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人间须断,但怪得、当年梦缘能短。花未减、红颜先变。
落樱黛眉略略上扬,眼角含笑,语声轻柔,好似羽毛拂过心尖,“丫丫,你还小,有些事没有经历过就永远不会懂。你可知道,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当他出现在你的生命中的时候,你便会忘记时光给予你的所有不公和残忍,你会毫不犹豫地抛开前尘往事的所有羁绊,你会奋不顾身地奔向那个人。你便会明白,这一生如此多舛,不过是为了要遇见那样一个值得你等待的人。”
男人听了她的话,眼底掠过一抹忧伤,眸光微闪,凑近她耳边低缓道:“落落,你怎么知道我没经历过?或许曾经有过,又或许正在经历着。”
落樱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双眼蓦地瞠圆,只慌乱地摇摇头,极力地将脑袋往边上缩了缩,想要避开他温热的吐息,“丫丫,天色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
男人听到她慌乱的声音,眼眸如墨玉般晶灿,闪着得逞的光。他忽然将她的身体扳过来,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里,那深浓的色泽似要将人吸进去,“落落,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又在逃避什么?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吗?”
落樱忽然被转过身,冷不防望进那双幽暗似暗井一般的黑眸里,心头一紧,双手攥紧,将他推出,“丫丫,你该去休息了。”仿佛除了这句话,再也不知该说什么,那暗藏在眼底的情潮将她的心灼痛,她不敢去面对,只能选择逃避。
男人被她推了出去,眼底闪过受伤的神色,却被他快速地遮掩了。他的眸色漆黑恍若深潭,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落落,不论如何,都要感谢你这一万年来的陪伴和照顾,我答应你,将来若是再见,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绝不反悔!”说完这句话,又定定看了她半晌,终于拂袖离去。
落樱听到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整个人好似虚脱一般,坠倒在地上,双手攥紧,眼中闪着坚定的光。有些事情一直知道,只不过被刻意忽略了,当有一天爆发的时候,没人知道那威力有多大。她将身体趴在冰凉的地砖上,想要将热烫的身体降降温。
自从那日说了离别的话,落樱就再也没见到丫丫,就像曾经无数次一样,莫名地消失了。以前每次消失,总是隔那么几年便回来了,可这次不一样,她心里知道的,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他是真的回家了。
明华殿依旧是那么的冷清,人本就少,除了偶尔吵吵闹闹的胐胐兽,很少会有其他声音。直到有一天,忽然从大殿外传来喧哗声,将这久违的寂静打破了。
这是落樱第三次见到百花仙子,第一次是在瑶池边上,躲在水底听她奚落的话语。第二次是在明华殿前,她带着气势汹汹的小仙娥和小仙童来找她理论,最后把自己强行带走,关进了水牢里,若不是玉华仙君及时赶到,估计自己早就香消玉殒了。
如今却是第三次见面了,似乎每次见面都没什么好事,落樱看到她的时候,心尖就是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虽说如今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仙了,但却依然抵触她,总觉得她就是厄运的象征。
落樱几乎是一看到百花仙子的脸,便想起了那九死一生的一晚,身体忍不住发疼。她站在台阶上,身后依旧是站着飞羽和飞翎,只不过这次多了个艳丽的少年。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开口,“不知百花仙子带着天兵天将,来明华殿作何?”
百花仙子从仙魔大战回来后,早已将功补过,再次恢复了往日的荣耀,甚至比之前更得王母娘娘赏识。如今说话,也越发颐指气使。她依旧是轻抚着手上的丹蔻,看向落樱是时候,眼底带着一丝嘲讽,语气冷淡如冰似雪,“落樱仙使,我不过是奉娘娘的旨,前来带你去思过崖而已。”
落樱警惕地看着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越是这般淡定自若,自己的眼皮跳得越是厉害,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思过崖?飞羽与飞翎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惧,心底更是心惊肉跳,为何突然要去思过崖?如今仙君虽然在闭关,但好歹在九重天上,百花仙子既然敢明目张胆来抓人,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胐胐兽眼里满是困惑,扭过头,凑到飞羽耳边,低声问道:“思过崖是什么地方啊?”
飞羽双眉紧蹙,眸中的忧虑之色溢于言表,低声回了一句,“是受罚的地方。”
受罚?胐胐兽毕竟是年轻,且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哪里还能沉得住气,当即对着百花仙子吼道:“你这位大婶,为何无缘无故要压我家主人去受罚?好没道理!”
大、大、大婶?百花仙子听到那惊悚的两个字,原本气定神闲的一张脸突然便扭曲了,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你到底哪里来的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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