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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卷四:凤凰台,浮生九重——171 大结局(12)

七夕。

南郊别院。

李霁尧的身体越来越差,心肌、肠胃、肝脏都被毒性腐蚀,直至肾衰竭,已是樯橹之末。

夜风和煦,悦人心怡。

尹婉儿陪着李霁尧坐在窗下的软椅上,两人十指交握,细碎的说着话,在静谧的时光中,安然的共度属于他们的余生。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尹婉儿唇角扬着甜蜜的笑,“霁尧,这是我们第一次过七夕节,你想要什么礼物?或者你猜,我为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李霁尧幽幽一叹:“恨人间、会少离多,万古千秋今夕。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霁尧。”尹婉儿瞬间红了眼眶。

李霁尧痴痴的凝望着尹婉儿,万种深情汇聚于眼中,他说:“但是婉儿,我很开心,有你陪着我,就是最好的礼物。”

“不够。”

尹婉儿重新绽出笑容,她从荷包里拿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同心结,“你看,我编的,我们一人一个,好不好?”

“好。”

“我给你戴上。”

尹婉儿把同心结挂在了李霁尧的腰带上,自己的那个同心结,则绑在手腕上当作手链。

李霁尧看着尹婉儿忙碌,忽然道:“婉儿,待我死后,你把我的同心结也绑在我的手上吧,我想带着它一起走。”

尹婉儿一顿,倾身抱住了李霁尧,她藏起即将夺眶的泪水,故作轻松的应道:“好啊。”

“婉儿,我好困,想睡一会儿。”

“霁尧,你撑一撑,我们再聊会儿天好不好?”

“嗯,你说,我听着。”

尹婉儿坐起来,让李霁尧软下去的身体靠在她身上,她环抱着他,喃喃细语:“霁尧,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我还偷偷的去看过你,我扮成宫女的样子,混在人群里,隔着许多人偷偷地看着你。我想,若是被你发现了,我就假装不认识你,无论你怎么逼问,我都不承认……”

“婉儿,对不起。我爱你的心,从来没变过,可是我却没有保护好你,是我连累了你……”

李霁尧勉力在尹婉儿唇瓣落下一吻,泪水顺着嘴角滑入口中,他爱怜的不舍地抚摸她的脸庞,声音越来越弱,“以后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不要哭,不要为我难过,如此结局,我已经很……很开心了……”

他的手,缓缓垂落,曾经冷清的只为她一人绽放光彩的眼眸,亦缓缓闭合……

夜风温柔的擦身而过,未曾惊扰。

七夕夜的烟火,正在汴京城的上空绽放,绚烂的如同世间轰轰烈烈的爱情,有白首相携的幸福,亦有生离死别的悲怆……

……

彼时,宣华大街。

尹简带着长歌及一干侍卫便装出行,夜游汴京城。

良佑等人有序的围成了一个圈,将两位主子护在中间,以免百姓冲撞。

长歌兴奋地四处乱窜,嘴里叨叨个不停,“夫君,我要那个兔子灯,还有糖人儿,我要捏一条龙,还有还有,我还要买鹦鹉,还要公的,你不许再给我弄死了……”

“好好好,都买都买。”

尹简笑不拢嘴,大手紧紧牵着长歌,生怕她一激动就跑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