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筠听了老夫人的话,身体又抖了一下,哭着说道:“外祖母,我也不知,为何表哥要如此说,我什么也没做啊,而且还被人下了药,现在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呢。”
陆老夫人还未说话,容彦已经笑了,那笑容看起来却无比瘆人。
他看着陆老夫人,一字一句地说道:“看到了吗?外祖母,这就是你最疼爱的外孙女,心肠真是比毒蛇还毒!都这个时候了,还死不承认!王大,把人给我带上来!”
此话一出,立刻有个黑衣人押着一人走上前,那人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看着是个女人模样。
薛青筠抬头看了一眼,当即脸色就白了,只觉心惊肉跳。
容彦指着地下那人,沉声喝道:“看到了吗,你的贴身丫鬟都已经招了,你还想抵赖到什么时候?难道你也想尝尝这上刑的滋味儿。”
若说陆老夫人之前还怀疑,此时见到那血肉模糊的丫鬟,心知这事儿闹大了。容彦的狠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虽然平日里他都是和和气气的。能够在二十多岁坐到首辅的位子,又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只不过平日里伪装的好罢了。对待敌人,从来没有心慈手软一说!
想到此处,陆老夫人急忙劝慰薛青筠,急急说道:“筠儿,你还不赶紧说实话。告诉你表哥,胁迫你的是何人,他自会给你做主的?”
薛青筠自是听出了老夫人话中的推脱之意,也知道这事瞒不住了,只一边哭泣,一边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受那人胁迫的。是肃王殿下,是他胁迫我的。我初来上京,又怎么敢得罪他,只能任他摆布,呜呜呜~外祖母,你要替我做主啊,呜呜呜~”
肃王?居然是他!还真是胆大包天!上一次饶他一命,这次居然还敢再去算计傅瑾萱,还真是活腻了!容彦怒火中烧,好似被点燃的火把,处处都是星星之火。
他看着薛青筠,厉声说道:“这事你也不要推脱的太干净,你到底是怎么想得,你比谁都清楚!那么多人,为何肃王独独要去找你?你不过初来上京,人生地不熟的,他为何要选你?同样是女子,你怎么舍得下去手,你的心肠当真是比毒药还毒!再者说了,就算他威胁你,你完全可以来找我,为何没有那么做呢?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你的那点小心思,还真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吗!”
薛青筠听了他的话,心坠到了湖底,她看着容彦,大声喊道:“我喜欢你,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你,我只是想要得到你,这也有错吗?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去努力一把,这又有错吗?”
容彦嗤笑一声,“错就错在,你不该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靠这种手段得来的幸福,只会是你的噩梦!”
容彦已处在爆发的边缘,他转头看着陆老夫人,沉声说道:“外祖母,你也听到了,像她这种心肠恶毒的人,你最好明天就把她送回江南,若是再让我看到她,我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罢,一甩袖,转身离去。
容彦心中的怒火难平,一想到傅瑾萱还躺在床上,生死未知,他就想把一切都毁灭!他招手叫来几人,低声说了几句,眼中带着刺骨的冰寒。
看着几人消失在夜风中,他喃喃自语:“既然你自寻死路,那我就送你一程吧。”
此后,容彦就一直处于暴怒之中,心头起火,无处可放。他每日着人去将军府打听傅瑾萱的事情,烧心灼肝地等了两日,终于等到了她已醒来的消息。
他未有片刻的迟疑,直接驾车来了将军府,此时看着面前的人儿,只觉心头的那簇火苗终于熄灭了。但是听到她说“不想再爱你”,他的心瞬间又被冰冻了一般。一会儿是火,一会儿是冰,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紧紧地抓着傅瑾萱的手腕,一向平静的脸泛起了悲痛,声音也带着浓浓的惊惧,“萱儿妹妹,你不是说最爱彦哥哥的吗?你不是说等你长大了就嫁给我吗?你不是说要穿江南最美的嫁衣吗?彦哥哥给你带回来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这次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下次再也不会了。你不要丢弃彦哥哥,好不好?”
傅瑾萱从未见过如此悲痛,如此卑微的容彦,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他是朝中的高岭之花,无人敢惹,也无人能惹。但是现在他却如此卑微地乞求着她,她心中也有些悲伤,但是怎么办呢?爱你的傅瑾萱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手腕被捏得有些痛,她试图抽出手腕,低声说道:“彦哥哥,你捏痛我了。”
容彦好似如梦惊醒,松开她的手腕,又将她抱进怀中,一遍遍地重复着:“是彦哥哥错了,你不要放开我。”
傅瑾萱叹了口气,戚戚说道:“彦哥哥,请原谅我的自私和狠心。萱儿也是没有办法,萱儿放开你的手,你才能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
容彦一直摇头,“不,我的幸福就是你,我不要去别处寻找幸福。”
傅瑾萱正欲再说什么,景曜已经大跨步走上前来,直接将容彦推到了一边。景曜毕竟是常年练武,稍一用力,就将容彦的手打下来了。
容彦抬头,怒视着他,眼中有寒冰般的利剑射出。
景曜却好似完全没看到,直接抱起傅瑾萱,往清风院走去,“表妹累了,要休息了,你赶紧回吧,不送。”
容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双手紧攥,眼眸漆黑一片,裹挟着风雪。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