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姐。”
路上正行驶的一辆车,突然停在了周英的跟前,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白胖夫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画着浓妆,挎着小包,圆脸上堆满了笑容,鼻子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老远看着就像你。”
“你这是要去镇上?”周英应了声。
说话的这个白胖女人是镇上的,家里好像是开什么公司还是工厂的,家庭富裕,在十里八村小有名气,别看她喊周英为大姐,其实她比周英要大上好几岁,在程玉没回来之前,她家用庄子上的菜,客户,所以认识。
“去办了点事,你站在路口,这是等人吗?”
“今天不是周末吗?闺女和外孙从城里回来,我来接接。”
“这是想外孙了吧?”
周英笑了下,“可不是,平时在身边还不觉得,这猛一下子走好几天,还真有些不习惯。”
白胖夫人突然犹豫了下,“大姐啊,说到这儿,我还真有些事想跟你说。”
周英面露为难之色,“旁的事都好说,可要是送菜的事,我真做不了主儿,跟人签的有协议,没办法……”为送菜的事,这人找过她好几次了,周英以为还是为那事呢。
“我不是为菜的事。”
“那是何事?”
白胖夫人没急着说,反而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其实这事不应该有我说,应该找个中间人,只是我这人吧,比较直接,就跟你说了吧,你看你家闺女,跟我家儿子年龄相仿,又都单身,我就想咱们两家要是变成一家人,那不更好。”
周英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我闺女还带着个孩子,说暂时不考虑这事。”
白胖夫人说,“我儿子也不急,可那能由得了他,结过婚怎么了,我家不嫌弃,孩子留在庄子里,母亲嫁过去……”
周英听到这话,脸色立马黑沉黑沉的,“你不用说了,我们家高攀不起。”
白胖夫人被闪的有些下不了台,“周英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看不上我们家了,我儿子那可是多少小姑娘想嫁呢,我这是看两家的关系不错,才有此一说……”
她那是看两家的关系不错啊,她不过是看上了玉庄的财力罢了。
周英虽然老实,可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脾气上来了,说话那也是很难听的,“别说我闺女看不上,连我都看不上。”
把孩子留下,人嫁过去,这说的是人话吗?说来说去还不是嫌弃自家外孙吗?自家外孙那可是她的心头宝,那能容得别人嫌弃,说三道四的。
“你,你也太不知好歹了,我儿子能看上你闺女,那是她的福气,不管怎么说,我儿子也是头婚,可你闺女呢,那么小就生了孩子,人品怎么样,自己心里没数吗?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你还看不上我们,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个儿,还有谁会要你们家女儿……”白胖夫人掐着腰,仰着高傲头颅,眯缝着眼。
这是恼羞成怒了,你一个二婚的带着个拖油瓶的,你有什么好嫌弃的,要嫌弃也是他们,“真是给脸不要脸……”
“滚,再不滚,信不信我抽你。”周英气的从路边捡了个长棍。
“我倒要看看你家闺女以后能找个什么样的……”
“我这样的如何?”梁午从车上下来,后面跟着程玉和大麦。
先不说梁午的美貌,光是那通身的气质,就不是一般人,白胖夫人顿时没了气焰,“你,你谁啊?”
梁午把程玉搂了过来,“未婚夫,过两天领完证,就是法律上的丈夫了。”
“这,这怎么可能?”白胖夫人不可置信地嘀咕了句。
程玉拨开梁午的手,走到白胖夫人跟前,一拳砸了下去。
白胖夫人吓的抱住了头,“杀人了,杀人了……”
接着就听咚的一声响,那一拳没砸到白胖夫人身上,而是擦过她的身体,砸到了身后的车头上了,车头被砸出了一个洞,司机和白胖夫人看到,吓的面无血色。
“滚。”程玉低吼了句。
白胖夫人战战兢兢地拉开车门上了车,司机一转方向盘,没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周英愣愣地看着两人,“刚才那话……”
“阿姨,正要跟你说这事呢,我和程玉在一起了,等找个吉日把证领了,然后慢慢准备婚礼。”梁午忙跟丈母娘解释。
周英一直没回过神来,还不知道两人在一起呢,这都要领证了,这也太快了吧。
梁午陪着大麦和小逸在院子里改造机器人,周英在厨房里做饭,程玉帮她打下手。
“你都想好了?”过了会儿,周英开口问。
“想好了。”程玉点了下头。
“想好了就行。”周英朝院子里看了眼,“小梁这人,我看他对大麦的确挺好的,可以后怎么样就不知道了,就怕他以后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不喜欢大麦,我不是说小梁人品如何,这孩子的人品我一向信得过的,可就是再好的人,心里想的都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就好像周英很喜欢梁午,可跟自己宝贝外孙相比,她的心还是偏向宝贝外孙的,这是人之天性。
程玉知道周英担心大麦,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吭吭哧哧地说,“其,其实,大麦,他,是梁午的孩子。”
“梁午他要是一直能这样的话那是最好,你刚才说什么?”周英拎着刀猛地回头。
“妈,你先把刀放下,别伤着自己。”程玉忙提醒。
周英把刀放下,擦了下手,“你刚才说大麦是谁的孩子?”
程玉慢慢垂下了头,微弱地说。“梁午的。”
周英听了之后,上去摧了程玉几下,“你说说你,这都叫什么事啊,我以为你有主意,就很少管你,可你们,才多大就……”
这可真冤枉了程玉,她真不是偷吃禁果什么的,可是个种的因由又没办法跟周英讲,只能认了。
“……还骗我说跟别人生的孩子,你这到底演的是那一出啊,明明孩子的父亲就在眼前,你却瞒着……”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好吗?她就知道一旦告诉她大麦是梁午的孩子,就会挨批评教育,认为一切都是她在搞事。
周英把程玉数落了一番之后,对梁午也没什么好脸色了,十几岁就把自家闺女勾走,还弄出孩子,搁那个母亲身上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他知道吗?”周英又问。
“知道。”程玉说。
“这么急着结婚,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孩子?”这一点一定要搞清楚,女儿的幸福,同样重要。
“阿姨,你别怪程玉,你要怪就都怪我,这都是我的错。”梁午走了进来,“我在中学的时候就喜欢程玉,这些年都没变过,现在不会变,以后也不会变,这点我希望您能相信我,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母子两的。”
周英没好气地斜了梁午一眼,可事情都这样了,再说什么都晚了,叹了声气,“那你家里人什么意思啊?”
梁午神情一松,知道这是通过丈母娘了,忙说,“我家里人都很喜欢程玉,婚礼的事,您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谁说婚礼了?我的意思是说你家里人同不同意你跟程玉交往。”周英瞪了眼前的人一眼,“算了,你们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阿姨,我爸说,想跟您见个面,你看什么时间合适,我让他过来。”梁午趁热打铁地说。
周英听说要见梁老爷子就有些打怵,“不,不用见了吧?”
梁午说,“我爸说还是见个面为好,认认人,还有,家里人算了下日子,说是这个月唯一的好日子就是后天了,说是要领证就赶在后天。”
“你有完没完。”程玉从后面踢了他小腿一脚,“你怎么不说现在去领证啊。”
“我问过了,七叔说今天的日子不吉利。”梁午回道。
程玉拿手指了下他,气的说不出话,后来干脆走出了厨房。
周英愣愣地看着梁午,“这刚说结婚,就去领证,这也太快了吧。”
“孩子都四岁了,已经很慢了。”梁午来了句。
提到孩子,周英的脸立马黑了,转身一把拎起了案板上的菜刀。
梁午不由打个机灵,这是把丈母娘气急了,要拿刀砍他?
周英再气,也不会砍他,砍出个好歹,那自家闺女还不要守寡,外孙没爹。
看到丈母娘叮叮当当地砍骨头,梁午摸了下鼻子,识趣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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