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风?”聂青就这么离去,容远山气急,忍不住气急败坏的怒喝,见宫门口有其他官员看了过来,他只能忍着怒气上了马车,回了镇国公府。
“老爷,您回来了!”
“爹爹,您回来了!”
回到镇国公府,镇国公夫人和其女儿都迎了上来,见镇国公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气,镇国公夫人容李氏诧异道:“老爷,在宫宴上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敢惹您生气!”
“还不是聂青那个黄毛小子,当着众人的面,就敢甩脸色给老夫看,不知天高地厚!”见容李氏询问,容远山心里的怒气再也压不住,手掌用力一拍一旁的红木桌子,震得桌上的茶几颤了几颤。
“老爷!”
“爹爹?”
容远山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了他的夫人和几个女儿,一个个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嗫嗫喏喏的叫了一声容远山。
容月听见了聂青的名字,对于这个马上就要成为她丈夫的人,她自然是知道他的名字,见父亲大人生气的源头竟然是他,容月眼里诧异一闪而过,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姣好的容颜沉静如水,迈步上前两步,姿势优雅,行至容远山面前,又端庄大方的行了个礼:“爹,怎么回事,丞相大人他怎会惹您生气!”
记忆中,那人生得俊美,对人也算温和有礼,几次接触下来,她虽然对那人没有感情,但印象还是不错的,而她和他两人马上就要完婚,自己的父亲和对方怎会起了冲突。
“还不是因为你的事!”容远山虽然心里有怒火,但是对于这个大女儿一向都很是疼爱,她也一直是他的骄傲,所以见到容月,他终究还是放缓了语气,把今天宴会上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老夫也不过是担心,就问了一下他的想法,他就甩脸给老夫看,再怎么说,过不久我就是他的老丈人了,他这么做,就是不给老夫面子,就是不重视你!”
闻言,容月细眉微蹙,不过,她也明白这件事,聂丞相并没有错,在一开始,他就已经直言拒绝了对方,表明他已有婚约,这件事情,父亲不应冲聂青发火,对方身为丞相,身份地位都不比父亲低,父亲那样质问他,身为一个男人,又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自然会觉得没面子,没有当面和父亲争执起来,而是选择转身离开,已经是给她面子了。
只是,她也清楚自己爹爹的脾气,若是自己这样说,定会惹得他更为不悦,恐怕对她还会心生不满,于是,她只能安慰道:“爹爹,您息息怒,等到时候女儿嫁给了丞相大人,您就是他的岳父了,到时,他一定会对您恭恭敬敬的!”
容远山闻言,想了想,脸色好看了不少,对于自己这个女儿,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等她嫁给了聂青那小子,一定会把那小子的心紧紧的抓在手里,到时,还怕他对他不恭敬吗?
见父亲的脸上有了松动,容月又接着说道:“几日后,便是女儿和他的大婚,爹爹还是不要和丞相大人起冲突了,以免有什么意外,坏了三皇子的计划!”
在提到三皇子的时候,容月心里有些羞涩,但想到了什么,眼里的痛苦又一闪而过,袖子下的一双手紧了紧,整个人有些恍惚了起来。
听到容月的话,容远山心里最后那点怒气也没了,他们容家是三皇子的娘舅家,自然是支持三皇子一党,若是三皇子能登上皇位,容家也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聂青身为丞相,位高杈重,又深得皇上器重,三皇子想要拉拢聂青,所以才提议让月儿嫁入丞相府,若是因为他的一时愤怒,弄得适得其反,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下来,聂青似乎真的没什么错,容远山心里又不由得有些担忧,若是因为今天这事让聂青不满,对自己女儿也心生不悦了可怎么是好?
回到相府,聂青已经把容远山的事情给忘到了一边,在看到了府里一片喜气,到处挂满了红布和红灯笼时,聂青还愣了愣,随后才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今天在宫宴上喝了不少酒,虽然没醉,但此刻体内也在发热,脸上更是有些红晕,吩咐下人送来了洗澡水,聂青躺在大大的木盘里,好好放松了一下身心。
这几日,丞相府都在准备她和容月大婚之事,整个丞相府都被装饰成了红色,就连她的房间也不意外,想着几日后她就要大婚,聂青心情不由有些复杂,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她的第一次婚礼,虽然这婚礼,她是做为一个男人去迎娶一个女人,但对聂青而言还是有些值得期待的。
聂青突然又想起了这一世的父母,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过他们,许是因为她就要结婚的原因,让她再次想起了他们。
她记得,小时候爹娘总是在她耳边唠叨,说将来要给她找一个怎么样的夫婿,娘还经常担心她将来到了婆家会受委屈,不过,现在到是好了,自己就算是大婚,那也是把别人娶进门,爹娘也就不用担心她会受委屈了。
只是,自己的大婚,他们却早已经不在了,也看不到她大婚的样子了。
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聂青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嗜血的腥红,身子浸泡在木盘里,聂青头轻靠在木盘边缘,头发披散在外,看着头顶的屋檐,她脸上有着一个很淡的笑容。
很快,自己便能为爹娘报仇了,到时候,不只杜关,所有与那件事有关的人和事,她都不会放过,绝不会……
听闻窗边有动静,聂青从水里一跃而起,扯过一旁的衣服快速的穿好,走至窗边打开窗户,一只信鸽落到聂青的肩膀上。
眉毛一挑,筹划多年,她自然不只丞相府这一个势力,这是她和她的属下传送消息的信鸽,从她进入南国当了丞相开始,为避免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她嘱咐过他们,若无什么要事,都不要联系她,现在,他们给她送信,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了不让人怀疑,聂青在南国的身份是伪造的,她就是一个寒门学子,丞相府里的所有下人,除了少数人之外,都是她当了丞相之后才买下来的人,包括丞相府的一些产业也都是当了丞相之后才置办下来的,这些是外界都知道的。
而丞相府的下人,有些是忠心于她的,而有些是信不过的,人多眼杂,自己都是尽量少和以前的属下联系,为的就是避人耳目,这些,那些属下也是知道的,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也不会联系她,所以聂青心里有些担忧。
关好门窗,从信鸽身上把信取下来,聂青打开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信是她的丫头红月送来的,自己来南国时,并未把她带来,而是把她留在了北国。
信里说到,聂国公派人传去消息,说是北国皇帝下旨把她配给了七王爷云战为妻,两人的婚礼就在一年后,到时候,聂国公府将会派人去陵关城接聂青回聂国公府,而此刻聂青人在南国京城,红月怕到时候聂国公府的人去接人,会发现聂青不在陵关城的事,所以才给聂青送来了这一封信,希望聂青做好准备。
读完信之后,聂青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自己一直不在北国京城,北国皇帝怎么会突然想到给她和云战赐婚?
云战?
想到今天见过的那个男人,没想到,自己和他竟还有这样一层关系,聂青心情便复杂了起来。
婚礼是在一年后,也就是说她还有近一年的时间留在南国,想了想,聂青提笔给红月回了一封信,然后把信鸽给放走了。
北国那边的事情,自己到还不急,现在她该重视的是南国这边的事情,至于聂国公府那边,呵,如今的自己,一个聂国公府可奈何不了她了,就算脱离了聂国公府也并无大碍,虽然会少去一大助力,但现在,对她而言,报仇才是最重要的。
八月初一,聂青和容月大婚的日子,一大早,聂青就已经换上了大红色的新郎服,和管家一起在门口迎接来参加婚礼的客人,她身为丞相,几乎朝中的官员今日都来了,丞相府里人来人往,相府外的街上也围满了百姓,场面很是热闹。
临近中午的时候,聂青骑马带着乐队和花轿去容府迎接新娘,一路上聂青都是笑容满面,看上去很是高兴,这副模样看在众人眼里也正常,大婚的日子,谁不高兴?
聂青到达容府门外,容府的人把新娘子给扶了出来,然后在喜娘的吆喝下,容月和家人告了别,被迎上花轿,而在这期间,她的眼神只是看了眼骑在马上的俊美男子,便收回了目光,心里既没有结婚的喜悦和羞涩,更没有任何的哀怨,平静得就好像结婚之人并不是她一样。
当花轿被抬起来时,她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往人群里望去,在并没有看见她想见的那个人时,心中一片失落,脸上挂满了苦笑,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眼里已是一片宁静。
从今以后,她就要嫁给聂青为妻,贵为丞相夫人,而聂青,才是她要过完一生的男子,她虽然不爱他,但,她会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份,相夫教子……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