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国,Z市中央医院观察病房。
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如雪,头上缠着纱布,额角的位子隐约还透着一丝血迹。
巴掌大的小脸极为精致,两蹙远眉尤其纤细好看,紧闭的眼睛因不适而稍稍闪动了一下睫毛,这已经是她昏迷的第五天了。
她是司徒家的大小姐,司徒葵,远近闻名的“荡妇”。
五年前的订婚宴上她身败名裂,那段与人交合的视频,她到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她离开Z市这么多年,如今回来还没进家门,就有人送给她这么一份大礼,要了她的命。
一场车祸,在她逐渐失去意识之前,她唯一放不下的人,就只有她那还不满五岁的儿子。
浓密的睫毛忽然闪了一下。
好痛……
头像是裂开了一样……
耳边,一道细微的声音不断的响着,她听不清那是什么,只知道好像有人在叫她。
她死了吗?
应该死了吧。
那些人不折手段的想要她的命,这次他们终于得逞了。
身为暗夜少主,她防了十九年,最终却丢人的死在了一颗炸弹下,她似乎在车爆炸的那一刻感觉到了自己的粉身碎骨。
只可惜,口中的那句mmp没有说出口……
闪动的睫毛终于有了更大的动作。
她慢慢睁开眼,显现出的竟然是一双金色的眼仁。
金色?
没错,就是金色。
只不过,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本的眼睛是诱人的棕色,而非耀眼的金色……
“妈咪。”
稚嫩绵软的声音带着一股暖意,仿佛能融化整个世界。
这是来自天使的召唤吗?
冷染疲惫的闭上眼睛。
“妈咪,你醒了吗?”
“……”妈咪?
冷染顺着声音转过头,慢慢的睁开眼,就见一个帅的不要不要的小男娃趴在她身边,眨巴着乌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冷染默默的吞了吞口水。
好帅!
就是……小了点。
短小的手指在她呆愣的脸上戳了一下。
司徒晗尧再次凑近了些。
“阿葵,你醒了对吗?”
蓦地,冷染眼眸一颤,弹坐而起。
“嘶~”
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头上的伤口,她呲了呲牙,按着自己的额头。
这机器……针管……吊瓶……开什么玩笑?她不是死了吗?
司徒晗尧爬起来,跪坐在她面前,“阿葵你怎么了?”
冷染观察着病房里的一切,她慢慢的抬起手看了看,居然一点伤痕都没有。
掀开被子,腿脚都在。
这怎么可能?
她是遇上了个假炸弹吗?
她慢慢敛回视线,金色的眼凝着面前的小男孩上下打量。
“你是谁?”
闻言,司徒晗尧眨巴了几下眼睛,没说话。
他转身拿出比他的手大几倍的厚重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放在脸上,因为太大,看起来有些滑稽。
“晗晗,你妈咪醒了吗?”电话里的人问。
小家伙一脸冷静的说:“启泽叔叔,妈咪的脑袋可能撞坏了,你快来看看她吧,她刚刚问我是谁。”
这已经是冷染第好几次从这小帅哥的嘴里听到妈咪俩字了。
他说的妈咪……该不会是在叫她吧?
没道理啊,她活了十九年,连男人都没碰过,哪来的这么大的孩子?
挂断电话,司徒晗尧跟她面对面坐着,两人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病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急切的走了进来。
“司徒,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看着大步走来的人,冷染往后躲了一下。
司你妹的徒啊,你哪位啊大叔?
见她防范的盯着自己,苏启泽有些不安,“司徒,你没事吧?”
“司徒是谁?”
苏启泽闻言一愣,“司徒你怎么了,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你是司徒葵,他是你儿子司徒晗尧,你的眼睛怎么……”
她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颜色?
冷染蓦地看向坐在面前的小鬼,瞪大了眼,脸色瞬时就跟吃了苍蝇似的,“我儿子?你没搞错吧?”
勾了一下挡在脸上的头发,冷染手一抖,整个人顿时愣住。
她抓过一缕头发看了看。
栗色的长发……
可她明明是一头长不过耳朵的短发……
毛线啊?难道爆炸刺激了她体内的激素生长?
“手机给我。”冷染手一伸。
司徒晗尧听话的把手机递给她。
这款式,还是五年前的老款,天啊,真的是老爷机了。
打开摄像头,虽然像数不高,但冷染还是看清了自己。
不,这不是她自己,这特么是谁?
大脑飞速的运转,可是她就是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明明应该死了,可是却活了。
她明明还没破处,现在却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她明明是暗夜的少主冷染,现在却变成拿着五年前旧款手机的司徒……葵?
——
两天过去了,冷染慢慢的接受了自己重活一回的事实。
虽然她现在不是冷染了,但好在她没死不是吗?
“司徒葵,小文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开车去撞她?我知道你记恨我当年悔婚的事,可是这些都跟小文无关,当年是你先对不起我,我现在跟小文在一起,你就算不满也不能去要她的命,你是觉得被赶出司徒家还不够,还想要去坐牢吗?”
冷染重生已经两天了,她这两天在医院里躺着,竟然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个小豆包之外还有其他家人。
这个男人进来就跟她大吼大叫的,也不知道他一个人都在那说些什么。
“司徒葵,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当年你的事我不怪你,但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们肖家丢不起这个人。”说完,肖怀旭还故意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司徒晗尧,好像生怕谁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阿葵,你认识这个叔叔吗?”
闻言,司徒葵看了一眼明知故问的小人儿,又转头看了一眼肖怀旭。
长得嘛,倒是人模狗样的,虽然比不过小豆包帅,但扔在人群里也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主,穿的也算端正,就是这说话有点不中听。
司徒葵敛回视线,看向司徒晗尧,“这不就是别人口中的怪叔叔吗!”
“你……”
肖怀旭拧起眉,却见司徒晗尧轻轻扬了一下微翘的嘴角。
果然是没爹的野种,连教养都没有!
司徒葵转头看了肖怀旭一眼,不冷不热的说:“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在警告我离你远点,很庆幸,我也不想离你这种人太近,如果可以,麻烦请你从外面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从外面把门带上?那不就是在赶他走吗?
肖怀旭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确定要我走?”
五年前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粘着他,那时候的她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时跟在他身后,现在,她居然这么跟他说话?
司徒葵身子往后一靠,闭上眼,懒懒的说:“人言可畏啊,妹夫。”
肖怀旭走了,被她气走的。
那声妹夫当真是让他火大。
病房的门被他砰的一声甩上。
司徒葵金色的眼微微张开一条缝,她嫌弃的嗤了一声。
“毛病。”
话说这个司徒葵命会不会太惨了点?
五年前未婚先孕,被司徒家赶出家门,这次回来是因为司徒老爷子过世立了遗嘱。
可是遗嘱还没拿到手,人先死了,现在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糟心的前未婚夫像疯狗似的乱吠。
一点记忆都没有的她,好在还有一个朋友,就是这的医生苏启泽。
只可惜,他对她的事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她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豆包。”司徒葵看着坐在太阳下玩手机的小孩,司徒晗尧抬起头,她问:“你知不知道你爸是谁?”
“阿葵不是说过,我没有爸爸吗?”
“……”我去,这就牛逼了,没爸?自产的?
脑浆突然有点疼,肿么破?
司徒葵哀声叹了口气,嘟囔:“算了,你一个小屁孩能知道什么。”
让她接受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但最起码要给她点背景介绍或旁白吧。
她现在只知道自己叫司徒葵,二十三岁,唔,平白无故大了四岁,好气哦!
有个四岁半大的儿子,其余的家里人物状态不明。
司徒葵正在这边思绪游走,突然感觉床颠了一下,她回神,就见司徒晗尧爬了上来,端端正正的坐在她面前。
“干什么?”司徒葵眼角睨他。
笑成这样,肯定没好事。
“妈咪,你说过来Z市会送我一台笔记本电脑的。”
笔记本电脑?
她要是出院,第一件事先是把那个老古董的手机换了好吗?
不过据说,她好像挺穷的。
穷……
司徒葵揉了揉缠着纱布的头,感觉又头疼了几分。
回想当初她过的可是“千金散尽还复来”的生活,如今居然跟“穷”这个字挨上边了。
啧啧。
看了眼面前的小拖油瓶,司徒葵眯起眼睛笑了笑说:“傻孩子,你是不是忘了我失忆了?以前的话都不算数了,因为我不记得了。”
司徒晗尧眨巴着眼睛,半晌,他转身从床上爬了下去,再次坐回窗边的凳子上。
他不吵不闹,拿起那个古董手机继续摆弄着。
“算了,我知道你没钱,等你什么时候有钱在买给我吧。”
小家伙还真是看得开。
司徒葵静静的盯着他看了许久,心头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划过。
是心疼?还是心酸?
也是,怎么说这也是司徒葵的身体,即便她不在了,但只要这颗心还在跳动,她应该都会心疼自己的儿子吧。
司徒葵心一横,“小豆包,收拾东西出院,我们回司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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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司徒葵决定回去解锁一下新家的人物状态。
她不怕高能,就怕能力不够高,打脸要piapia的才够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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