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在客栈后院寻到了离岸,那厮正在没命的舞剑,剑气带起的风沙走石,让人近不得身,亦睁不开眼,钱掌柜一脸苦相的蹲在墙角,用不可救药的眼神瞅着离岸……
“这是做什么?”长歌不悦的皱眉,冲离岸喊道:“停下,跟我回房间!”
回到四海客栈,长歌便不再顾忌什么,因为从出宫开始跟着她的尾巴,是不敢盯进客栈来的,此刻,恐怕那两人还在客栈外干杵着呢!
而在莫麟几人眼中,跟踪孟长歌可不是件好差事,那小混蛋耳力特好,敏锐性特强,表面上大不咧咧的,实则心思极为细腻,否则也不会在寿宴上,独她一人能发现采薇是假扮的了!
离岸收了剑,大步走到长歌面前,他脸色不太好看,已喝了解酒茶的他,酒气完全散了,可脑子一旦清楚,便后悔他所做的事,那会儿对长歌无法控制的思念和亲昵,令他此时面对长歌,不免感到窘迫羞愧。
“走吧!”
长歌抛下两个字,便转身而走,心情复杂的很,来自各方面的事,压得她心中烦乱。
回到房间,离岸关上门,走前几步,竟朝长歌单膝跪下,他低头,用鲜有的恭谨之态道:“少主,属下知罪!”
长歌沉目盯着他,脸上亦是少见的严厉,“醉话、梦话,任何时候都是不准有的,你忘了么?我若如你这般,随便喝点酒就能失掉警觉性,将底子透露给敌人,那么尹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她与尹简同床共枕数日,她高烧数次,其中呓语必然说过,但她就有自控力不提半个能引人怀疑的字眼儿!
这是孟萧岑收养她的那日起,便反复告诫和训练她的事!
离岸缄默,将头叩在地上。
“绝不能有下次,这次亏得是宁谈宣,若换了尹简的人,后果可想而知!”
“是!属下谨记!”
“起来吧!”
离岸起身,目光落在长歌脸上,迟疑一瞬,道:“你不担心宁谈宣揭发你么?若他彻查你我,岂不是……”
“杀人灭口无可厚非,可宁谈宣此人,你能杀么?若杀了他,你我连这京城都走不出去,必死无疑!”
长歌冷声道,见离岸表情不解,她微一叹气,“尹简待我确实宽容,想必不会问罪于我,但宁谈宣的党羽,岂会罢手?那虬髯宗禄兵权在握,早恨我于心,又怎可能放过我?”
“可万一宁谈宣……”
“即便有万一,我们也只能以怀柔为抚,因为我们没有别的退路。你想想,那宁谈宣是何人?大秦第一权臣!倘若他是随便就能杀掉的人,那尹简早派人暗杀他了,又何苦与他斗?他一介文人,敢单枪匹马出行,你觉着他就如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么?离岸,你多用用脑子啊,这京城埋伏的势力纵横交错,宁谈宣的暗卫必然如影随行,而他本身便穿着金丝软猬甲,刀枪不入,当时我若不阻你,他绝对会出手的!”
“我明白了,是我考虑不周。长歌,那你安抚好了么?”
“差不多,我相信他不会与我为敌。”
“那宁谈宣为何待你这般?是不是他喜欢……”
“胡说!”
长歌一语打断,耳根子略有些发热,不想就宁谈宣这个人谈下去,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我这次出宫,是有正事找你,前几日惠安太后寿辰,出了几桩大事……”
……
长歌回宫时,带上了那几只鹦鹉,出门前,她不甚放心的又细致嘱咐离岸,“给义父传信时,务必小心再小心,遣词用语需隐晦,知道么?”
“这个我懂,王爷之前与我商榷了些暗语,就是为了避免密信落入他人手中出事。”离岸点头,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希望能尽快收到回信,我需要请教义父接下来该如何做。”长歌嘴上如此说,眉宇间的浓愁却化不开。
离岸懂她内心的纠结,他直言不讳道:“长歌,你想跟随凤寒天,助凤氏太子一臂之力,拥他为王么?”
“我不知道,按理该是这样,我是女儿家,毕竟不宜当政,旧朝也没有这先例,只是义父那里……”
长歌缓缓顿下了话语,她内心着实烦乱没有主意,背弃孟萧岑,是她所不愿意的,即便他不爱她,可他也是她的义父,辛苦养育了她十五年,她对他的感情,不可能随便抹煞,爱情不再,亲情还在啊!
离岸大掌拍上长歌的肩,神色格外凝重,“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之长歌,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长歌阴郁的心情,微微敞亮了些,她轻笑道:“好,不论生死,我们都不分离。”
离岸木讷严肃的脸庞上,绽开欢欣的笑容,那是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长歌提着鸟笼下楼,眼角的湿意被她很好的掩去,她不会告诉离岸,她只是哄他高兴而已,她希望他能活着,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陪着她风霜雪雨,朝不保夕……
策马离开,直奔皇城。
此时,距期限只差两刻钟。
谁知,长歌的马,冲进神武门时,竟被拦下,原因是她的鸟,不允许带入皇宫!
长歌痞气的笑,说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小爷出宫这一趟,就为了买这几只小家伙,此乃皇上特批,你们谁敢拦我?”
“有皇上批文么?”
“皇上口谕!”
为首的羽林军前卫军指挥使,是个健壮挺拔的汉子,听此不免皱眉,口谕是最不好证实的,可贸然违规准孟长歌入皇城,万一出了事……
“郎统领!”
长歌眼尖,忽然瞅到了前方巡视而来的人群中的郎治平,她脱口便唤道。
郎治平过来,一众羽林军行礼,长歌从马上跳下,笑嘻嘻的指着她的六个鸟笼,“郎统领,我在宫里烦闷,特意买了几只鸟解解闷儿,可你的人不让我进啊,这可怎么办?我是奉旨出宫的呢,误了回宫时辰,皇上可是会责罚我的!”
对于长歌,郎治平根本是招架不住的,他是尹简近臣,岂会不知尹简宠她的心思?遂笑了笑,让人随便检查了一下,确定鹦鹉没问题,便挥手让她入城,“去吧,但别太贪玩儿,当恪尽职守,好好效忠皇上!”
“好咧,谢过统领大人,孟长歌谨记!”
长歌抱拳,然后一夹马肚入城,往内九城而去。
回到帝宫,长歌拎着鸟笼先去了兰蔻阁,她挑了一只毛色最漂亮的母鹦鹉送给尹婉儿,呵呵笑道:“婉儿,你可以教它说话哦,鹦鹉学舌很好玩儿呢。”
“长歌,我教它说‘皇上吉祥’,怎么样?”尹婉儿目光晶亮,兴奋不已。
闻言,长歌嘴角一抽,“随便你吧,我反正只教‘混蛋!某人是混蛋!’呵,这样听着爽!”
“长歌,谁是混蛋啊?谁又惹你了呀?”尹婉儿听得发楞,她眼睫毛扑闪着,思忖着问,“是表哥么?”
“嘁,他跟我没关系,我才懒得骂他。”长歌撇撇嘴,一脸不愿提及的样子,“我先回去了。”
“哎,等等!”尹婉儿拉住她,柳眉轻拧,“长歌,你与表哥之间究竟出了什么误会?可以对我说说么?我觉得,你在生表哥的气!”
长歌“哈哈”一笑,“哪有的事?他是皇上呢,我敢生气么?好啦婉儿,我还要给别人送礼呢,回头闲了再找你玩儿啊。”
“长歌……”
尹婉儿急唤,可长歌已快步走人了,她不禁喟叹,情这个字,好难懂啊!
长歌真没闲着,她提着剩下的鹦鹉,竟大喇喇的跑去了上书房,因为问了帝宫的宫人,得知尹简回来一趟,然后又去了上书房,是以,她就坐在上书房外的栏杆上等人。
意料之中,莫影二人很快就归来报道,远远瞧见长歌,两人不由自主的脊背僵了僵,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长歌眯起凤眸,欢快的朝两人招呼,“呵呵,两位去哪儿办差啦?小爷等你们好久了呢。”
“咳,孟长歌,你等我们做什么?”两人走近,莫麟虚咳了一声,道。
莫影目光落在地上的鸟笼上,眸子沉了沉,这小混蛋是打算……
长歌抚掌,语气轻松的道:“哎呀,小爷今天休沐,出宫逛京城了,想着咱们相交一场,我便给你们每人买了一份礼物。”说着,她转身拎起两只鸟笼子递给他们,挑眉邪气的笑道:“怎样,小爷够意思吧?”
两人讷讷的接过,相互对视,皆不明所以。
莫影不太自然的说了声,“那,那谢了啊。”
“嘿嘿,这只八哥还不错,毛色挺绿的。”莫麟摸了摸笼子里的鹦鹉,没有多想的说道。
莫影却觉不会这么简单,他淡淡的瞥向莫麟的鹦鹉,“嗯,它的头也挺绿的,像戴了顶帽子……”
“你们在干什么?”
“哪儿来的鹦鹉?”
忽然,身后陆续响起两道声音,几人回头一看,只见莫可、良佑、郭顺等人从上书房出来,说话的正是莫可与良佑,而他们中间赫然簇拥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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