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缨络心中惊疑不定,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偷偷看着他俊美无双的脸,心中想着,难道是因为国师是半仙之躯,所以众鬼都不敢靠近?还是因为国师平日里经常做法驱鬼,所以小鬼都很惧怕他?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国师能挡鬼!
这真是一个重大发现,本来还有些忧愁,要如何与小鬼相处一辈子呢,想想就可怕。倘若日日都像今日这般,那估计活不过十多年,就已经被吓死了。对于这个发现,赵缨络心中万分惊喜,对她这见鬼体质来说,国师简直就是最好的防护盾啊,看来以后要日日缠着国师才行。
随着沐言风缓步前行,赵缨络的鼻尖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只觉抱着她的这个怀抱有些熟悉,好像她曾经也这样揽着他的脖子,被他牢牢地抱在怀中。想到此处,她好看的柳叶眉蹙起,竟然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国师大人,你是不是曾经也这样抱过我啊?”
沐言风脚步一顿,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往前行去,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是墨玉般的眸子眯起,里面暗潮涌动。
他将赵缨络抱回了清风居,轻轻地放在窗边软塌上,又看了看她的脸色,发现她眼中虽有些惊疑不定,却已经平静下来了。他给她端了一杯暖茶,不禁好奇地问道:“公主殿下刚刚可是遇到什么事了?为何会突然尖叫,跌倒在地?”
赵缨络听到那磁性温润的低沉嗓音,像是蜻蜓掠过湖面,惊起片片涟漪。她抚了抚胸口,开口道:“绿绮,你带大家先出去,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在外面等我。”
待众人走出去,赵缨络转向沐言风,神秘兮兮地问道:“国师大人,我想冒昧问你个问题,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沐言风听她没头没脑的话,不禁一愣,眉头皱起,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提到鬼,但还是平淡地回道:“当然相信,否则我就不会是国师了。作为一个国师,平日里经常会接触到鬼,比如回来索命的厉鬼。你也知道历代帝王登基,都是血流成河,饿殍遍地,难免会有人变成恶鬼,前来索命,想要伤害真龙天子。这个时候,国师一般都会开坛做法,净化恶灵,以保天子无碍,天下太平。否则国师的地位也不会如此崇高,受万民景仰。”
赵缨络一听此话,心中安定下来,既然国师大人相信鬼神之说,那么此时她说出自己能见鬼,他岂不是很容易就相信了?
想到此处,赵缨络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国师大人,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自从昏迷醒来以后,身体好像出了什么毛病,我居然能见到鬼,这皇宫内到处游荡的吊死鬼、独眼鬼、长舌鬼什么的,我都能看到!刚刚就是被一只迎面扑来的长舌鬼给吓到了,他伸出长舌想要缠住我的脖子,真是吓死我了!呜呜呜,国师大人,你说我怎么办啊?”
听闻此言,沐言风那千年不变的冰块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赵缨络,双手抓着她的手臂,语速飞快地问道:“你说什么?你能见到鬼?!是真的吗?”
赵缨络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一愣,心中不明白,国师大人明明是相信有鬼存在的,为何现在听到她的话,反应会如此之大?她暗自镇定了心神,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实能见到鬼啊,怎么了,国师大人?你不相信吗?这是真的啊。否则我干嘛突然尖叫,我脑子又没有毛病。”
沐言风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心中有一丝困惑,但是喜悦却弥漫了全身。他松开她的手臂,在屋内来回走着,口中喃喃,“怎么会这样?真的是你?以前明明不是啊,为何突然变了?难怪我总觉得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怪我总是受到你情绪的影响!明明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干扰到我的,独独你,独独你是特别的!难怪,难怪,原来竟是如此!”他走到赵缨络跟前,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幽深的瞳孔中装满不可思议。
赵缨络撇了撇嘴,这国师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被她吓傻了?明明是个经常跟鬼接触的人,装什么不认识鬼啊。她看着沐言风,总觉得此时的他,神情和举止怪怪的,难道被鬼附身了?
沐言风又在屋内来回踱步,与往日里遇到任何事情都淡然置之的他判若两人,那些凛若冰霜、淡漠疏离、高高在上突然都离他而去,更像是一个为情所困、不知如何是好的迷路人。
赵缨络看着口中念念有词的沐言风,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谁能告诉我,国师大人到底是怎么了?
这边赵缨络还在心中疑惑,沐言风却陷在纠结中,不可自拔,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很多画面。
沐言风出生在国师世家,他的父亲、祖父,甚至是曾祖父,都是国师,专门负责辅佐天子,帮助天子提出切中时弊的改良措施,或者是驱除身边恶灵。
国师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窥探他人命盘,但唯独不能看到自己的命盘,也就是命数已定。也许是因为窥伺天机,国师一般都会早死,寿命比常人要短一些。沐言风十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死了,也是那个时候他临危受命,开始进宫辅佐帝王。
父亲临死之前,曾经给沐言风占过一卦,说他命中注定无妻无子,除非能够遇上一个拥有阴阳眼的女子。时至今日,他仍然记得父亲老泪纵横的模样,国师世家世代单传,当时父亲说出那话,定是觉得他们国师世家即将绝后了。
沐言风当时听到父亲的话,心中并无太大波澜,可能是年岁太小,对于情爱知之甚少。小小的他当时想着,没有妻子,就不要娶了,没有孩子,就自己过一辈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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