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
长歌先回东偏殿,洗澡更衣后,才一身清爽的去了帝王寝宫。
彼时,宫女正在布膳。
尹简坐在膳桌前,眉头紧锁,气压低沉。
长歌不似往常,不经通报便长驱直入,而是规矩的候在寝宫外,请高半山通报。
“皇上,孟娘娘求见。”高半山附耳过来,小声禀报道。
尹简喉结滚动,吐出三个压抑着怒火的字:“滚进来!”
高半山浑身一抖,连忙吩咐闲杂人等退下。就连他自己,也迅速隐身,能不露脸就不露脸。
长歌自是听出了尹简的心情,她深吸一气,尽量保持冷静的走进寝宫内殿。
膳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副餐具。
长歌想,他们毕竟相处日久,默契尚在,他算好了她会来,便向往常一样,准备了她爱吃的菜。
所以,长歌也不客套,直接在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埋头便吃。
尹简见状,堵在心口的浊气,愈发的浓,但他生生地忍着,他拿起汤勺,盛了碗补汤放在长歌面前,
长歌也不道谢,也不说话,仿佛面前的人不存在似的,她自顾地吃喝,大快朵颐。
待她吃饱喝足了,方才看向未动一筷的尹简,懒懒地开口:“皇上要饿着肚子审我吗?若是,那就算了,我走了。”
她作势起身,尹简抄起筷子,敲在她头上,咬牙道:“你觉得朕还能吃得下去吗?”
长歌揉了揉被打疼的头顶,似笑非笑,“那怎么办?皇上对着我没有胃口的话,要不换个人试试?”
“你不要给朕转移话题!”
尹简的暴躁,终于忍无可忍的发泄出来了,“你和孟萧岑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答应朕,与他断绝往来,一心一意对朕吗?背着朕暗度陈仓,很有意思吗?还是余情未了?”
他的指责,句句像刀子一样扑面而来,按照长歌以往的脾气,必然会话赶话的呛起来,但是现在,她什么心情都没有,只是感觉特别累。
于是,她平心静气的向他解释:“我们没有暗度陈仓,是他预料到黄权会对我下手,所以才派人给我送来证据,我之所以隐瞒此事,就是不想引起你的误会。今日,为了自救,我别无它法。”
“自救?你这是自救吗?你是把自己的脖子往刀架上搁!”尹简听完,非但没有缓解情绪,反而更加生气,“你就算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你有多大的精力,你能杀光十万大军吗?孟长歌,为什么你就是不信任朕?为什么你总是随心所欲,不计后果?你到底有没有把朕当成你的依靠?”
长歌莫名地笑了一下,语气极为温和的问他,“你怎么救我?你若是有办法,你早就把我弄出去了。我行事确实任性,但我有自己的考量,我既然许下了军令状,就有把握做到。”
尹简面色愈发铁青,“你是想急死朕,还是气死朕?朕只要再耗上两日,皇叔就赶回京城了,皇叔手里有太祖爷亲赐的免死金牌,有皇叔保你,朝野上下没人敢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