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安阳村,穆丞羽将她送进屋便走了,他还要进宫,怕是煦熙已经在皇上面前哭得不成样子了。
待穆丞羽走后,顾云曦将穆丞羽说的那个盒子交给了云烟。
看着熟悉的木盒,云烟一下子不敢接过去。
“娘?”顾云曦见她神色有异,不禁关心地问道。
云烟摇摇头,拿过这个盒子,眼中很快便盈满了泪水。
“娘,这是什么?”
“这是丞羽他娘的遗物,这种盒子,只有她有。”
“嗯?”
云烟也不想多说,盒子拿在手上,在正面开关处,抠了一下,盒子打开。
“咦,怎么打开的?我研究了好久,都没能打开。”
“这是机关盒。”云烟说了一句,视线就停留在盒中之物上,回过神时,一下合上盒子,慌乱地收起来。
“娘?”
“没事,看来丞羽那孩子还是没听我的话,云曦,以后离丞羽远些。”
“啊?”
这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物件,让她娘如此不正常,她娘只要碰上以前的事,定会失神,这个心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方才也就粗略瞥见一个金色的首饰,具体的还没大看清,就已经被云烟收了起来。
“行了,收拾收拾做饭吧,你这身衣服换下来收好,在这村子里就别穿了,免得招人闲话来。”
“哦。”顾云曦听话地换好衣服,将才拿回来的银票放好,这一千两真是烫手,改天去趟镇上存着才好。
云烟在厨房里忙活,顾云曦坐在院子里,思考着要如何说服她娘去渝水镇。
晚饭就二人吃着,顾云曦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想着该如何开口。
“娘,你想好要做些什么了没?”
“嗯?”
“我的意思是,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地里要想种点儿粮食也得明年开春了去,这个冬,咱们怎么过?”
云烟顿了顿,“娘这儿还有些银子,这个冬还能撑过去,这事儿,你别操心。”
顾云曦没有想到云烟会这样回答,在她看来,云烟是很努力的人,为了生活,为了她,一直在挣扎的人,如今搬离的醉意楼,在这乡野里,竟然想着就这般安然度日,凭借着她那负心爹留下的一千两?
顾云曦是失望的。
“娘,那我呢?我就日日在这院子里晒太阳?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做?”
顾云曦大概有些生气,说话之时有些激动。
云烟也放下碗筷,看着这个变化颇多的女儿,“你想如何?”
“我想学点东西,无论是手艺也好,知识也罢,总之学点什么,不能每天就过着混吃等死的生活。”
“你就想去镇上玩儿。”
“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顾云曦和她解释不了,沉下气,反思自己是不是因为惹了太多祸事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若真想找点事做,可以去山下,同楠姨学点女红和厨艺,今后嫁人也是用得着的,学那些个没用的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顾云曦泄了气,什么叫没用的,“娘,是不是你打算着今后就让我嫁给一个村里人,这辈子也就过着烧饭下地的日子?”
“女子无才便是德,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总是没有好下场,娘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知道了。”顾云曦不是同意了她娘的话,只是,似乎今日再说下去也是说不通的。
埋着头,闷声吃饭。
云烟浅浅叹息一声,就回了房,碗里的半碗米饭就这样剩着。
顾云曦独自吃完,便收拾了饭桌,将碗洗干净了,也回了自己房间。
母女俩隔着一道墙,都相互置气,同时,也思考着,该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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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羽,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皇上拧着眉,明显生着气。
“皇叔父,儿臣今日生辰,还是对儿臣好一些。”穆丞羽跪着,却神态自若,还故意同皇上说笑一般。
“你说你都十岁了,怎么还这般任性,不管煦熙做了什么,都不该打。”
“是是,皇叔父,儿臣知错,当时儿臣确实是气极了,煦熙也是刁蛮惯了,皇叔父还是得管管,否则,等她到了十岁之时,没准儿比儿臣还要荒唐。”
“你给朕住口,越来越没个样子了,这些年念的书都白念了。”
“皇叔父,您也知道,我根本没上过几日学,逃学之事,难不成麋山书院的先生没告诉您?”
“你可真是出息!今年你说你心情不好,朕的心情还不好了,真是眼见着你都烦。”
穆丞羽笑起来,“既然皇叔父见着儿臣心烦,那便不见了,下回也别下发圣旨找儿臣了,儿臣还要脸呢。”
“你个小兔崽子,朕不和你混扯,你赶紧去给煦熙道个歉,好好哄哄,否则丽妃闹起来,朕就把你给扔央元宫去。”
“别介,皇宫儿臣可不愿待,这就去哄哄,哄完了儿臣就直接出宫去了。”
皇上闭上眼,挥挥手,巴不得他赶紧走。
穆丞羽被这样的皇上给逗笑了,在某种程度上,皇上对他时,是一个真真的慈父,若是没有那件事发生,或许,他会真心实意地待这位皇上,为他效力。
“皇叔父,那儿臣告退。”穆丞羽叩了头,退出大殿。
他可不会真的去哄煦熙,最多便是明日派人送点糕点过去。
回了府,他的书房里,有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恭敬地站在墙角,似乎等了他很久了。
“说吧。”
“回世子,之前国舅的黑帐,皇上派去核查的人已经回了,一个时辰前进了京城。”
“知道了,皇后宫里的药和宫女的证词,记得通知她们准备好。”
“明白,还有就是杨勋杰已经到了江南,准备明日去毛家宅。”
“嗯,让那边的弟兄注意点儿动静,杨勋杰出事的话尽力给救下来。”
“是。”
“如果没什么事就回宫去吧。”
黑衣男子点头,随即消失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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