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克走了,司徒葵站在那还在生气,她看了顾熙一眼,“你不走吗?”
顾熙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嘴角若有似无的上扬,这样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像是开心的笑,反而像是看穿了什么一样的嘲笑。
“你知道我把他带来就是想让你问出他都隐瞒了什么,为什么故意不在乎,还要让他离开,你难道就不怕他骗你吗?”
司徒葵脸上那一层怒色,在听到这番话之后慢慢消失,她弯起嘴角笑了笑,走近他,“那你呢,既然看穿了我,为什么不在他走之前说出来?”
顾熙勾起她耳边的发别在耳后,温柔的说:“我既然带他来,就会尊重你的决定,只是你总是这样把自己至于危险之中,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
司徒葵笑眯眯的搂住他的腰,抬着小脸看着他,“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
“看来我不应该把他带来,你总是会心软。”
在他的眼里,她总是心软,也是司徒葵并不觉得她做的这些决定跟心软有关。
“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他走吗?”司徒葵看着他问。
“因为你把他当朋友。”
司徒葵摇了摇头,她松开搂在他腰上的手,转身走到门口,“并不是,是因为在你们来之前,他给我打过电话,当时我不明白他怪里怪气的说些什么,但现在想想,他并没有害我的意思,否则也不会让我小心,还让我妈、我外公和豆包都小心。”
闻言,顾熙凝眉,“他让你小心,就是说明他的确跟司徒文做了什么交易。”
司徒葵转过头看他,“我不这么认为,如果真的是他跟司徒文的交易,他又何必来提醒我,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对我动手,不是更好吗?”
“可是他刚刚也说了,他的秘密跟你有关,但他却不愿意说。”
司徒葵并没有纠结于乔克的秘密,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也有。
她看着顾熙,轻轻扯了一下嘴角,“你不是也有秘密吗,你都没说,我又何苦去强求他?”
顾熙一噎。
他的秘密,也许他的秘密才是他最害怕的。
顾熙叹了口气,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的秘密至少不会伤害你。”
“秘密没有说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我,这不也是你担心乔克的原因吗?”
推己及人,顾熙倒是真的无言以对。
“在你眼里,我跟他一样,一样可以拿来相提并论?”
说不过她就开始找麻烦,这个男人真是不讲理。
司徒葵说:“不一样,但事情是一样的,我既然选择了跟他做朋友,我就会相信他,如果他真的怀揣着坏心思,早晚会露出来的,到时候,便是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这话真的好像文青争说出来的。
毕竟他不是文青争,他没有教导人的耐心,他向来只会让人服从,可是她不一样,她不用服从他。
顾熙心想,算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远见,他想拥有她,却从未想过控制她的思想,只要她是安全的就好。
二楼,司徒晗尧扶着栏杆在那站了半天,他答应过不在捣乱,所以看到顾熙来了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下去。
司徒葵一抬头,看到小家伙,招了招手,“豆包,你站在那干什么呢?”
见司徒葵看到他了,小家伙慢吞吞的从楼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看顾熙。
他们两个也算是达成了和平条约,两个人虽然没说话,但气氛很明显不在是那么的针锋相对。
“妈咪,最近他们都不在了,我找不到他们。”
他说的“他们”指的是游戏里的骇客和杰森几个,司徒葵看了顾熙一眼,像是在问他怎么回事。
顾熙也不是很清楚,他说:“我回去的那几天他们都在。”
“那龙屠呢?”
她问他这话根本就是在挑战他,顾熙眯了眯眸子,反问:“你觉得我应该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瞪她干什么?
司徒葵撇了撇嘴,走到司徒晗尧面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们学校真是奇怪,好好的说不上课就不上课了,刚刚看新闻说学校着火了,也太不靠谱了。”
司徒晗尧怯生生的看了顾熙一眼。
顾熙既然那么大的事都帮他瞒着了,现在多帮他说一句也没什么,“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个意外。”
闻言,司徒葵转头看他,“学校怎么能发生这样的意外,万一是伤到小朋友怎么办?”
“还好没人受伤。”
见司徒晗尧和顾熙两个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小赤听不下去了,它站在沙发上连蹦带跳,张牙舞爪的吱吱吱的叫唤。
顾熙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它想说什么,那天它根本就知道司徒晗尧带了火药去学校,所以才会拿着他装过火药的书包拦住司徒葵,好在司徒葵也听不懂它的猴语。
这几天小赤动不动就发神经,司徒葵懒得理它,只是它以前很少有这种不冷静的时候,难道是发情期到了?
司徒葵朝着小赤走了过去,司徒晗尧站在司徒葵身后,凶神恶煞的手舞足蹈,比划着让赤鱬闭嘴。
小赤根本不听,做错事的人是他,却让它闭嘴,这怎么可能!
司徒葵奇怪的看着小赤问:“你到底怎么回事,最近怎么总是疯疯癫癫的?”
“它可能牙疼。”
闻言,司徒葵回头看向顾熙,“牙疼?它怎么会牙疼?”
不过想一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它现在是血肉之躯,不再像以前一样有着不死之身。
她再次看向赤鱬,“你牙疼啊?”
“吱吱吱吱!”
司徒葵真的理解不了它着急时候的发音,以前它从没为了什么事这么急过,最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火急火燎的。
司徒晗尧咬牙瞪小赤,两只小手不断的变换着警告的姿势。
司徒葵一转身,他马上就老实了。
“你别再乱吃东西了,都跟你说了不许吃那么多糖,我去跟小冬说,让她以后别买糖给你吃。”
“吱吱吱!”
这叫什么事,它明明是想告状,最后却剥夺了它吃糖的权利。
司徒葵前脚走,司徒晗尧急忙上前,还没等他走到小赤面前,忽的,一个抱枕直接砸在了猴子的脸上。
司徒晗尧一愣,看向顾熙,就听顾熙冷冷的说:“安静点,不然带你去拔牙。”
赤鱬一害怕,果然不叫唤了。
它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吃东西,这要是把牙拔了,它还怎么吃?
司徒晗尧抿着小嘴偷笑,稚嫩的小调警告道:“不许乱叫,不然以后我的零食都不给你吃了。”
这俩人用吃的威胁它,真坏,简直坏透了。
顾熙和司徒晗尧一大一小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从侧面看及其相似。
司徒葵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看错了什么,这两个家伙居然在笑?
什么情况?
——
咖啡厅里,顾熙端着咖啡杯悠然的喝了一口,放下手里的杯子,他看向坐在面前一动不动的司徒文。
“你抓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男人的能力不容小觑,但司徒文也没在怕的,她现在除了这条命已经一无所有了,再悲惨不过就是连这条命也赔出去,她根本就不怕输。
咖啡就叫了一杯,就是顾熙自己面前的那杯,司徒葵的桌前别说是咖啡,就连一杯白水都没有,很明显,顾熙不是请她来和咖啡的。
顾熙说:“别这么紧张,我今天请你来不过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要杀她顾熙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既然来的事公共场合,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闻言,司徒文笑了一下,“顾先生,我跟你很熟吗?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共同认识的人吧,你说的这个人我未必想见,告辞了。”
司徒文蓦地站起,顾熙也不拦她,他淡淡的说:“廖承杰在我手里。”
司徒文脚步一顿,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捏紧。
她背对着顾熙,顾熙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的挣扎,至于她在挣扎什么,这不是顾熙在意的事。
他拿出手机,接通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屏幕上映出廖承杰的脸,白色的纱布在眼睛上围了一圈,格外扎眼。
顾熙淡淡的抬起视线,“你们父女俩,难道就没话说吗?”
听到从他的口中说出“父女”两个字,司徒文愤怒的回头,她不愿意承认廖承杰是她父亲,更加不愿意在顾熙的面前承认。
这一切全都是司徒葵设下的陷阱,她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可是她偏偏要等她落到这步田地才落井下石,陷她于万劫不复。
司徒文愤怒的转身,想说自己跟这个人没有关系,然而当她的视线瞟到手里上没了眼睛的人的时候,她一惊,下意识的拿起手机去确认里面的人是不是廖承杰。
“小文……”
廖承杰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即便是华佗在世,鬼斧刀下的伤也不会重新复原。
他看不到司徒文脸上的惊讶,却知道她一定在听,他说:“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去做危险的事,我不能照顾你,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不想认我,没关系,只要你能好好的就好。”
司徒文的确不想认他,因为一旦她承认了他是她的父亲,那么她就彻底的输给了司徒葵。
她宁愿把自己的命输给这个世界,也不愿意输给司徒葵。
可是看着廖承杰现在的样子,她心里忍不住的想要抓狂,如果她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也就罢了,可难过的是,她知道,并且他就在眼前。
司徒文隐忍的发抖,蓦地,她丢下手机摔在桌面上,吼道:“你别假惺惺的根说说这些废话,我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别想用父亲的名义来假装关心我,如果你真的在意过我,怎么会把我送到别人家去当女儿,别跟我说什么这都是为了我好,我听够了,你跟我妈一样,全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自己的幸福她能撒这么大的谎,而你,你敢说你不是为了过好日子才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拱手让人?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你不配!”
不管谁听到这些话,都会觉得司徒文是个受害者,一切的谎言她都不知情,倒最后却要她来承受这一切。
顾熙冷眼旁观的坐在那,他说今天来是为了让他们父女见面,就只是见面,至于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根本不在意。
廖承杰眼睛看不见了,但耳朵还好使,听着她的话,他就知道她现在又多气愤。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在为自己狡辩什么,他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不认我没关系,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知道你讨厌我,我现在这个样子也许更让你讨厌,可是我还想再说一句,照顾好自己,就算为了你妈,不要让她伤心难过。”
“管好你自己吧,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不要在跟别人说你是我爸,我丢不起这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就这样永远消失,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司徒文越说越激动,半点都看不出来她因为廖承杰在顾熙的手里而心疼难过。
她既然说不想再见到他,顾熙就随了她的意思,拿起手机,挂断了视频电话。
司徒文冷静的看这顾熙,“我现在能走了吗?”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见这一面?”
闻言,司徒文拧眉,“你不就是想告诉我,他在你的手里吗,那又能怎样,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
顾熙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她,“不是威胁,是警告,警告你最好别去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不然,我会把他卸成一块一块的送到你和你妈面前,懂我的意思吗?”
司徒文脸色泛青,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像他这种人应该什么都做得出来,杀人对他来说就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她咽了咽口水,强硬道:“随便你,反正我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不是我爸,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司徒文走了,那么决绝。
顾熙点了支烟,看向窗外。
这女人的心狠要是能分给那丫头一半,他以后就不会再这么担心,只可惜,她是一丁点都学不会。
司徒文一路把车开的飞快,车停在一个小区楼下,她一个人在车里做了很久。
突然,有人在外面敲车窗,她看了一眼,原来是她舅妈带着何森森。
她开门下车,不耐烦的皱起眉,“敲什么敲,烦不烦?”
李慧牵着何森森的手,一脸急切的拉住司徒文,“你到底让你舅舅去哪了?你快点让他回来,司徒文,你凭什么这么指使他做事,他又不是你亲舅舅,你能不能赶紧从我们家离开,不要再打扰我们?”
李慧已经鬼哭狼嚎的缠着她好几天了,司徒文早就没了耐心。
她甩开她的手,差点让她摔倒,司徒文冷眼看着她说:“没错,他不是我亲舅舅,他不过是我妈养的一条狗,如果不是我妈,你以为你们能在这Z市活的有模有样?别做梦了,他是杀人犯,要不是我妈救了他,帮他改名换姓带到这一起生活,他早就死了,而你跟这个小贱种也不知道在哪要饭呢,我警告你,不要再来烦我,否则我就掐死你。”
李慧死都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说出这么没人性的话,她拉着她不放手,“你还是不是人,居然说出这种话,你简直没人性,你快点告诉我何权在哪,快点说!”
司徒文本来就心烦,被她这么一吵更是来火,她猛地推了李慧一把,李慧脚下一扭,一个没站稳摔倒,头直接磕在了小区花坛上,晕了过去。
何森森只是孩子,看到他妈妈流血了吓的哇哇大哭。
司徒文皱了下眉,理都没理这烦人的母子俩,直接开门上楼,任由他们在这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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