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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傅瑾萱穿戴洗漱完毕,来到偏厅时,太子夫妻俩和景曜都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刚刚踏进门去,就见三双眼睛都盯着她,她的脸颊立时染上红晕,“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傅瑾兰见到妹妹娇羞的样子,立刻替她找台阶,“没有,你来的刚好,是我们来得早了。今日我和太子刚好要进宫,不能亲自送你回尚书府了。刚好景曜表弟回上京了,就让他送你,我总归会放心一些。”

傅瑾萱闻言又看向景曜,见他微点头,“赶紧过来,饭都凉了,吃完饭送你回尚书府。”说罢,将身边的雕花木椅拉了出来。

傅瑾萱赶紧走过去,坐下来,并未多言。

她是第一次和那么多不太熟悉的人一起吃饭,且个个都是上京城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她以前不过是个知府小姐,每日只和父亲两人用饭,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心中不觉有些紧张。

傅瑾萱两眼盯着面前的一盘银丝卷和酿倭瓜,慢慢地喝着粳米粥。忽然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夹了一个蟹黄包放到她的小碟子里。

她讶异地抬头,正看到景曜转过头去,仍是一脸的淡漠,若不是亲眼看到,还以为是别人给她夹的呢。

她的心里却美滋滋的,蟹黄包啊,她的最爱!难道原主也喜欢吃蟹黄包?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慢慢地啃着。

景曜假装去夹菜,貌似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跟个小仓鼠一样,一口一口的啃着包子,嘴角还沾了一点蟹黄,只觉心中一热。

傅瑾萱正吃着包子,突然听到太子的声音,“我表弟听说你落水了,已经快马加鞭赶回上京了,估计也就是这一两日就到了。”

太子的表弟?听到这几个字,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了无数个画面,里面都是一个白色的身影,飘飘欲仙,温文儒雅,却总是看不清容貌。

傅瑾兰闻言,嗔了太子一眼,没看到景曜在这里吗?太子自觉说错话,直接找了个新话题,岔过了这事儿。

景曜好似并未听到太子的话一般,仍是低着头吃着他的饭,只是谁也不曾看到他眼中的暗潮涌动。

饭后,傅瑾萱让红枫和碧桃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发回尚书府。

这两个丫鬟是傅瑾兰新给她安排的,说是之前的丫鬟太不伶俐,差点把主子的命都跟丢了,这两个会点拳脚功夫,可护她周全。

待傅瑾萱走出内室的时候,见景曜已经等在花厅了。

他看到她出来,当即站了起来,极其自然地拉起她的手,朝大门外走去。

傅瑾萱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好似对这种接触有些陌生的抗拒,也许是原主在作祟。她努力压下那股不适,偷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饱满的额头,飞扬的眉目,深邃的眼眸,俊美中带着一丝冷厉,也许这就是原主惧怕他的原因吧。

景曜察觉到了她的些微抗拒,但她并未将手抽回,于他而言,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不是?不管以前如何,这一次回来,我再也不会放手,即使是巧取豪夺。

马车上,景曜靠在车壁上闭目假寐。

傅瑾萱坐在晃动的马车上,神思飘远,不禁想到了她的父亲,嗯,原来的知府父亲。

其实她和原主倒是有些相似之处,两人都没有母亲,但是她却比原主要幸福得多。她的知府父亲虽官位不高,却疼她爱她视她如宝,也没有什么后母天天算计她。

想起往事,傅瑾萱只觉心中空空荡荡,无所依傍。与父亲相处的一幕幕从脑中闪现,只觉喉间苦涩,五脏六腑无一处不疼。

好想回去看他一眼啊,也不知现在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消瘦。中年丧女,于他而言,定如晴天霹雳一般吧。

她靠在马车壁上,双眼紧闭,眼角有泪水流下来,她忽而忆起了她身死之时的事。

那时候她情窦初开,与人山盟海誓,不曾想那人却背弃誓言,她生不如死。大哭一场后,朦胧醒来。

知府父亲就坐在床前,憔悴许多,脸上布满了担忧,“女儿啊,你可不要吓爹啊。你母亲早逝,就你我两人相依为命,你若是再想不开,你让爹如何活下去。爹若是死了,又如何有脸去见你的娘亲啊。”

那时候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三个月前还许诺要娶她的人,却突然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转眼就忘却了当初的海誓山盟,而另娶她人。

难道忘却一段情,于他而言就那么容易?还是他并未如她一样深爱,只是出于报恩的心情?

她躺在床上久久未有言语,手中捏着一块玉佩,使劲摩挲着,任上面凹凸的纹路将她的手指刮红一片,她却仍未感觉到痛。

她忽而想起那段琴瑟和鸣的日子,竟如做梦一般,心痛难忍,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静静地砸在枕头上。

此时想起,那时的她一味地沉浸在她的悲痛中,却不知她的父亲应是更伤心吧。

几日后,她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一处凉亭。她将古琴摆好,玉手轻佻,琴声起。曲子已不复往日的气势雄伟激昂,有一种浓浓的哀愁,好似杜鹃啼血,带着一股诀别意。

一曲毕,她轻轻地趴在琴身上,吩咐身边的丫鬟,“我有些饿了,你们去厨房帮我拿些糕点吃食来吧。”待丫鬟离去,她用手指一遍一遍地抚摸着身下的琴,好像在和亲密的人告别,眼中含泪。

过得片刻,她的眼中划过一抹决绝,转身投入湖中,湖面立刻泛起巨大的水花,倏忽又不见了,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在她死后,魂魄居然还会留在阳世,也许是因为心中有怨,也许是因为心中执念太深。

她就那样飘荡在空气中,看着刚刚被打捞出来的她的尸体,看着她的父亲哭得肝肠寸断,趴在地上抱着尸体牢牢不放。

直到那时,她的心中方生出悔恨,不应该为了一个负心男人寻短见!既对不起她自己,也对不起她的老父亲,养育之恩竟无以为报。

那时候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因为她只是一个魂魄,无所依的可怜鬼魂。

她以鬼魂的样子,陪着知府父亲,直到她的后事处理完。她看到知府父亲一夜之间白头,好似老了十多岁,再也不复往日的精神矍铄,更是心痛不已。

她想要抱一抱知府父亲,给他一个安慰,但是只要一接近他,就会轻轻地穿过去,好像空气一样。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她是真的失去了父亲。欲哭无泪,痛彻心扉。

如今,她已归来,知府父亲却不认得她了吧,毕竟此时的她是傅瑾萱!再也不是那个天真懵懂的知府小姐了!

她心中愁肠百结,她想要见一见知府父亲,看一看他过得好不好,却不知该以何种身份去见他!又如何能骗得过眼前的男人。

想到此处,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对面端坐着的景曜,心中想着,该如何说服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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