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各方人员开启忙碌模式,沈清也不例外,2012年走进末尾,公司一切都在紧密锣鼓筹划着,每日开不完的会议,分析不完的数据,而沈南风出不完的差。
某日上午,章宜将财务报表交上来,沈清看着她手中厚厚的一摞资料配感头疼。
放下手中签字笔缓缓揉搓自己鬓角。
章宜见此,笑问,“头疼?”
她点头,后者笑意更甚,一份文件推过来,“更甚的在这里。”
“许氏集团年会,我们公司在邀请之中,沈南风最近成了空中飞人,除了你,别无他人。”
“让曾总去,”沈清拒绝,不想参加这种冗长无聊且繁琐的宴会。
“曾总原定行程那天应该是在新西兰,”章宜悠哉告知。
“该来的挡不住,而且我才陆槿言也回去,到时候许家,莫家,陆家,在加你,四足鼎立,
看看到底谁更甚一筹,”章宜话语带着些许幸灾乐祸,似是很乐意见到如此局面。
毕竟、首都人人都在等着看莫家跟许家的好戏,她也不例外。
她冷笑悠悠,随手在文件上落下自己大名,云淡风轻道;“我充其量不过是个旁观者,主战场可不在我这儿。”
章宜伸手将她签署好的文件拿过来,乐哉道;“姐们儿、不要小瞧了女人的嫉妒心,莫菲那个女人、得防着她发疯。”
沈清抬眸,撩了她一眼,冷冷淡淡的;“你似乎很想看好戏,不如你跟我一起去?”
章宜摇头,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免了、我道行不够,不能乱蹦跶,万一来个大bos把我灭了得不偿失。”
言罢,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
沈清轻柔眉脚,头疼。
莫家的内讧起的如此及时。
“晚上聚餐?”章宜去而又返,趴在门口望着沈清。
她沉默。
只听章宜道;“离开许久在回来还是联络联络感情比较好,毕竟大家都是跟着你从江城过来的。”
人情世故这种东西永远都做不完,即便这点放在沈清身上也是如此。她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半晌、拿起手机给陆景行拨电话,那侧似是在忙,电话响了一声被掐断,三五分钟过后,一通短信过来;“在忙、有事?”
简短的四个字,没有往日里那么繁琐,却也不碍二人交流。
“晚上有聚餐,可能会晚些回去,”沈清说。
“。?”
对、沈清没看错,陆先生发了一串省略号来,
后面挂着三个触目惊心的问号,似是隔着屏幕沈清都能瞧见男人蹙眉凝望冷瞧着她。
沈清正思忖着如何组织语言给他在发通短信过去,男人电话过来了。
“理由,”言简意赅,先发制人。
他真的是很忙,本就是在陪同外宾及其夫人参观首都风景名盛之地,身后跟随的是外交部与翻译部众人,这种关键时刻电话是不能接的,偏生沈清一句晚上晚些回家让他面孔冷了冷。
“章宜说,许久没回来了,得联络联络感情,毕竟大家都是跟着我从江城过来的!”她说。
男人此时站在卫生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放在水池下清洗着;面色沉沉,但说出来的话是极其温柔的,“尽量早些回来。”
这日、总统府外宾来访,陆景行作为东道主与主接待人自然是要陪同至晚宴结束,他本不想
让沈清去,因着苏幕要忙晚宴的事情,家里就老太太一人带孩子,怕老太太吃不下。
可想着,初回商场,搞搞聚餐确实有利于工作团结。
没了阻止的理由。
“好,”沈清应允。
夜间、组内聚餐,章宜邀请郭岩,却被告知此时正在江城。
邀请傅冉颜,她本是有事,而后章宜一脸不高兴道;“你不来,气氛都起不来,又在外面瞎搞?”
“谁瞎搞?”傅冉颜叫嚷,一脸不爽。
“没有你就来,”这是章宜的原话。
因着章宜这通电话打得不算很早,所以傅冉颜收拾完准备出门时正值晚餐时间。
听闻敲门声,厨房里有一男人围着围裙出来,拧眉望向正准备出门的人;“去哪儿?”
“浪、”一个字,霸气。
程仲然面色凉了;“吃了再去。”
“有饭吃,”说着,某人已经开始换鞋了。
“我说、你有毛病?大老远的从城东到城西把老子睡完之后连饭都不陪我吃?”
“你在外面搞女人搞完之后还得陪人吃饭?”傅冉颜反问。
“谁不是搞完之后提上裤子走人?”她在问。
“、、、、。”程仲然心底一簇下火苗哗哗的往上蹭。
“去哪儿?跟谁?干什么?地点?有没有你那些炮友?”
“…。”傅冉颜跟个看神经病似的瞅了他一眼,半晌之后憋出一句;“神经病,”而后哐当一声带上门走了。
有毛病。
真以为睡几次就觉得自己有脸了?屋子里,程仲然嘴角抽抽,而后伸手解开围裙扔在餐桌上,回房间拿着手机一通电话出去了。这方,沈清与章宜等人菜都上齐了,傅冉颜才姗姗来迟。章宜暧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打量,笑的贼兮兮的。
“别跟个老处男见了花姑娘似的瞅着我,恶心,”说着,将章宜的脸从自己跟前扒拉开。
“你是不是又跟,”许是程仲然的名字比较忌讳,章宜用嘴型道了出来;“搞上了?”
傅冉颜白了她一眼,冷冷淡淡的眸子瞅着她,“并不是很正常?难不成你没需求?”
“…。”某人无语,跟老司机果然是没什么好聊的。
沈清呢?去了趟洗手间回来见傅冉颜来了开口招呼了嘴。
而后一桌子人满嘴跑火车开启了聚餐时间,有傅冉颜,没有什么场子是起不来的。
且不说她还喜欢扒拉着沈清。
沈清落座,二人中间隔着一个章宜,傅冉颜伸手将人拉起来换了个位置,贴着她坐下去,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瞅着她,沈清疑惑回过去。
“你是不是要手撕贱人了?”她问。
后者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我时常听见有人说你的坏话,而且是极坏的那种,”首都这个场子啊!不缺乏那些闲的蛋疼喜欢造谣是非之人,特别是那些每日闲来无事担心自己老公出轨的豪门阔太们。
沈清无语,凝着她许久;“你别瞎操心。”
说她坏话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各个都去撕了她们,她不用干别的事儿了。
转身将话题落在了桌面上。期间、沈清电话响起,见是总统府号码,拿着手机起身接听,老太太慈和的嗓音从那侧传出来,询问她何时归来,沈清说可能是会晚点。
她想,饿了?
不该、下午下班之前还送了奶回家。
且还是两顿的份量。
老太太除了询问时间似乎也没在说何,反倒是挂了电话,让沈清有些蒙圈。
这方,沈清聚餐进行中。
那方、陆景行国宴进行中。
二人都异常繁忙。
夜间七点整,沈清与陆景行都未归,如陆景行所想,老太太一人在家带孩子吃不消。
小家伙睡前闹人的劲儿头十足,月嫂保姆更是拿他没办法。
老头子老太太齐上阵也哄不了,整个总统府都是惊天地的哭闹声,哭的两位老人是心都疼了。
“沈清呢?”老爷子抱着小家伙问,逗弄着,哄骗着依旧未果。
“说是公司有事情,要晚些回来,”老太太捏着小家伙的手说着。
“怎么当妈的?”
“当妈的就该带孩子?没你们男人什么事儿了?”老太太不乐意了,一句话甩出来怼的老爷子半晌都没吱声。
七点半,许是二位老人与月嫂都拿哭闹的小人儿没办法了,一通电话拨给了正在参加国宴的陆景行,接电话的却是徐涵。
老爷子听闻声响,冷了眉眼。
随即,唤上老太太抱着孩子去了办公楼。
对于小家伙,这二位老人是宠爱的,毕竟仅此一个曾孙,疼爱有加是必然。
平日里以政事为重的老爷子今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管他什么秩序与传统规矩,都抛在了脑后,似乎此时陆景行除了哄孩子其他的事情都该放一放。
这日、异常清奇。
总统府工作人员远远的见老总统与老夫人二人抱着哭闹抽泣的婴孩往这方来,隔着远远的都能听见小孩子的哭闹抽泣声。
此时,陆景行正在与外国首脑侃侃而谈,按理说如此重要的宴会是出不得差错的,可徐涵却半道进来在他耳旁附耳说了句什么。
男人面色凝了凝。
三五秒钟过后起身致歉,将视线落在一侧外交部长身上叮嘱两句,再次致歉,才转身离去。
餐桌上,对方对于陆景行的突然离席似乎有些莫名其妙,此时,只听秘书余桓在一侧轻声开口解释;“很抱歉,因陆先生的儿子哭闹不止,可能需要他出去看看。”
霎时、餐桌上众人惊呆了。
不敢置信,诧异、千百种神色尽数上演。
休息室,老太太抱着哭闹闹腾的小家伙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若非隔音好,只怕是整个宴会厅都能听见小家伙的哭闹声。
两个多月的小家伙已经开始认人了,许是格外粘着陆景行,见人来,朝他哗啦着小手臂,男人伸手将宝宝接过来,贴在自己肩头轻哄着。
话语柔柔。
“好了好了、这一到晚上就粘人的坏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改?”陆景行这话对小家伙说的,
跟他亲,固然是格外高兴的,但若是太过粘着他,也算是一种负担,主要是对宝宝不好,哭闹多了并不见得是好事。
“粘着你你就该高兴了,你小时候不要你父亲,没少将他气的想打你。”老太太在一旁没好气开口。
“我舍不得,”打?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打。
再说了、若是打这小家伙,沈清不得找他拼命?
“你也是现在舍不得,等长大我看不仅是你,沈清也会嫌弃,”两三岁的孩子讨人嫌,这是改变不了的。
这方,会议室内,陆景行将小家伙哄睡了方才轻手轻脚交给老太太,转身回了宴会厅。
此时,男人一身黑色西装上沾满了小家伙的鼻涕眼泪,索性是脱了西装盖在小家伙身上,着一身白衬衫转身进了宴会厅。
才进去,众人取笑揶揄他。
陆景行挂着官方客气温儒的浅笑受着。
“陆先生不仅能治理朝堂还当得了奶爸,”对方一席话出来,陆景行笑了。
似是对这个称呼感到较为满意。
夜间、沈清回来时、老太太正抱着小家伙往总统府这方而来。
夜间天凉,远远的,沈清便见小家伙身上盖着陆景行的外套,窝在老太太怀里睡得香甜。
她迎过去,步伐有些急切;“怎么了?”
“睡前闹人,抱去让景行哄睡了。”
老太太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可沈清听着,当真不是滋味儿。
别人家的孩子黏妈,她生的跟人家的恰恰相反,一道晚上就扒拉着爸爸。
“我来,”沈清伸手,老太太轻手轻脚的将小家伙递给她。
“外面有风,得进屋了,”若非小家伙闹人晚上是说什么都不会抱出来的。
陆景行宽大的西装外套盖在小家伙娇小的身上显得如此宽大,沈清一路抱着孩子上楼,老太天帮衬着放在床上。
“不是说公司有事?回来这么早没事?”老太太问。
“没事、”她伸手将陆景行外套拿起放在一侧床尾,又将被子盖在小家伙身上淡淡道;“没事、大家都很忙,吃个饭就散了。”
主要是明日大家都要上班,早些散了好些。
“您去休息吧!让月嫂上来守着,我去洗个澡就来。”
这夜、沈清洗完澡出来躺在小家伙身旁,老太太才关了灯下楼。
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最起码,对于小家伙,陆家人人都是真心实意的疼爱。
夜间、陆景行回来是沈清带着孩子睡下了,卧室里,静悄悄的,传来小家伙微微的鼾声。
盖着小家伙回来的外套被搁在窗外。
这日、浅酌酒。
轻吻自家爱人面颊时某人闻到了味道睁开朦胧的眸子,模糊不清道;“醒了?”
“恩、”
“睡吧!”陆先生宽厚的大掌落在自家爱人后脑勺缓缓触摸着。
凌晨一两点,小家伙哼哼唧唧醒来,沈清未醒,反倒是陆景行醒来换了尿不湿而后将沈清喊起来喂奶。
后者迷迷糊糊靠在床头,困顿的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
看的陆景行心疼。
清晨醒来、映入眼前的是男人宽厚的胸膛。
而陆景行醒来是被沈清柔软无骨的小爪子给弄醒的。
男人伸手抓住自家爱人的爪子贴在腰后,软软捏着。
“早、亲爱的,”陆景行低垂首吻上自家爱人面颊。
清晨的吻是那样熟悉而温暖,像是多年来每天都印在她唇上一般。
“早,”沈清喃喃道,这感觉很好,她想永远就这么待着。
如此想着,沈清身子往他胸膛方向靠了靠,感受到了人身体炙热的温度,而后某人微微仰头望着陆先生,话语有些结巴;“几。点了?”
男人望了眼身后电子屏,“五点过三分。”
“我。”正思忖着该怎么开口。他笑了,笑容暖暖,宽厚的大掌落在了她光洁的后背;“要快点才行,儿子该醒了。”
然后,晨间一场床笫之欢拉开序幕,碍于小家伙就在卧室摇篮里,二人激烈而小心,如平常夫妻那般,大清早的时候,趁着孩子还没醒,她们必须快点做。
陆景行一如往常温柔,灵巧的双手落在她周身如同带着电流,每一处都能让她感到激流穿过身。
相隔太近,男人急促的呼吸声与心跳的砰砰声听得异常清楚。
而她紧要双唇,不敢发出声响。
只因小家伙还在卧室里。
“快点,”这是她程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陆先生照做。
二人一番翻云覆雨结束,还未来的急调整心跳声,小家伙醒了,哼哼唧唧咿咿呀呀的声响在卧室里响起。
夫妻二人见此,相视一笑。
都有种庆幸感。
庆幸没有被小家伙中断这场清晨的夫妻欢好。
感觉很好。
陆景行身披睡袍起身,抱起小家伙进了育婴师,在回来,小家伙停止了哼哼唧唧声。
陆景行抱着孩子进卧室,放在沈清身旁,话语温温暖暖;“让妈妈陪你玩儿。”
“不能欺负人,”这话是对沈清说的。
后者轻嗔了他一眼,清晨欢好之后面色绯红的人此时做这个动作格外娇软。
惹得陆先生压着她轻啃了一番才罢休。
晨间出门,陆景行交代月嫂将孩子抱出来,让沈清再睡了会儿。
好在、白日里的小家伙并不粘人。
许氏企业年会在首都大厦举行,沈清在受邀行列之中。
她按时出席,且身旁男伴从高亦安换成了傅易寒,只因、高亦安此时身处江城。
而傅易寒?见鬼的,向来跟着傅易寒厮混宴会的傅冉颜又出去浪去了。
临走之前想了一番觉得这二人可能都需要找男女伴,想着,还不如省了麻烦,直接撮合了。
沈清没意见,傅易寒更是没意见。
毕竟这种场子有个熟人说说话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宾客往来之间,二人端着官方浅笑站在一侧,中间以圆桌未分界线。
二人关系不远不近,不浅不淡闲聊着,大多数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傅易寒觉得某个富家小姐妆容不错还拉着沈清点评一番。
后者鲜少关注这些东西,往往说不到三句,或者是言简意赅直接点头说是,或者不是。
也亏得傅易寒扯着话题跟人聊着。
“莫家的事情大家都在众说纷纭,今日见到了,沈董要不要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某人端着酒杯一脸贼笑看着她。
沈清白了某人一眼,轻勾唇角;“好奇心害死猫。”
“我属狗。”?“。”某人无言以对。真不愧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东西,跟傅冉颜不要脸的程度一毛一样。“与我无关,”她开口,想结束这个话题。
“你与陆槿言都出手对付过莫家,但都不及而终,要说跟你没关系,你去问问这场子几百号人谁信的,”若非这男人将教养摆在面儿上,真想直接来一句,你忽悠鬼呢?
与你无关?
鬼都不信这话。
沈清浅笑更甚,话语凉凉;“她们信不信与我何干?难不成我是那种闲来无事找证据让别人信我的人?”
一句话、将傅易寒怼死了。
她不喜言语,并非不善言辞。
混迹商场久了,嘴上功夫自然也不差。
而傅易寒似是没想到素来清冷寡淡的沈清怼起人来也是如此干脆利落嘴不留情。
原来、还有多面性。
“莫不是傅董自己脑子有毛病所以看别人也觉得有毛病了?”
“。”
得、扯到他脑子有毛病上了。
傅易寒抬手喝了口酒,压压惊。
声色犬马之场所,免不了特地而来的富家小姐来吊金龟婿,往常傅冉颜跟傅易寒在一起会用那双巧嘴将那些胭脂俗粉莺莺燕燕挡回去。
如今、沈清站在身旁,浅笑嫣然看着那些莺莺燕燕,若非这女人性子冷淡,傅易寒格外怀疑她会站在一旁替自己张罗。
那满脸看好戏的模样当真是辣眼睛。
沈清身旁的男伴从万年骨灰级高亦安一下子变成了傅易寒,大家多多少少会有些猜测,猜测这二人是否有什么利益往来亦或是特殊关系。
可猜了一番,排除一番,傅家跟沈氏集团无论如何是挂钩不到一起去的。
那只能是第二种,特殊关系?
值得深究。
傅易寒将身旁的莺莺燕燕都遣散只有才悠悠开口道;
“看见莫家人了?”
“没有,”沈清开口答,按理说两家有婚约,出席公司年会应该是最平常的,可今日、没有莫家人,一个都没有。
“我猜、许言深将宴会挑在这个时间开,为的就是不想让正处在风口浪尖的莫家人参加,说起来、许言深也是个有脑子有手段的。”
莫家婚约解除并非一时半会儿的事儿,这会儿召开年会,一来是想借莫家的风头,二来是料定了莫家人现在内讧正盛,不会来。
思来想去,受益人除了许言深似乎没别人了。
沈清端起果汁掩去嘴角笑意。
她懂,但傅易寒说出来就另当别论了,看好戏?还是想探些什么?
她悠悠然,不急着接话。
只怕今日来的人都是看好戏的。
许家许老爷子,莫家莫菲的舅舅是副总统,这二人都不是善茬。
表面关系,在外,彭宇见着许老爷子得恭恭敬敬喊一声老先生。
在内、指不定如何编排对方。
她搁下手中杯子,对傅易寒道了句;“去趟洗手间。”
“需要保驾护航?”男人接话。
沈清冷睨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在回来时,正见许言深端着杯子与傅易寒浅聊着,远远看着,只觉二人相淡甚欢。
看了眼,沈清转变方向朝角落而去,不想打扰这相谈盛欢的二人,也算是识相的很。
却不想才坐下,有人人影站定自己跟前。
不是许言深是谁。
她端着浅笑看着眼前人,表情无任何暖意,也不至于太过陌生。
“恭喜,”她说,话语平平。
“谈不上,”许言深端着杯子坐在她对面,似是二人熟悉的很。
沈清耸了耸肩,未在言语。
反倒是许言深凝望着她许久,好似有千言万语难以言表似的。
望着她,久久未能酝酿出一句话语来。
一个静默沉静,一个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如此场景,若是能看清许言深面上的表情,绝对是一大新闻。
沈清端着杯子看着眼前人,笑道;“许总,你这样,会让媒体捕风捉影的。”
她想来看好戏,结果这场好戏似乎并不会在这里上演。
于是,沈清起了离开的念头,而且也确实是如此做了。
出门,迎面撞上走来的莫菲,二人四目相对,昏暗不明的长廊里一切显得如此诡异。
二人皆是静默,生产后的沈清少了臃肿,体态如往常一般挺拔,而近来被家族内讧闹腾的莫菲少了往日的满面春风,更多的是一些许的冷硬。
见到沈清冷笑勾起。
后者,亦是如此。
暗夜秋风吹来,吹乱了这两位商场女强人的发丝,尽管如此,二者目光坚定,无半分动摇。
莫菲时隔数月再见沈清,依旧是怀恨在心。
沈清在见莫菲,依旧是云淡风轻。
此时、她们二人都知晓,秋风已起,能乘风者,前途可期。
谁心狠手辣,谁是赢家。
擦肩而过,皆是冷傲。
沈清满目清冷回到车里还未来得及收列情绪,赫然撞进眼帘的是自家丈夫抱着儿子在后座玩闹。
一瞬间的诧异落入陆景行耳里。
快速收好外泄冷冽的情绪,“怎么来了?”
“过来接你回家,”陆景行说着,将小家伙往她身上送。
“累了、你来。”
沈清笑,一脸好笑瞅着陆景行,累了?
“怎样?肩膀借你靠靠?”
后者笑意柔柔,没回应。
反倒是平日里七点半开始闹腾着要睡觉的人今晚这会儿还没闹让沈清颇为有些诧异。
“困不困?”
回应她的是小家伙的咿咿呀呀声。
回总统府路上,小家伙睡着了,陆景行随手将身上大衣脱下来将小家伙包着,秋风起,秋意浓。
这日沈清穿的不算多,因参加宴会只着一条连衣裙,外面事件米色大衣,才过膝盖。
一下车,凉风吹来,瑟瑟发抖。
不禁让她打了个冷颤,若是以往迎来的定然是陆景行温暖的怀抱,但今日、没有。
陆先生抱着熟睡的小家伙快步进屋,沈清步伐稍稍有些跟不上。
进了屋子,迎面而来的便是苏幕的轻斥声,无非就是让他晚上不要抱着孩子出门,再加上天气转凉,小心受寒感冒。
陆景行点头应允,伸手将孩子交给苏幕,而后转身过来捏了捏沈清掌心,催促道;“上去抓紧时间冲个澡,别感冒了。”
儿子有人关心,他关心老婆就够了。
夜间、沈清同陆景行说起今日宴会场上事情。
男人面色平平似是知晓,随手敲击着键盘漫步惊醒开口道;“莫家的内讧得先烧烧,你也别急,等一把火将里面烧空了你在坐收渔翁之利也不迟。”
沈清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幽幽道;“想坐收渔翁之利的怕不是我一个人。”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男人敲着键盘的手停下来,迈步过来接过她手中吹风机;“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想在首都商场站上高位,估摸着、难。”
首都这地方,政夹着商,商夹着政,没本事还真活不了。
沈清笑;“这么直白的点出来不怕伤我自尊?”
男人睨了她一眼,半晌没说话。
沈清不死心在问只听陆先生幽幽道;“要这么点心理素质都没有你赶紧给我省省心回家带孩子,别处去瞎晃悠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她翻白眼,伸手捞过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开始捯饬自己这张脸。
似是想起什么,沈清在道;“外界人都在猜测。”
陆景行面不改色继续手中动作,透过镜子看了眼沈清而后道;“猜槿言对付莫家为何无疾而终?”
她点头。
原以为陆景行会给她答疑解惑,但显然,男人并没有这个意思。
吹干了头发将人赶上床睡觉,饶是沈清睁着大眼眸子瞅着他也一无所获。
继而、正当男人要转身去婴儿房看看孩子时,沈清悠悠开腔;“那日你陪我去产检,我看见彭宇带着一个女人也同在产科,不久之后我去医院看沈南风,看见了那个女人,她跟槿言很
像,特别像,着装,气质,以及眉眼都有三分相似。”
这个问题她想了许久,许久都未曾想通,但那日深夜陆槿言酩酊大醉回来与陆琛发生争吵,
在将事情脉络联系起来,沈清想,她应该是知道了。
或者说知道了什么。
彭宇身边有女人跟陆槿言很像。
那日副总统传出绯闻,陆槿言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同陆琛发生争吵,一机缘巧合?
她从不信这个东西,所有机缘巧合都是有原因的,真正的因果循环就是如此,一个人的情绪突然失控绝不单单是某一件事情。
陆槿言的自控力沈清自认为应该是上乘,那日夜间第一次见到这个商场女强人喝得酩酊大醉跑回来跟身为总统的父亲吵架,且苏幕与陆景行站在旁边并无劝阻。
陆景行行动的步伐因着沈清的话语顿了下来,而后微微侧身回眸望向沈清,眉眼眯了眯;“能证明什么?”
“没什么,”她随意开口,就差直接摊手了。
不都说一孕傻三年?还这么精明是这么回事?
“早点睡,别想太多,”陆景行甩下七个字转身出了卧室。
年关将至,陆槿言时常见不到人影。
而前几日,她抽空回来抱着小家伙时还念念有词;“得亏是你来了,才让你奶奶没空念叨我,以往每年到了年尾哪日不打电话念叨我的?”
“关心你还成了你的负担了?”一旁苏幕迎合。
陆槿言笑着抓起小家伙的手朝苏幕的方向挥了挥;“在其位谋其职,没办法的事情。”
沈清站在一旁拿着奶瓶静静听着二人言语。
在反观今日,陆景行的不想过多谈论,足以让沈清想入非非。
夜间,陆景行回来,沈清正拿着手机靠在床头接电话,许是傅冉颜,许是章宜,也唯有这二人给她通电话时能让沈清的面容如此轻快。
男人洗完澡出来,电话依旧未挂,也不管太多,伸手将人往下带。
滑溜进被窝里。
那侧、傅冉颜的叫唤声传过来,听的陆景行直蹙眉,伸手捏了捏沈清腰肢,示意她挂电话。
本就春宵苦短,还被人打扰,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