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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既没有结局,又何必开头?

“呵呵,真是聪明的丫头,一点就通。”尹简欣慰的轻笑声,从喉间沉沉溢出,他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白里透红的脸颊,垂眸看着她说,“长歌丫头,朕把如此多的机密大事告诉了你,你不会给朕捅出去吧?”

他语气很轻松,似乎并无警告或者防备之意,可长歌却听得冷汗涔涔,只觉他在试探她似的……

作为潜入敌国的细作,她刚刚真是有意打探的,难得他肯跟她谈起这些暗中筹划的军政大事,她自然不能错过,心想着等明日就找机会出宫,将消息传达给离岸,由离岸传回大楚,大秦政局变动,军权归属划分的消息,对孟萧岑定然有用的。

谁知,他稍后竟来了这么一句……

好在长歌平时的骄狂只是表面的,她内里处事不惊,格外镇定,对视上尹简含着笑意的深眸,她扯了扯唇,故作讥诮的说,“既然担心,就别告诉我,我可没求着你说。”

尹简笑意不减,他依然紧凝着她,可语气多了几许严肃,“朕不担心,朕只想听你说一句。你,会不会出卖朕?”

长歌心跳紊乱,垂在床褥上的手掌心里,渗出细密的汗珠,可她必须冷静,她道:“皇上是觉着我无聊透顶,一方面拼命救你,一方面却在背后捅你一刀么?”

“你只回答朕,会,还是不会?”尹简不跟她兜圈子,依然坚持着原问题。

长歌无法,只得违心摇头,有力的道出两个字,“不会!”

尹简眉角上挑,“好!”

继而,他低头攫住她红肿的唇,话音含糊却带着股冰凉的意味,“长歌,日后你若对朕袖手旁观,朕即便死了也不会怪你,但你若出卖朕,你记着,朕此生此世再不可能原谅你,亦不会再……爱你!”

长歌浑身一震,气息急喘不停,她不敢置信的瞪视着他,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发誓般的提醒,似烙铁,烧得她心脏都要被融化了,又仿佛一把匕首突然插在了她心口,教她看着自己的血如水注涌出,然后从心底蔓延出的恐惧,在瞬间传遍四肢百胲……

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他刚说,他爱她……

思绪混乱不堪,许久,她猛然推开他,咬着牙关道:“尹简,你不信我,我可以发毒誓给你!孟长歌此生,若出卖尹简,必死于万丈深渊,无葬生之地!”

尹简沉默须臾,陡然将长歌紧紧桎梏在他怀中,她的脸贴着他心口处,清晰的听着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有力而激动……

然而,此时的尹简并不知道,他曾经在不安中索要来的种种承诺,不过是海上的一叶浮萍,在后来的后来,在历经沧海桑田,在初雪染白了眉发,耳边兵戈之声吞噬旷野,火光里飞回的雁也呜咽时,终究飘向了不归处,一语成畿……

……

子夜深沉,室内祥和。

橘色的烛火跳动不停,帷帐上映出男女相拥的影子,时间分秒而过,悸动与挣扎,矛盾与痛苦,深切的折磨着长歌……

“丫头,朕记得你饿了……”

“尹简!”

长歌恍然打断他,她从他怀里钻出来,直勾勾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复杂无比,“日后,待你江山稳固,你会立谁为后?与谁白头偕老?”

尹简眸光灼热,口吻却透着股哀怨与凄凉,“白头偕老的前提,是两个人相爱。可是长歌,你爱朕么?”

“不爱!”长歌无需考虑,答得干脆又决然。

仿佛这个答案,她已演练了无数遍,力图演绎出最绝情的味道……

因为爱,她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因为恨,她对他永不言爱。

无从选择,宿命的安排,已决定了她的人生,她无力改变……

“孟长歌!”

从心肺中绝望的吼出三个字,尹简翻身一起,他赤红的双眸,似充血般,欲将她拆吃入骨,他咬着心血沫子,声声逼问,“朕不信!你胡说八道,你对朕是有感情的,对不对?”

“有,但无关男女爱恋,不过是君臣之情,朋友之义而已。”长歌平静的回答,甚至用更加淡漠的语气提醒他,“尹简,其实你也并不爱我,就算爱,也是皮毛而已。你心中真正的爱人是采薇,是那个在你从云端跌落下来时,陪你在冷宫的阴暗岁月中相濡以沫的人,是那个你曾答应要娶做妻子的人。而我,充其量是个替代品,也幸好我不爱你,所以你的后位,我不会争不会抢,因为我不稀罕。”

她没说错,如果他不爱采薇,就不会因为一个假采薇,而失去平日的睿智,几乎命丧毒酒,那时她心中的酸楚,他大概永远也不会了解,所以她不会因他的几句甜言蜜语,便迷昏了头,从而忘记最残忍的现实……

彼时,她有多痛,此时,她便伤他有多深。

她从来都是个瑕疵必报的人。

况且,这是一段无果的情缘,最终会被上一代的仇恨而取代。

既没有结局,又何必开头?

尹简毫无预兆的闯了进来,他似一个疯子,完全无视她眼角疼痛的泪水,在身子隐忍不住的颤抖中,化为潺潺雨幕……

他对她的怜惜,在无望的守候中,则全数化成欲念的惩罚……

这一场掠夺,停止时,烛火已燃尽。

昏暗中,尹简捡起地上的锦被扔盖在长歌身子上,然后他一扯褪在床角的衣衫,快速穿戴完毕,便掀起帷帐步出,冰凉刺骨的嗓音,似冷冽的寒风,刮得她耳膜发疼,心脏发痛——

“孟长歌,你猜对了,朕不过戏弄你罢了,朕爱的女人,只有采薇一个!朕曾答应娶她,这后位便是为她而留,而你应该还不知道,采薇她并没有死,她……真的还活着!”

珠帘抖动,脚步声远去,殿门开了又阖上,鸡汤的香味儿不时的飘进来,殿外树枝上,鸟儿的声音,偶尔钻入耳中,夜幕上的星子,在寂寞的眨着眼……

长歌听着自己奄奄一息的虚弱呼吸声,她缓慢的咧开唇角,绽开一抹惨烈苍白的笑……

父皇,您看儿臣多会骗人啊,就连尹简心机那么深谙可怕的人,也被儿臣骗了……

父皇,儿臣做得对吧,不该开始的错误,儿臣不能再错下去,儿臣要努力的走上正轨……

父皇,待儿臣死于深渊中的那一天,您驾着七彩祥云来接儿臣,好么?儿臣想念父皇了……

长歌累了,她闭上眼睛,入梦时,恍惚看到了许多人,有父皇,有离岸,有义父,有太子皇兄,还有她的母妃夙雪,他们都在长生殿,围着她亲切的唤她,长生小公主……

长生殿,长生公主凤长歌,长命百岁……

笑话。

不过是,一帘幽梦……

……

小半个时辰后,沁蓝进殿,点燃宫灯,提着走近内室,空气中残留的浓郁味道,久久未散。

她入内看了看昏睡过去的长歌,微叹口气,上前轻声唤道:“孟公子?孟公子您先醒醒。”

“怎么?”长歌睁开惺忪的睡眼,头晕的难受,她勉强问道:“有事么?”

沁蓝小心翼翼着措词,“奴婢端了热水,您先洗漱一下吧,床褥也要换一换。”

“哦,好。”长歌迷糊的应下,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双腿间被撕裂的疼痛,令她煞时白了脸,忍不住哀吟了一声。

“奴婢扶您!”沁蓝忙道。

已经没有什么羞耻感可言,长歌无力的点点头,任由沁蓝扶她坐起,捡了外袍包裹住她的身子,将她小心的扶下床,走到外间洗漱。

身上尽是密密麻麻的青紫色痕迹,长歌靠坐在垫了棉毯的软榻上,由沁蓝侍候着擦洗净身,她脸颊上的红,始终不褪,沁蓝看着揪心,可才想探她的额头,她却偏头躲开,干哑着嗓音道:“我没事。”

拾掇完毕,长歌换上了干净的中衣,沁蓝也利索的快速换好床褥,将那块带血的床单小心叠放整齐,在长歌不甚注意的时候,偷偷塞入了怀中。

长歌重新躺上了床,清洗后身体舒服了很多,只是浑身酸软依旧,那处也始终火辣辣的疼,沁蓝拿出一支药膏递给长歌,“孟公子,那个……这个药止痛很管用的,你试试吧。”

长歌颊上的嫣红色,瞬间深了几许,她想说点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只道:“放下吧。”

沁蓝欣喜,她搁下药膏,出去盛了碗鸡汤端来,“孟公子,您多喝些,对身子有好处的。”

长歌没有矫情,她端起碗来,很贪婪的喝着,这碗惦记了许久的鸡汤,终于喝上了……

身子是她自个儿的,她不会赌气糟蹋,为了任何人,都不值得。

沁蓝回到正殿寝宫时,尹简已沐浴结束,不曾就寝的他,披着长衫,独立于窗前,清冷孤傲的俊脸上,不染半分情绪。

“皇上,床单取来了。”沁蓝上前,福身一礼后,从怀中拿出东西,双手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