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劫后逢生,但张家人明显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反倒个个垂头丧气,失落不已。
原本以为的改变人生,改变命运之类的,到了最后,竟都是空欢喜一场,还差点丢了性命,落差之大,让人很难接受。
人心就是这样,若没拥有过,那也就罢了,可一旦拥有,就很难放下。
程玉旁观这些人的情绪变化,感概贪婪的可悲,可是转念又一想,她若没有空间这等宝物的话,她难道就会比他们的吃相更好看些?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大麦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哼着歌,虚荣心得到了补充,兴致又高昂了,居然还嘀咕了句,“这些树也不是那么丑吗?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可爱的。”
狼狈不堪的张家人听到这孩子的话,恨不得把他踹到天上去,这孩子太讨厌了,不,这一家子都很讨厌,大的说那些珍贵药草不算什么,小的还赞叹那些树可爱,这是嫌他们伤害的还不够重吗?
过了那片妖林没多久,前面又有一片林子。
这片林子里的树木,比刚才的还要粗大,还要高耸,树根庞大,交错盘结。
树干上挂着厚重的苔藓,需要好几人合围才抱的住,给人一古老肃杀之感。
大家站在边缘,都忍不住心生怯意,毕竟心里都有很重的阴影了。
不知谁说了句,“没关系的,反正我们身上也没有药草了,这些树即便成了精,也不会攻击我们的。”
大家心想也是,于是勉强鼓起了几分勇气,亦步亦趋地走进了林子。
不走也不行,唯一前行的路,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走。
张老爷子在旁边提醒,“大家都注意着点。”扭头看到梁午,叹了声气,“今年的龙宫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梁午也看了下四周,说,“我没来过,倒是不太清楚,不是说,选的路不一样,路上遇到的事情也不一样吗?”
张老爷子看了看周围,微皱了下眉头,“是这样没错,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梁午说,“是不太对劲,这里跟外面是不太一样,感觉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设计好的,想找到真正的龙宫,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张老爷子表情肃然,“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找到。”
梁午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老爷子,这万事没有绝对,照我说,你也不要太执着了。”
张老爷子看他一眼,“来这里的人都想找到龙宫,我就不信,你不想,否则,你进来又是为何?”
梁午笑了下,“说不想的话有些矫情,说想的话,也不是那么想,俗话说这越神秘的地,就越预示着危险,你看我这刚新婚不久,孩子才几岁大,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惜命不行啊。”
张老爷子扫了他一眼,“希望你能像你说的那样。”
程玉走到梁午的跟前,望着张老爷子的背影,“这老头连药草都不放在眼里,看来所图不小啊。”
梁午哼了声,“像他这样的,若是再不能精进一步的话,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把宝压在了这里,想在这里找到机缘,殊不知,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我的用意是想提点他几下,没想到老头执着的很,我本是好意,却被他当成了试探。”
程玉叹息了声,“刚才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到死都还有人不愿意放弃所拥有的东西呢,更何况是他了。”
梁午扭头,深深看着她。
程玉愣了愣,“干嘛这样看着我?怪渗人的。”
梁午说,“你说的没错,有些东西的确是到死都不能放弃。”
程玉下意识问,“你也有?”
梁午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怎么就没有?我又不是冷血动物,还是说你没有?随时都准备跟我离婚,然后再寻找第二春?我告诉你休想,只要有我在,想也不用想。”
程玉有火大,本来想骂他几句,可转念一想,不由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到死都不愿意放弃我,情话说的很溜吗?”
梁午一把拍开她的爪子,“少给我嬉皮笑脸的,我认真的,你快说,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到死都不愿意放弃我?快说!”
“那有你这样逼着人家说的。”程玉嗤了声。
“我就这样怎么了?”梁午上去搂住她的脖子,一副恶霸强抢民女土匪样,不说就让你好看的样子。
程玉朝天翻了个白眼,只得说,“我从来没想过离婚行了吧,你说说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好像他随时都会跟他离婚似的。
梁午这才不甚满意地放了手,不怪他老想着这事,实在是种族不同,观念就不一样,谁叫他们上古麒麟一族,是个痴情又死心眼的种族呢。
可人类就不是这样,有些人离婚就跟吃饭一样随便,还有人对婚姻极不忠诚,吃着碗里还望着锅里,结了婚,还想着找小三小四小五,他最看不惯这些了,所以,这些劣根性,他是坚决要程玉杜绝的,想都不能想。
“我去,你干嘛打我?”
“我没打你啊。”
“你打了还不承认,你就在我旁边,还能是谁?”
“我打你干嘛,我又没病,哎呀我去,谁拿东西砸我,找抽呢,谁谁谁啊?”
正在大家寻找手欠的人的时候,一阵阴风刮过,树枝呼啦啦全压了下来,排山倒海似的。
“妈呀,又是它们,没完没了这是。”
“诸位,诸位,别啊,我们身上没有药草,真的没有,你看我全身上下都没有。”
可这次,这些树木不管你身上有没有药草,照打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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