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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看着楚韵寒手把手细心地教傅恒写字,看着她绘声绘色地为傅恒讲解晦涩难懂的诗文典籍,看着她耐心地指点傅恒作画,看着她心疼地为傅恒擦额头上的汗水,都会让他失神。

他自幼跟在父亲身边,后父亲遭人陷害,调离上京,远去荒凉的边城驻守边陲,那年他才八岁。边城常有外敌骚扰,待到他十岁的时候,开始跟着父亲上阵杀敌。看着伙伴一个个死去,他的心开始变得硬如顽石。他虽只有十岁,却已懂得,没有权力地位就只能任人宰割,什么时候死在战场都不知道!

明楼的母亲原是大户人家锦衣玉食的小姐,到了边城不过两年就去世了,毕竟那边的条件艰苦到让人难以忍受。他母亲死去的时候,明楼觉得他唯一的温暖也被无情地带走了,他的心就越发冷酷,厚如千年寒冰,再也没有一丝温暖。每日里除了练功,就是上战场杀敌。

待他弱冠之后,父亲也曾劝他娶亲,但是他都拒绝了。男儿不立业,何以成家?那时候他就发誓,只要一日不被召回上京,就坚决不娶亲。

又过两年,他凭借赫赫战功,终于被光明正大地召回上京,但那时的他突然觉得,什么风花雪月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他母亲死后的第二年,父亲不就娶了边城城主的女儿为继室吗?所谓的恩爱,不过是过眼云烟。

本以为经历过那些不忍回首的过往,他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感兴趣了,如今看着楚韵寒温柔的眉眼,竟让他想起了母亲。

小的时候,母亲也是这般教他练字,教他作画,每日睡前也会给他编各种故事,哄他入睡。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他已经二十多岁,母亲也去世十多年了,但他却从楚韵寒的身上再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楚韵寒看着傅恒的时候,眼中带着柔光,本就生得有些像女儿家,颊边还偏偏有两个梨涡,笑起来越发让人心动。只觉有束阳光穿破云层,照进了他的心里,慢慢融化了那里的坚冰。

明楼想不明白,为何世上那么多人,唯独她走进了他的心里!最让人介怀的是,她还是个男人!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只能将这份心思藏在心底。为了扼杀他的这种荒谬念头,他开始有意避开楚韵寒。在此之前,他已经五日未曾见到楚韵寒了,见不到她,心里反而更慌,挣扎了一晚上,今日还是来了。

此时看到站在阳光里的她,一身绯红,墨发流泻,眼神清雅柔和,越发心动,多日未见的思念尽数涌上来,吞噬他的心神。明楼假装漫不经心地看了楚韵寒几眼,又低下头去,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掠过暗光,若有所思。

傅恒看到二人走进来,当即放下毛笔,恭敬地道:“王少傅,明少保。”

王少傅看了看傅恒,严肃地问道:“前几日臣给皇上留的课业可完成了?”

傅恒一听,当即笑着说道:“已经完成了,但是楚少师说我的字有些气力不足,最近几日都在教我习字呢。我的字有些精进之后,又重新将老师留的课业抄了一遍,老师您看看,这两份可有不同?”他一边说着,一边已将那两张宣纸递了过去。

王少傅听闻此言,先是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楚韵寒,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又认真地看了起来,口中说道:“嗯,左边这张,应该皇上之前写的,确实是有些笔力不足。右边这张字体明显的有了改进,更加行云流水,钩如屈金,戈如发弩,颇有风骨。不错,不错。”

傅恒听到王少傅的夸奖,不觉偷偷地看了看楚韵寒,似乎只有那个人的笑容,最是弥足珍贵。

楚韵寒看着他灿烂的小脸,不觉露出一丝微笑,那一笑好似窗外初开的石榴花,恍若流火,不知照进了谁的心里。

王少傅开始的时候确实不待见楚韵寒,并不是因为她是齐王举荐来的,而是觉得她太过年轻,不足以担此重任,怕她会耽误了皇帝的教导。

但是接触的次数多了,越发觉得此子深不可测,能够连中三元,果然是有真才实学的。他也曾与她谈经论典,方觉其能够追往古而知来今,通古今之变,当真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

有时谈到皇帝的治国之策,她也能够独展长才,当真是英雄出少年。现在又见她教傅恒书法,单看傅恒这字,已经能够想见她的书法造诣之高,不觉心中佩服。看来他是真的老了,江山代有人才出,现在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

有楚韵寒和明楼这两位青年俊才辅佐皇帝,一文一武,张弛有道,真乃国之大幸。王少傅想到此处,右手轻轻捋着胡子,对着楚韵寒点了点头,甚是满意。

楚韵寒当即恭敬地回礼。

明楼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越发赞赏楚韵寒,不觉多看了她几眼。

傅恒似有所感,看了明楼一眼,漆黑的眸中掠过一抹幽深的光,小手攥的死紧。

楚韵寒感受到那炙热的目光,转头看向明楼,但见他一头墨发整齐地挽起,眉骨高耸,长眉似剑,眼眸深邃,似有冰寒色泽,如冰似雪。

跟明楼接触两个多月,楚韵寒也渐渐地发现了他的改变,他不再像初见时一样处处与她作对,也不会故意刁难她,但每次见到他冷酷的面容,仍觉得一股冰寒之气袭向全身。

楚韵寒朝他淡淡一笑,又将头转向傅恒。

待王少傅为傅恒讲学完毕,楚韵寒和傅恒则跟着明楼往练武场行去,开始每日一次的练武。

三人行在御花园的小道上,傅恒突然开口问道:“明少保,为何你前几日都没有来?是不是身体不适?”

明楼闻言一怔,不着痕迹地看了楚韵寒一眼,又转过头恭敬回道:“家里出了些事,需臣亲自料理方可。”虽说是为了有意避开楚韵寒,但其实也却有其事,明府确实出了些事,需要他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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