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夭摇了摇头,又蹭了蹭他的胸前,鼻尖满是他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气,只觉一颗干瘪的心瞬间被充满了。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嗯,这个病没有病因,只要季医生的一个吻,就能治愈了。季医生,咱们回家吧,我想回家。”
不知为何,听到她说回家的时候,季淑离的心尖微颤,带着一丝悸动和一丝温暖。既然她不想说,他不会去逼她,等到她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出来了。他也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揽住她的身子,又将身上的风衣遮住她,轻声说道:“嗯,咱们回家。”
看啊,他是多么的贴心,生怕同事看出她的红眼睛,他总是那么的事无巨细,温暖若太阳,这样温暖的人,让她如何放得开手?余小夭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想着。
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季淑离帮她换好了睡衣,将她安置在床上,又在额头落下一吻,“夭夭,你先躺会儿,我去做饭。”
他转身欲走,余小夭却抓住了他的衣服下摆,眼中有挣扎,过了会儿方说道:“季医生,你会离我而去吗?就像小离一样?你说它是不是怪我给它取的名字不吉利,所以才离家出走的?小离,小离,不就是离别吗?当初我为什么要给它取那样一个名字呢?”
季淑离在听到“小离”的时候,身体僵了一瞬,眼神躲闪没有看她。待她把话说完,方在床边缓缓坐下,他看着她悲伤的小脸,又听她如此问,心里想到什么,心尖一痛。
他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着,“夭夭,你不要胡思乱想,你那么善良,你的小离肯定也会有好运气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管它身在何处,定然是舒心快乐的,因为它知道,你一直爱着它。”
余小夭泪眼朦胧,透过点点泪珠看他,琥珀色的眸子里装满了她的身影,悲伤的,流泪的,似乎是她的悲伤感染了那双眼睛,看到时也是悲伤一片。
她伸手摸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季医生,我是不是从未问过你的家人?你的眼睛那么漂亮,初见你时,我就在想,你是混血儿吧?这样的眼睛在我们这里真的很难见到呢。”
季淑离轻拍她后背的手一顿,过了片刻又继续揉抚着,只淡淡地回道:“也许吧,我并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混血儿。”
余小夭的哭泣声突然停了下来,她紧紧地攥住那一片衣角,手心里有薄汗沁出,心尖隐隐作痛,“对不起,季医生,我不知道。”
季淑离好似并未受到影响,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意,“夭夭,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什么悲伤的事儿,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都已经习惯了。不管我的父母是谁,只要我现在过得幸福就好。有你在身边,我感觉人生圆满了,再也没有任何遗憾。”
余小夭眨了眨眼睛,鸦翅般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她抬起身子,揽住他的脖子,在他的眼睛上轻轻一吻。对啊,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跟他在一起每天都幸福就足够了!只要每天能听到他说爱你就足够了!
她窝在他怀里,乖的像一只小奶猫,没有了往日的销魂冶艳,少了时时不忘的勾搭,简直判若两人。
只听喵的一声,黑色小夭跳到床头,看着两个主人抱在一起,餍足地舔了舔爪子,又喵喵叫了两声。
余小夭看着黑溜溜的一团,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经大脑直接问了出来,“季医生,你为什么给你的猫咪起名叫小夭?跟我的名字好像啊,除了你,大家都是叫我小夭呢。”
她抱着他的腰,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僵硬了一下,却仿若未觉,什么也没说,只静静地等他的答案。
季淑离看着白色的墙,上面挂着一幅画,还是余小夭搬来之后强烈要求装的,成了整个屋里唯一亮眼的装饰品。画的上面是一黑一白两只猫,安逸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灯光打在琥珀色的瞳仁上,散落成无数的光点。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才响起来,“我也不知道,见到它的时候,脑子里就窜出了这个名字,冥冥中总觉得那是我生命中缺失的一部分。但是当我遇到你之后,我才恍然惊觉,原来你才是我缺失的那一块。”
余小夭不知道他话中是否隐藏着的深意,但是她已经不想再去猜测了,既然他如此说,那就那样吧。
人的生命不过短短几十年,如今她都过了二十多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他,怎么舍得再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猜疑,而浪费掉剩下的每一分钟?
爱一个人不就是如此吗?少看一眼都觉得心痛,少过一天都觉得心疼,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为自己增加难度?为何还要为这段感情围上篱笆?
她似乎终于走出了心中的沼泽,小手渐渐松开,“季医生,人家好饿,急需投喂。你赶紧去做饭吧,我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
季淑离轻柔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又将被子整理好,方才走了出去。
余小夭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心都是满满的,有时候,善良的谎言背后都是不可言说的苦衷。与其烦恼,不如相忘于生活,柴米油盐的日子才是幸福。
耳边传来厨房的刀具碗碟声,听在耳中却好似催眠曲,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极小声地喃喃自语,“我爱你,季医生,好爱好爱,你永远都是我的小离。”说完后,已沉沉睡去。
季淑离站在流理台前,琥珀色的眼眸微闪,耳朵微动,卧室的声音好似瞬间被放大了数倍,顺着耳廓传进去,清晰可闻。他的薄唇微抿,淡淡说道:“夭夭,我也爱你,一直爱你,爱了好多年了,以后也会继续爱下去,因为你永远是我的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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