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摆的是流水席,其实所谓的流水席也就苗儿寨十八户人家,每家都是倾巢出动。女的帮忙烧饭,男的看着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进新房的前几天,七巧和龙兮就去集市上买了好多好多吃的喝的,一大早大家来帮忙的时候,她就把东西全部搬出来,三张桌子拼着才放的下。
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大家都没有见过,孩子们开心得很。他们来七巧家,从来吃的都是放着随便拿的。
私底下大家讨论过,关于龙兮和七巧在外头到底挣了多少钱回来,这么大方,又是吃的喝的,又是盖房子,还盖得这么好。七巧说的她开裁缝铺子的没人信,因为七巧做衣服的手艺并不好。只是也没有人仔细去问他们,除了个别人觉得他们在外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回来之外,没人认为他们是做了什么坏事。
苗儿寨的邻居们目睹着他们进了新房,都开始问龙兮和七巧什么时候成亲。
龙兮笑得很开心,深情地看着七巧说:“快了,找太爷给看个日子我们就成亲。”七巧则不好意思地笑着,把脸埋进他怀里。儿时的玩伴们,都知道他们俩是未婚夫妻,却没有见过他们怎么亲密,这次他们回来,跟往常完全不一样了。在没有任何娱乐夜生活的苗儿寨,大家最多的事情就是闲聊,有东家常李家短,也有外面花花世界的事情。从七巧和龙兮回来之后,话题最多是围绕着他们两。
有无聊的大婶在一起说过关于七巧到底跟龙兮有没有圆房的事情,她们让村子里一个年龄较大的太奶奶去看看七巧有没有圆房。太奶奶在七巧家做房子的时候去了,七巧忙前忙后的给她端茶倒水拿来老人家能吃得动的东西,乐得太奶奶没有牙齿的嘴巴合不拢了。太奶奶回来后说七巧还是个黄花闺女。大家都信,除了田头叔家的老幺红豆。
田头叔家的老幺红豆曾在镇上的大户人家帮佣过,后来那户人家搬走了,本想让红豆一起,田头婶怎么也不同意,说红豆要成亲嫁人,最后东家给了红豆银子,让她回了苗儿寨。
回了苗儿寨的红豆,就不像之前那样了,她的眼睛看向了外面,她对世界的感知也变了,对人生的追去也不同了。
小时候她就觉得龙兮长得可真好看,又会读书识字,在别的男孩子玩泥巴的时候,龙兮已经在读书识字了,而且龙兮的衣服永远都是那么整洁干净,总是与众不同,那时候她觉得龙兮高不可攀,所以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喜欢。
她从东家回来的时候,龙兮家房子也盖得差不多了,房子她很中意,男人更中意,然后她的目光就瞅着龙兮。只是他家盖房子的时候,到处都是眼睛,她也没有好的下手。今日看着他们俩进新房,他抱着她的样子,可真扎眼。龙兮和七巧在太爷的吉祥话中感受着天赐雨露。村子里的妇人们去他们的房间看着,床是新打的,被子被絮都是新的,大家摸着软绵绵的被絮,一个个都在说这个得多少钱。又打开柜子,看到崭新的厚棉被,衣服鞋子。在房间的旁边有个门进去,是一间不是很大的房间,里面放着两个浴桶,墙上还有木头做的房东西的架子,这些真的是只有大户人家才有。早饭、午饭、晚饭,一直到深夜,整个苗儿寨就像休假一天,全部在玩。
深夜大家都散了,七巧和龙兮也确实是累得够呛了。孙达烧了热水给他们送来。
虽然中间隔了一个屏风,但是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在同一个房间沐浴,以前都是七巧沐浴哦时候龙兮就回避。
七巧要求在里边的木桶里,龙兮知道她害羞,也就笑着说好。
“你先出去等一会,我让你进来你再进来。”七巧还是觉得不能在他面前脱衣服,尽管隔着屏风。
龙兮真的想笑,却不能笑出来,要知道当初做木桶的时候他只要做一个,七巧坚持要两个,两人分开洗浴,后来扭不过她,只能做了两个,但是他要求两个放一个房间里,中间隔一个屏风,这样两人还能聊天。今天是第一次洗浴,怎么也不能把她给惹恼了,乖乖地说好出了沐浴间。
看着他出去之后带上门,她才敢来到旁边的马桶上小解一下,再赶紧过来脱了衣服进了水里。然后对外面喊说好了。
其实她在里面做什么,他在外头听得清清楚楚的,他的女人这么害羞,是好事也是坏事。
进来之后透过屏风看到七巧在木桶里的朦胧的影子。“娘子,今天累了吧?”龙兮也脱了衣服进了木桶。“嗯,累,困,乏。”七巧闭着眼在水里泡着,大热天的,幸好苗儿寨夏天还算凉爽。
泡了一会儿,七巧哈欠连连,“你好了没有?你先起来,出去穿衣服,我也要起来睡觉了。”
“好。”龙兮从水里站起来的声音,让七巧突然想到了美男出浴的场景,只是她还没有去看的胆子。穿好衣服,七巧把浴桶底下的木塞拉开,让水流出来,这个也是她的设计,方便多了,以前还要把脏水舀出来,现在都不用了,房间里有排水沟,水直接放掉了。
房间里龙兮已经散开了头发,着着里衣坐在软塌上不知道翻着什么。
看到七巧出来,他抬起头看着她,定定地笑着,“娘子,你越来越漂亮了。”七巧斜眼看着他说:“本姑娘以前不美?”
龙兮放下手中的东西,立马过来,“我的娘子自然是最美的。”
“哼,那还差不多!”
七巧来到梳妆镜子前面把刚才洗好的头发梳理了一下,龙兮拿来干的棉布给她擦着。
窗外吹来徐徐凉风,夹杂着一丝山里特有的冷意,龙兮怕她头发还是潮湿的会感风寒,就把窗户关上了。七巧到了床上,任由头发散落在床沿外边,身着里衣横躺在床上,跟他闲聊着。龙兮先是蹲在地上把她的头发再擦了擦,然后才也上了床。虽然两人还未坦诚相见,却也是同床共枕了多年,只是像今夜这样肆意还真是第一次。单薄的里衣勾勒出七巧娇小的身体,他在心猿意马,却未有任何动作。
今日她能这样没有防备的就像老夫老妻一样的在床上,已经让他很喜欢了,如果再做什么,他怕她不高兴,待她的头发差不多干了,他问要不要熄灯就寝。七巧哈欠连天,自然说好。
新的房子,新的床,新的被褥,旧的人,一切似乎刚刚好。所有的都恰到好处。
第二天,七巧很早就醒来一下,只是眼睛睁不开,意识还很模糊,往龙兮怀里拱了拱又睡着了。这些日子她真的是累坏了,每日早起,要烧热水,做事的人们来了要有水喝。还要给他烧早饭,做事的一来,他也要忙一些。他曾经拦着她要自己动手,被她拉住了,说如果被村子里的人看到他在烧饭做事,必定会看轻他的,有一次他天还没亮就偷偷地起来了,她醒来后很不高兴,她说如果龙兮要心疼她就等房子盖好以后,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家的时候,现在大家都看着,看到他在做饭真不知道会怎么想。
他最怕她不开心,所以也就只能依了她,看着她起来洗衣服烧饭。
孙达习惯了每天的早起,今日把饭菜做好了,还没见他们起来,就一个人扛着锄头去了地里,七巧说地要种辣椒茄子什么的,还没翻地。
田头叔让红豆送来一些家里做的馒头,还冒着热气,红豆看门是虚掩着的,就直接进去了,馒头放进厨房里,掀开锅盖,看到锅里有热呼呼还没吃的饭,这应该是才做没多久的。再四处一看,没有看到七巧的影子,本欲离开,却又好像想起来什么。
转过身看向龙兮的房间,昨日她也进去仔仔细细地看了,自然也就知道。
回过身看着房间的时候,她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往龙兮房间去。
到了门口,她伸出一个指头轻轻按在门上,没有任何反应,又加大了力度,她想门应该是从里面闩上的。
她清清嗓子,敲了敲门,竖起耳朵听到里面有在床上动的声音,心里开心了一下。
“龙兮哥,你还没起吗?我娘做了馒头,让我给你们送一些,我放在了厨房里。”红豆说着就悄悄地用力推门,这次她确定门是从里面闩上的。
早在红豆进院子的时候,龙兮就知道了不是孙达。
“谢谢你红豆妹妹。回家帮我谢谢你爹娘。”龙兮还真当红豆是自家人。
“应该的龙兮哥。要不要我把馒头给你送到房间来趁热吃?”红豆觉得她似乎有戏。
里面传来一个大大的哈欠声,马上传来七巧的声音,她说:“红豆谢谢你,我们马上起床了,起床后自己来吃吧,谢谢你。”
红豆一听牙齿都要掉了,她以为饭菜是七巧烧的,七巧哪里去的,没想到竟然和龙兮还在床上睡觉,那饭菜是谁烧的?
悄悄拍拍胸口,幸好她没有进到房间里,要是进到房间里,刘七巧在的话,那所有的计划都落空了,他们也不会再相信她的。“好的七巧,那我先走了。”有时候以退为进才是真的有本事,比如现在的红豆,步步为营,扎不了营的地方就寻找推路。“好,谢谢你红豆。”屋内的两个人压根就没想到红豆的心思。红豆出了院子,龙兮和七巧也起来了,七巧想睡,但是肚子真饿。
孙达回来的时候七巧和龙兮正在下棋,旁边桌上也没有饭菜了,他们不会是还没吃吧!
“公子、夫人我去端早膳。”孙达想这话问了总不会有错。
七巧喊住他说:“不用端来了,我们刚才吃了红豆送来的馒头,已经饱了,你自己吃吧。”“好的。”孙达也不客气,一个人去厨房端出饭菜吃了起来。虽然进了新房,虽然家里基本都弄好了,但是两人还是四处看着,尽量精益求精。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什么的,七巧亲自栽种的,当时天热,浇了好多水,或许是真的太热了,当时虽然很细心的对待,但是还死了不少。七巧心疼死了,龙兮跟她保证,明年开春的时候,一定栽得活。
院子里开得最好的就是荷花了,各种颜色的花蕊。,美丽得紧,七巧看着心情都好。
龙兮要在假山旁边再盖了一座亭子,他说是给他的儿子念书习字的地方。这事七巧怎么也不同意,她说他们还没成亲,就考虑娃的问题,太过早了一点。
这话刚好撞到了龙兮的心坎上,他抱着她说:“娘子,我们成亲吧。我去找太爷给我们占卜一卦,看看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最好,选个好日子。”
七巧伸手在他身上敲了一下,他们什么时候没有成亲!明明在苏远县就成亲过了,不过他仍然记得他对她的承诺,这也值得了。
“随你。”七巧伸手把水洒到荷叶上,晶莹的水珠在荷叶上滚来滚去,就是粘不到荷叶上,也打不湿它。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娘子最好了。等成亲了,我们就整个娃娃,然后不就可以做个凉亭供他读书识字了么?”龙兮还是想做亭子。
七巧就是不同意,“如果我们在这里玩的话,他在那边读书识字,不就分心了?”
这个问题龙兮还真没想到,他略思考了一下说:“那好吧,这事儿从长计议。”
两人在后花园呆了大半日,就快要近午时了,紫玉的声音传来了。
“七巧,龙兮。”紫玉在外面喊道。孙达立马出来了说:“我们家公子和夫人去了后花园,小哥有何要事?是否需要我去通禀一声?”
紫玉顿时尴尬了,他又不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还通禀!本来就没什么事情,现在因为他的到来而打扰了他们。那他会过意不去的。
“不用不用,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路过这里,准备跟他们两个聊聊家常。”紫玉赶紧改变话锋。在他们两说话期间,龙兮带着七巧出来了。
以前龙兮基本不跟紫玉说话的,现在倒是说得还挺多的,“紫玉,有何事先进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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