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除了长歌之外,每个人都食不知味。
原本是俩人共进的温馨午膳,不承想,不仅变成了四人行,且尹简被当作物什儿似的,被两个女人私自决定了归属。
尹简对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可今日,他将情绪直接表现在了脸上,整个用膳过程眉头紧锁,不发一言。
见状,采薇十分紧张,长歌未归之前,尹简已经决定将她安置在宫外,与她一刀两断,现今长歌回来了,她随时可能被遣出宫,所以,勾起尹简的恻隐之心,争取留在宫里,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
可长歌突然转变的态度,又令采薇一时半会儿摸不着头脑,看着长歌热情洋溢地照顾她用膳,采薇斟酌片刻,决定以退为进,她搁下筷子,朝尹简虔心一拜,神色凄然道:“皇上,采薇原本便是冷宫里侍奉皇上的卑贱宫女,得皇上垂怜,在不谙世事时,与皇上定下白首之约,奈何命运作弄,物是人非。如今……”
“采薇姑娘,你既知是妄想,便不要想了吧。”尹婉儿忽然开口,打断了采薇,她淡淡道,“年少旧事,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世事沧桑,几多变化,现如今皇上和长歌两情相悦,旁人强挤进来,只会徒增怨念。与其将一生锁入宫墙,不得君心,空有荣华,不如得个自由身,另寻一片天地呢!”
尹婉儿从来不插手尹简后宫闲事,可今日长歌之举,实在叫人着急,她只好越过尹简,直接阻断采薇的如意算盘!
“只是一场梦吗?”
采薇大恸,垂眸恍惚地看着残缺的双手,喃喃道:“那我情愿沉溺在梦里,再也不要醒过来。皇上……永别了。”
语落,采薇起身,头也不回地奔出了东偏殿。
“高半山!”
尹简坐着没动,面沉如水的令道:“看顾好采薇,莫让她做傻事。”
“是!”
高半山立即追了出去。
尹婉儿面上浮起忧色,“表哥,采薇姑娘不会真的寻死觅活吧?我,我不是有意……”
“与你无关。”
尹简饮了一杯御酒,而后眼神沉沉地盯着长歌,“你忍心看着婉儿为我们日日忧思吗?你当着婉儿的面说清楚,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就是,嗯,我觉着吧,采薇挺可怜的,反正你妃子这么多,不差采薇一个,若是同居帝宫,你觉得不方便,可以另赐采薇宫殿嘛,没必要遣出宫。”长歌拎起酒壶,为自己斟满酒杯,径自喝得畅快。
尹简瞧她面色真诚,并无反讽之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夺过酒壶,压着怒火道:“孟长歌,你考虑过朕的感受吗?”
“皇嫂,你是不是傻啊?”尹婉儿恨铁不成钢,干脆挑明了说道:“那采薇姑娘可不像你看见的那般温和良善,你不在宫里时,沁蓝没少遭她虐待!”
闻言,长歌神色倏冷,“既然这样,我便实话实说。尹简,你暂先不要把采薇送出宫,我怀疑,给我下毒的凶手是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