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超恶狠狠地啃着猪蹄,感觉那猪蹄欠了她十八万一样!无辜躺枪的小猪猪表示,人家已经奉献了整个生命给你们人类,你们到底还想要怎样!要我怎样?
就在地狱般的煎熬中,谭小超终于两眼泪汪汪地送走了谭女士。你知道看着亲妈跟自称是女婿的男人上演离别的车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吗?告诉你那感觉实在是,额,无法描述!
谭女士一再地嘱咐白翰飞好好照顾自己,顺带好好照顾她的宝贝女儿,自诩未来的女婿一再地点头承诺要好好照顾自己,更要好好照顾女朋友,也就是谭小超女士。说一遍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说个没完?最后谭小超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搂着谭女士的胳膊,把她老人家送出了门,又送上了车。
眼看着黑色的车身流线般飞走,谭小超立刻转身回家,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直接沙发直接说道:“白翰飞同志,你给我坐过去,我有话要问你。”那架势,俨然就是审问犯人的模样。
白翰飞眼中带笑,乖乖坐在沙发上,就像是等待主人摸头杀的狗狗,那叫一个乖巧懂事。
谭小超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又来这一套,哼,可惜老娘这次绝对不会再轻易放过你。各位了解她性格的看官估计就要笑了,且看她如何打脸!
谭小超站在沙发前,俯视着白翰飞,提高了声音,眼神也带了丝凌厉,“赶紧从实招来,你到底对谭女士说了什么?为什么她那么喜欢你?居然都没打断你的狗腿,实在是让我很惊讶啊。”
白翰长长地睫毛眨了又眨,伸出手捏住她的衣角,晃啊晃啊,声音好似山间流水,叮咚作响,“女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说,除了说是你男朋友之外,其他的话真的什么都没说,就算说了什么,也全都是赞扬你的话。”
谭小超怒了,还只说了我是你女朋友!光这一条就罪无可恕好吗?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朋友了!而且吧,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要扯我衣服,不知道我们警服有多精贵!晃来晃去,眼都快花了,不行,一定要稳住,他这是在故意扰乱我的视线,分散我的注意力!她忍了又忍,将视线从衣角上挪开,看着他一双赤诚的眼睛问道:“我倒是想问问,白公子,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白翰飞双眼露出无辜的眼神,看着她时眼神湿漉漉的,“可是我刚刚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就见阿姨站在客厅里,她问我是谁,你让我怎么回答?我要是说其他的,估计阿姨会把我乱棍打死的,我也是为了保命啊。而且我的初吻都给你了,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反正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不管是谁问,答案都只有这一个!”
嘿,你还有理了!你的初吻,那还是老娘的初吻呢!你抢走了我的初吻,都没自从算账呢,你倒是敢提!谭小超心底的小火苗蹭地一下冒了起来,直接揪住他的耳朵,“你倒是越来越厉害了,这是要上房揭瓦,还是怎样?仗着有我妈给你撑腰是不是?嗯,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白翰飞就势双手环住她的腰,再也不放开,死死地抱着她,脑袋蹭着她的胸前,声音婉转,“打是亲,骂是爱,我就当你是喜欢我的。不过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叫你妈谭女士?”
天哪,这都是什么歪理,他到底是跟谁学的,歪理一套一套的。谭小超想要将身前的大号狗皮膏药撕开,奈何粘性太强,完全撕不下来。她无奈地叹口气,幽幽回道:“我妈就姓谭啊,所以都叫她谭女士,有时候还叫母上大人呢,你管我,不过我爸也姓谭,小时候他们很无良地给我起了个小名,就叫谭谭。后来所有小朋友都笑话我,回家我就闹开了,什么谭谭,还蛋蛋呢!后来他们就没那样叫过我,也算是主权抗争胜利,他们从小就很宠我。”
她提到家人的时候,虽然嘴里是嫌弃的语气,但眼角眉梢都是笑,让人看了,只觉羡慕。白翰飞看着这样的她,只觉心里一暖,缓缓说道:“你真幸福,我从小就期望着,能够享受到这种家庭的温暖,可惜注定成了奢望。”
谭小超突然听他如此说,话中带着伤感和落寞,她的慈母心又在隐隐发作,手抬了又抬,哎,打脸就打脸吧,谁叫他真的好可怜。她把手放在他头上,轻轻地揉了揉,“刚刚你跟我妈说话的时候,或许是更早的时候,其实我就想问了,你不是跟你小姨一家住在一起十多年吗?难道从未感受过温情?他们一家对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好?”
这话她都憋在心里好久了,今天终于问出来了,也算是吐出一口气,早知道心里装着疑问过日子,真的很难受,就像是喉咙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东西一样,能把人逼疯。
白翰飞仍旧抱着她,侧脸贴在她身前,只觉一片暖热,顺着血管传到身体各个地方。他听了她的问题,眼眸一暗,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愿想起的事情。过了许久,方开口说道:“嗯,那十多年对我来说,也算是一段黑暗的日子,我一直好似生活在地底,见不到一丝阳光。”
谭小超听他如此说,身体一颤,以她敏锐的第六感来判断,这其中定然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那么他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老天为何总是对他那么残忍?他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她伸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似乎在给他勇气。
白翰飞呼吸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只觉安心,那颗一直躁动着,想要破体而出的狂暴心脏被安抚了。心底不断叫嚣的野兽也停止了挣扎,现在这一刻,他的心很平静,平静到可以淡然地说出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他的声音依旧是温润的,带着一丝悲悯的寒凉,“我妈妈姓白,家里只有姐妹两个,外公是做生意的,即使后来破产了,但还是有些底蕴的,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外公就将名下的全部财产一分为二,给了两个女儿。后来我妈心气郁结,得病死了,就把她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过户到我的名下了,但是我那时才五岁,根本不可能去掌管,所以我妈考虑到那点后,就在其中标明,必须等到我十八岁才能继承财产,其他人无权动用。
我妈死后,我唯一的小姨把我接到了她们家。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是顾及我是我妈唯一的儿子,又孤苦无依的,才将我收养。但事实证明,那时我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我低估了人类贪婪的本性,也高估了亲情的价值。
后来偶然一次听到小姨和姨夫的谈话,我才知道,他们从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我名下的财产而已。后来我虽然知道了这件事,但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毕竟我还太小,连个身份证都没有。开始的那几年,他们还装作很关心我的样子,后来时间久了,他们就不时地逼问我财产的事,对我的态度也急转直下,他们家的小孩也欺负我。
她们总是让我吃剩饭剩菜,穿表哥穿旧的衣服,我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做家务,偶尔还会挨打,这些我都能忍,也都忍下来了。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任劳任怨,才会降低他们的怀疑。所有冷眼相对,我都看在眼里,所有的斥责打骂,我都受在身上,可我的脊梁从未弯折过,因为我坚信,终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我特别用功地学习,因为我知道那是我离开那个家的唯一出路,也是以后成年后独立生活的唯一资本。
我受尽了一切苦难,终于在我成年的时候,拿到了属于我的身份证,在我十八岁的时候,也拿到了属于我的财产。那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立刻离开了她们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带走,我感觉无比的舒畅,连空气都变得清新很多。我离开以后,小姨和小姨夫曾经多次上门来找我,但我都未曾见过他们,并警告他们再来骚扰我,就找律师起诉他们。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准确点说,应该是在苦难中挣扎的孩子才是早当家。早在初中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他们有所提防,我知道他们这种人就像是水蛭,一旦沾上了你的身体,除非把你的血喝干,否则是不会放过你的。我早就猜到,等我拿到财产之后,即使离开了那个家,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所以我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收集证据,每次被打之后,我都会去医院拍个片子,留个凭证。等他们再来纠缠我的时候,直接甩在他们脸上,只要他们敢上门,我就立刻找律师起诉他们虐童。
后来他们怕了,再也没敢来找过我。我才终于过上了轻松自由的生活,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即使如此,那段过往就好像留在身体上的疤一样,痛过了,再想起,依然触目惊心!所以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这段过往,可以说我的前二十年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身体陷在泥沼中,抬头见不到天,只有无边的黑暗。
一直到遇见你,当劫匪的枪声响起,当你抱住我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里第一次开出花来。那时候我在想,原来幸福就是这种感觉,原来被人保护着爱护着,就是这种感觉,对我来说,那是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所以再也忘不掉,忘不掉你扑过来的一瞬间,忘不掉你紧张的神情,忘不掉你的眼中的担忧。当我醒来的时候,才会对你说那番话,才会想要留在你身边。要知道人就像绿色植物一样,都是有向光性的,一旦一只脚踏进阳光里,就再也不想离开了。”
白翰飞说完这段话,整个屋里都是寂静的,唯有呼吸声清晰可闻。
谭小超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就像是曾经无数次为臭臭梳毛一样。她微微抬起头,眼睛里有亮色的水光,此时再看屋里的顶灯,感觉连光线都暗了些。是不是连顶灯听了他的故事都感到悲伤了呢?所以才会变得昏暗。
她的心里一片柔软,是对他不幸遭遇的怜惜,同时又夹杂着些许怒火,是对他那薄情寡义的小姨的愤恨。一个人到底要多坏,才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呢?居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谭小超都以为白翰飞趴在她身前睡着了,耳边却忽而传来他清浅的声音,“女侠,晚上能不能不要把我拷起来,伸着一条胳膊睡觉真的好累啊。”
原本安静的空气好似一堆棉,他的声音就好似一粒火星,砰的一声引燃了!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就把谭小超心里酝酿了半天的柔情击得灰飞烟灭,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她直接伸手把他脑袋推到一边,又翻了个大白眼,“你妹的,给你点颜色就能开染坊是吧?晚上你敢爬上老娘的床试试,绝对让你有去无回,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这次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白翰飞被她推开,看着她气鼓鼓转身离开的样子,唇边却露出一抹笑意。谢谢你,我的女侠,听我说完这段往事,仍旧对我初心不改,谢谢你的怜惜,谢谢你的爱护,谢谢你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的尊重。正是因为有你的包容体谅和温暖,我才有勇气把这段尘封在心底的往事掀开,说出来感觉整个都轻松了。原本不过是苦苦挣扎在井底的蛙,除了阴暗的环境,令人窒息的憋闷,再也没有生的欲望,但你却把我拎了出来,让我看到了更广阔的蓝天,呼吸到更新鲜的空气,让我得以重生。
谭小超逃回卧室,使劲拍了拍涨红的脸,又跑到床头掀开枕头,看到手铐还在那里,安然无恙,心里瞬间就放心了。哼,臭小子,今晚你敢来试试,看我不把你拷到阳台外面,让你吹吹冷风,省得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
谭小超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竟说不出的安心,也许是昨晚白翰飞的那番话,将她的心灵治愈了。她翻了个身,暗暗想着,难怪大家那么喜欢心灵鸡汤,原来还真是有些作用的啊。
刚开始还在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一定要等到那个臭小子睡着了再睡,绝不能让他得逞!谁知道刚刚想完没多久,已经进入了黑沉的梦乡。
卧室的门突然被拧开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来,走到床边在黑暗中看了看,然后直接翻身上床。他将熟睡的人抱进怀中,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卧室里飘荡着甜蜜的声音,“晚安,我的女侠。”
谭小超第二天早上还未睡醒,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脸,她的灵台突然一明,又是舔脸!难道是!她霍的睁开眼睛,果然又是那纠缠不休的臭小子!她直接闭上眼睛,开始默念清心咒,我看不见,我什么也没看见!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清心咒还没念完,臭小子的攻势却越来越猛!灵巧的舌尖已经攻占了她嘴里的大半个江山!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再不好好治治他,女警的尊严何在?
谭小超给自己打了一管鸡血,直接开始反攻,原本打算使劲咬他一下,但是到了嘴里又没忍心,最后只能气喘吁吁地跟他对峙。两人从舌战到手战,又从手战到脚战,打得那叫一个火热!最后两人直接升级到了全身战,差点扭成一条相缠的麻花!
最后的最后,谭小超终于精疲力尽,被白翰飞按在身上动弹不得。好吧,她赌上了女警的尊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是没有战胜白翰飞。就说他是练过的,一点儿也不假,上次就发现了!她将嘴里的一口气长长地吐出来,然后恶狠狠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赶紧从实招来,你是不是以前练过?”
白翰飞抬起头,在她艳红的唇上亲了一下,心满意足地说道:“我之前没有告诉过你吗?我是跆拳道黑带。”
跆拳道黑带?你妹的,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难怪打不过他,这丫的深藏不露,以前绝对是在扮猪吃老虎!她磨了磨小白牙,突然低头在他鼻尖上咬了一口,让你骄傲,让你隐瞒不报!
白翰飞按住她的背,让她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被她咬了一下,心情却出奇的好,整个胸膛都在震颤。他抬头靠近她耳边,捉住她白嫩粉红的小耳垂,轻轻咬了一口,声音顺着耳蜗传了进去,“女侠,谁惹你生气了?我去教训他!”
谭小超被他咬住耳垂的时候,浑身一颤,一股不可言喻的酥麻瞬间窜遍全身。他那声音和语气,一听就让人火大,分明是欠揍。谭小超除了心里窝火,力气是使不上一分一毫了,硬的吧,拼不过他,看来只能来软的了。
她娇柔一笑,轻声说道:“白公子,我饿了。”
果然,这句话简直有奇效,白翰飞一听,立刻就放开了她,起身下床,准备往厨房进发,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正抱着被子笑得像只小狐狸,煞是可爱。
他忍不住转身回来,抱着她的脸,又在唇上亲了一口,“好甜,我这就去给你做早餐。”
谭小超没想到他会突然杀回来,给她搞了个突袭,只能撇着嘴恨恨瞪他一眼,然后也下床洗漱穿衣了。像她这般爱岗敬业,每天还是要按时起床上班的。
两人吃过早饭后,再次分道扬镳,谭小超似乎想到什么,突然问道:“你之前说那些都是高仿货,其实都是真货吧?”
既然继承了遗产,平时装穷肯定只是做做样子,估计是怕渣爹和毒姨找上门吧?或许之前她相信了,现在可是一点也不相信那些东西是假的!
白翰飞突然笑了,桃花眼潋滟生姿,让人移不开视线,里面好似有个碧波湖,看得久了,只会溺亡其中。他点了点头,态度诚恳地说道:“那是善意的谎言,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保护我自己。人生活在这个喧嚣的社会上,有时候总会需要保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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