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听言,心头一跳,有些惊慌,公主怎么连这个都忘了?难不成公主的病还没好透彻?但还是恭敬地回道:“回禀公主,今年是宣德二十一年。”
宣德二十一年?赵缨络努力回想着,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对了,父皇就是宣德二十一年驾崩的,她也是这一年出嫁的。心中低叹,当真是个多事的年份。
想到父皇驾崩,想到她的亲事,只觉浑身颤抖,心悸莫名。她摸着胸口,那里还是完整的,没有一剑穿心。如果再受一次那样的罪,她不知道是否还能忍住,一剑穿心,当真疼入骨髓,油煎火烤莫不能急吧,连灵魂都跟着震颤。
绿绮看到公主突然捂住胸口,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额头已有薄汗浸出。她急忙跪在床前,用锦帕帮她擦着汗,焦急问道:“公主殿下,您怎了?是病又复发了吗?您不要吓奴婢啊。”
赵缨络双眼含泪,银牙紧咬,过得片刻,方缓缓收束心神,低声说道:“我没事,切莫声张。”
绿绮闻言,点了点头,仍是跪在床前帮她擦着额头的汗。
赵缨络又低声问道:“绿绮,现在是什么月份了?”
绿绮闻言,眼露惊疑,仍是恭敬回道:“启禀公主,清明已过,眼看已是四月天了。”
四月?上一世父皇驾崩是八月份,立秋时节,只有四个月了吗?上一世,她是在皇帝驾崩前两个月成的亲,正是六月六日,都说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可又有谁知道她命运的转折点正是那一日呢!她曾想过多次,倘若当初没有嫁给那人,是不是就不会有最后的国破家亡?是不是就不会有一剑穿心?
眼泪顺着眼角,低落在瓷枕上,印出一片悲伤的水花。
要是不想重蹈覆辙,为今之计是想办法推掉亲事,一定不能嫁给那人!
赵缨络一直认为她一切不幸的开始,都是因萧皇后而起,毕竟那个驸马是萧皇后一意孤行,坚持给她招的。倘若当初萧皇后没有将她嫁给那人,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当今萧皇后姓萧,乃是吏部尚书萧起舟之嫡女,在皇帝为太子时,就已嫁给他做太子妃。待太子登基后,成为萧萧皇后,育有两子一女,大儿子是太子赵昶,二儿子是八皇子赵煊,女儿是永嘉公主赵缨络。虽然后宫有无数的女人争抢皇帝,但于萧皇后而言,儿女绕膝,即使没有宠爱,也足够了。
但是宣德二十一年的时候,皇帝病重,眼看就要撒手人寰,而太子却羽翼未丰。萧萧皇后为了帮太子巩固皇权,避免其他皇子趁机争夺皇位,只能想办法拉拢有权势的朝廷重臣。
而巩固皇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联姻,所以萧皇后为赵缨络挑了个有兵权的驸马。只是她也不曾想到,竟是引狼入室。有权有势又兵权在握的人,又怎会屈居于当个无权无势的驸马呢!
此时想起,总觉好笑,母后与后宫女人斗了半辈子,居然也会看走眼。
但无论如何,现在已经四月份了,此时母后心中想必已经属意了那人,只差父皇的一道圣旨了。事情迫在眉睫,该如何说服母后呢?要怎样做才能让她主动放弃这门亲事呢?
赵缨络躺在床上冥思苦想,这事该如何办才好?既不能让父皇母后起疑心,又听起来顺理成章。正自思量着,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人,对呀,怎么忘了他啊!高贵的国师大人!
大夏王朝的国师地位尊崇,是整个大夏人的信仰,拥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即使是贵为一国之君,也对他尊敬万分,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不相信!倘若他肯出手帮她,这事儿也就成了。
但是赵缨络对国师的印象,也就前世远远地看过几次,连容貌都没看清,话也没说过一句,更别提深入接触了!她根本不知他是何性子,更不知当年在皇权交替的过程中,他又是处在何种位置,站在何种立场。
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先打听一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否则要怎么说服他帮自己一把呢。
赵缨络当即将屋里的四个大丫鬟都叫了过来,细声说道:“绿绮,你们平日里是不是经常跟宫里的小丫头们,一起在私底下谈论国师大人?”
绿绮几个丫鬟一听,双腿一抖,纷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绿绮颤颤巍巍地说道:“公主殿下,小的该死,以后定会严格管束殿中的丫鬟,定不会有人再嚼舌根子了,公主请放心!”
赵缨络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这丫鬟想得还真多,遂笑着说道:“你们都站起来吧,本宫没别的意思,就是突然对国师大人很好奇,纯粹是想听点他的事,并非想要惩治你们。你们就放开了说吧,说得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赵缨络现在心里好像猫抓一般,真是万分好奇,这国师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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