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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美人泪,英雄冢(3)

贵为亲王的尹珏英年早逝以身殉国,激起了大秦朝廷上下的悲痛震怒,天子御驾亲征的诏谕,迅速发往全国,尹珏的灵柩起程运往京城。

尹简追封尹珏忠勇一等公,爵位世袭罔替,尹珏幼子继承王位,赐封良田千顷,金银无数。全国官员披麻戴孝,百姓吊唁,吃素十日,尹珏遗体将葬于皇陵,与太祖陵寝相邻,由尹简亲自撰写祭文,并请皇家寺庙的法师为尹珏超度。

非一国之君,却以最高的国丧规格送终,这是尹简作为兄长,对尹珏凌驾于国法之上的厚爱。

此举,亦可堵宁党之悠悠众口。

而在这些日子里,尹简整夜整夜的失眠,为尹珏年轻的生命,为这片危机四伏的天下。

宁谈宣屡次上奏,请命调查尹珏死因,皆被尹简驳回,于是,以左相李伦为首的文臣,煽动派系官员一日内连上百道谏折,以宗禄为首的武将,竟意图兵谏!

尹简雷厉风行,将李伦革职查办,命郎治平封锁皇城,肃亲王二子统率京畿八营包围京都,与宗禄的兵马形成对峙之势!

值此正是尹珏遗体运回大内之际!

金殿之上,尹简雷霆震怒,“朕,尹氏子孙尹简,乃太祖爷嫡亲的皇长孙,朕登上这皇位,是奉太祖爷亲笔传位诏书之命,尔等心有不服者,今日便与朕辩上一辩!朕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赏罚有度,无一日荒废基业,现今前朝余孽死而不僵,江南各地揭竿而起,我大秦子民理当上下一心,与反贼殊死一战,保家卫国!而今,外贼未除,内患却起,朕腹背受敌事小,坐不坐这把龙椅也没关系,但是我大秦堂堂草原马背上的男儿,将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这一仗,大秦输的不仅是面子,还有里子!一个国家的覆灭,外因是其次,最可怕的是里面烂了,烂到不顾黎明百姓的生死,不顾正在前线浴血奋战守卫疆土的将士,仅为一已之私,罔顾大局!看看,我们的这些文臣武将不是冲锋在抵抗外敌的路上,而是把手中的刀剑对准了朕,对准了自己的同胞!如此亲者痛仇者快的行径,乃不忠不义!”

这一场趁势而起的浩劫,尹简只能压制,暂时无法连根拔起,因为他的重心在外,在凤氏起义军!反贼壮大的速度太快,快到他需倾一国之力来对抗,是以,在眼下关键的时刻,他绝不能后院起火,分散了精力和兵力!

闻听,百官或动容,或心虚,或心思各异,宁谈宣却是从容,他不卑不亢的道:“微臣无意与皇上作对,只是对四王爷之死耿耿于怀,想查询一个真相罢了,先帝生前多次托付微臣辅佐四王爷,如今四王爷死于非命,微臣愧对先帝,愧对太祖爷!若不能将此事彻查明白,给先帝一个交待,告慰四王爷在天之灵,微臣又何谈忠义二字?”

“宁太师此言,是怀疑四王爷的死因非正常,有人暗中谋害四王爷吗?”尹简面无表情,冷冷一声道。

宁谈宣逾矩直视君王,语气亦是冷然,“四王爷武功不低,且三军队列,何以保不了主将?肃亲王三言两语便将四王爷之死盖棺定论,如此草率行事,敢问皇上是否有失偏颇?又教我等如何信服?”

“呵,江南告急,大秦江山危矣,在此严峻情势之下,宁太师纠结肃亲王之责,乃不知轻重缓急!”尹简拍案而起,一双深眸利如刀刃,“四弟猝死,朕心中的悲痛并不亚于众卿家,甚至朕比你们更想知道原委始末,但事急从权,剿灭乱党刻不容缘!朕今日在此承诺众卿,待大局平定,即命肃亲王呈上军志,兵部、大理寺、刑部三部会审!若四弟果真遭人谋害,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必以国法论处!”音落,他稍一顿,锋利的视线不偏分毫的盯着宁谈宣,眸底满含讥讽,“四王爷死于凤寒天之手,凤寒天乃是当日混入羽林军,旨在太后寿辰之夜行刺朕的林枫!佛家讲究因果,不知太师可从中悟出了什么?”

尹简思维敏捷字字珠玑,任凭宁谈宣步步紧逼,皆能见招拆招,甚至将宁谈宣堵到了死口,他看着宁谈宣因为他最后的暗示而土崩瓦解的神色,不禁恨从心起,他一字一句从牙关里挤出,“四弟究竟是谁害死的,这个公道,朕一定为他讨回!太师你满意了吗?”

宁谈宣木然无语,但缓缓屈腿跪了下去。

尹简拂袖而走。

很快,宗禄退兵,且上呈罪已状,尹简朱笔批示,革职一年,留军察看,军权交回兵部,由齐南天暂为管辖!至于李伦,则羁押天牢,暂不查办,等候帝王亲审。

尹珏出殡那日,阴雨绵绵。

尹简亲眼看着灵柩抬入地宫,直到地宫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他依然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只与尹哈有仇,对尹哈的儿子无恨,他们堂兄弟之间的感情,向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但绝对是君子,而他登基之后,这几个兄弟对他亦足够忠诚,所以尹珏的突然离去,令他体会到了亲情的流逝,那是一种真正契入内心深处的伤痛。

尹璃哭红了双眼,他扣住尹简的手臂,悲情又激动,“求皇兄再派臣弟去战场吧!我要杀了凤寒天替四哥报仇!”

尹简深目凝着他,眼中布满红血丝,以及湿润的水光,他嗓音涩哑,“六弟,你在宫里等着朕。朕走后,你要替朕监国,替祖宗守护好京都,明白吗?”

“皇兄……”

“听话,这是皇命,更是大哥的请求!”

“是!”尹璃重重一跪,含泪道:“臣弟遵旨!定不负皇兄厚望!”

出征之前,尹简又去寿安宫见了一次惠安,尹珏的意外身故,令惠安心有余悸,不禁庆幸她与尹简达成交易,为尹璃保了一命。

尹简带惠安登上皇城楼,他指向远方,“太后,你现在认为做天下之主的感觉怎么样?你觉得做皇帝容易么?”

“守业不易,守大秦这天下更不易!”惠安叹了一声,斜睨尹简,“当初为了皇位,你心机用尽,如今是后悔了么?”

尹简道:“朕从未后悔。夺取皇位的原因,亦不是为朕,而是被太后和先帝一步步逼上去的。如今,朕只是想让太后知道,那把金灿灿的龙椅带来的不仅仅是权利,更重要的是责任!祖宗打下的家业,守得住,死了才有脸见祖宗,守不住便成了亡国的千古罪人!”

惠安久久接不上话来,她不得不承认,尹简比尹璃更适合做皇帝,若今日换了位置,尹璃恐怕早已成了宁谈宣的傀儡,更遑论外面的风雨。

或许,退一步,真的海阔天空。

尹简又召见了齐南天和郎治平,将保护京城内外的重任,交由二位肱骨之臣,以免宁谈宣趁他离京之际,谋反作乱,釜底抽薪!

谈完要事,尹简单独留下了齐南天。

“宁谈宣此人太过狡诈,太后虽已对朕投诚,但朕终是不放心,生怕这二人再次联手,毕竟先帝……”尹简话到中途,忽然止了音,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毒死尹哈的绝密之事,总有漏风的一天,若教太后知晓,眼前的局面必将功亏一篑!

齐南天明了,遂眉目蹙起,“皇上,您是担心六王爷么?”

“不,朕不担心六弟,他为人单纯,若无确凿证据,他不会相信的,何况他是明理之人,只要他知道其中曲折,朕觉得他会理解朕的。”尹简原地踱步,稍许,他看向齐南天,“朕现在担心的是婉儿,朕离宫后,她失去靠山,朕只怕她出事。”

闻言,齐南天心头一紧,“是,先前太后便拿婉郡主做过人质,万一……”

“南天,朕让婉儿迁居你的府宅暂住一阵子,你意下如何?朕想太后和宁谈宣的手伸得再长,也伸不进兵部尚书府!”

“真的?”

齐南天震惊狂喜,他立即拱手,“微臣乐意之至!请皇上放心,微臣绝不敢怠慢婉郡主,只要微臣不死,没人敢伤婉郡主分毫!”

尹简欣慰颔首,“如此便这样定了!”

孰料,尹婉儿听到消息后,却激烈反对,“表哥,我待字闺中,岂能入住男人府邸?这于礼不合啊!”

“婉儿,朕心知你不喜齐南天,但是眼下朕别无选择。”尹简执起她的手,轻轻握在掌心,他怜惜的望着她,“朕走后,除了齐南天以外,朕找不出第二个肯以命相护你的人,且他手握重兵,是最有实力护你安隅的人!”

尹婉儿蓦地红了眼睛,“表哥,婉儿不怕死,婉儿要在帝宫等表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