而久之,我也就是公主了。”戴安娜的声音里夹带着极其委屈哭腔“我真的没骗你,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我也没把自己当公主”
“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沃尔夫觉得脑壳痛,这种无力掌控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现在我把禅达人最高贵的女孩当仆役一样使唤的故事,就要传遍卡拉迪亚大江南北了啊,真是倒霉。网”
被数落的戴安娜忍不住捂住脸哭了起来,哽咽着n道:“告诉了又能怎么样?一个连安身立命处所都不存在的公主,能卖一个更好的价钱吗?”
这话说得沃尔夫无言以对,自己究竟把戴安娜当成了什么呢?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复杂的问题,日积月累中,半年以来他一直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陪在自己身边当做理所当然。
现在现实给了他鼻梁骨一记重重的铁拳,让他从战争的幸存中清醒了几分。
沃尔夫算不上呼风唤雨的贵族后裔,连事业有成的新晋雅尔都算不太上,更多的时候更像是画卷里的背景,大人物喊什么就去迎合什么,充其量就是在浪花中伸出头,转瞬间又被淹没。
他慢慢把戴安娜的脸蛋放下,坐在床铺上,仰起脸看着这个阴差阳错来到自己身边的女孩,长长叹了一口气:“那么你的打算呢?”
戴安娜咬紧嘴唇、双手死死扣住衣角,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身处的环境注定戴安娜无法享受到裙摆之类的漂亮衣衫,但那朴素的打扮根本掩饰不住靓丽的本质,沃尔夫很艰难地把眼睛从她身上挪开,这才意识到很少有男人能拒绝这种魅力。
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们一直保持着相敬如宾的状态,即便住在同一个帐篷里也从来没有越过线,但漂亮可爱体贴的戴安娜已经是沃尔夫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那么多孤独的夜晚,摇曳的灯光下第一次不是自己独自一人,艰苦辛劳的战争中总有一只手温柔地抚平他的伤口,从不计较地听他抱怨咒骂、为他的胜利与欣喜鼓掌。
人心都是肉长的,玛格丽特再棒、再是真爱,陪伴沃尔夫风雨与共的还是温柔体贴的戴安娜。
而且同样是才华横溢的聪明人,戴安娜从某种程度上,远远比海斯特堡那位更加了解沃尔夫需要什么,也更有共鸣。
最重要的是,戴安娜喜欢沃尔夫,这是她十七年来首次对一个男人有过怦然心动的感觉,夹带着初恋爱的深沉切盲目,除非伤的透彻,否则根本无力放手。
然而,为了爱情抛弃一切,大多数时间只存在于逗弄贵妇人开心的里,人们如果都能按照自己心意去掌控命运,那么世界也不会有战争。
“我得回家。”
戴安娜发现自己的嘴唇根本不受控制,一直在颤抖个没完没了,她感觉自己好害怕,就像是被捉到沃尔夫面前的那一天,无辜的生命被杀死在她的门口,她仍然在畏惧。
“禅达在呼唤着我,我不能离开我的同胞。”
并不感觉惊奇的沃尔夫挤出一摸苦笑,这个挣扎求生的民族总是带着莫名其妙的骨气,让同样长着骨头的人很难讨厌他们。
“可是你回去又能干什么呢?”沃尔夫摇了摇头,牵住戴安娜的手让她也坐下“你既不会舞剑,也不会指挥战斗,甚至连逃跑都跑不快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你能做的也只是看着自己同伴死掉。”
戴安娜的固执超出了沃尔夫的想象,尽管泪水已经铺在脸上,但她还是拼命摇着头:“对不起,如果我的同胞正在死去,那我就应该和他们死在一起。”
听到回答的沃尔夫把自己扔在枕头里,很久很久没有说话,戴安娜坐在床铺的一角,粉嫩的脸蛋上依然复杂且依旧害怕,却不再发抖,目光平视着有几分呆滞的沃尔夫。
“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流浪了是吧”沃尔夫看着戴安娜,努力组织起语言和苦笑“我虽然没有什么能耐,但却会尽我可能”
“你很有可能会死,我也很有可能会死。”沃尔夫绝望地闭上了眼“但如果你已经决定,我不会阻拦,我祝愿禅达能有朝一日重回光荣。”
他站起身来,长长舒了一口气,走上前来摸了摸戴安娜的头发,说来讽刺,沃尔夫发现自己只有在分别之际才会想到去亲近这个女孩,果然只有得不到的和要失去的,人们才会去珍视。
“如果有朝一日你需要帮助,只要我能赶到,我以诸神之名起誓,戴安娜,即便战斗到最后一滴血,也在所不惜。”
沃尔夫匆匆逃离了自己的帐篷,就像是当时他匆匆逃离海斯特堡那样,他想笑却又想抱头痛哭,所谓的路西法男爵,依然只是个会逃跑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