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锦江超市门口,应小川就接到了王策的电话。
“小川哥啊,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王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惨兮兮的。
“明天就回来了啊,我家里有点事,多跟班主任多请了两天假,你什么情况?”
“你还记得我朋友的那把吉他吗?”
“记得啊,不是把它送去修了吗?”
“是啊,今天店里的人打电话过来了,说吉他损坏太严重,没办法修了,这把吉他是我朋友最喜欢的,咋办啊?”
“能咋办,就赔一把一样的给他吧。”
“可是哥啊,那把吉他它不便宜啊。”
“要多少钱?”
“两万五……”
“卧槽。”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数字,应小川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有钱人真是拿钱不当钱啊,那把吉他竟然值两三万,简直抵得上他好几年的学费了。
“小川哥,你先别急,我再去别的店问问,要是实在修不好,那我……”
“你什么你,这件事责任在我,要是真修不好了,再贵我也得赔给他。”
王策道:“你哪来的钱啊。”
“想办法呗。”顿了顿,应小川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问道:“阿策,你那个朋友,他接受分期还款吗?”
……
回到家,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餐桌上,母子二人温馨的吃着饭。
“川儿,你明天就要回学校了,今晚多吃一点。”
“妈,你养的是儿子,不是猪。别再夹了,你看我这碗里都是菜,哪里吃的掉啊。”
应小川哭笑不得的看着老妈把他碗里的菜堆得高高的还在继续。
范淑兰道:“你回学校之后,就吃不到妈做的菜了,所以得趁现在多吃两口。”
“好好好,我吃,我吃。”
应小川低头扒拉饭,没一会儿,就感觉范淑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不舍。
他抬起头问:“妈,你怎么了?”
“川儿,你走了,家里就又清冷了。”范淑兰叹气道。
“你这突然是怎么了。”应小川笑道:“往常我走了也不见你这么伤感啊。”
“往常你走了,我还能用工作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现在你给我在谢老板那里请了三个月的病假,我都不知道时间该怎么打发了。”
应小川安慰着说:“该怎么打发怎么打发,刘阿姨不也是家庭主妇吗?你要闲着没事就过去跟她唠唠嗑,渐渐地就会发现,在家里休息比出去工作舒坦多了。”
“还有啊,我不是给你请了三个月的病假,我是让你以后都别去谢德云那里干了。”
“又瞎说了,不去工作哪来的收入,真喝西北风去呀。”
“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总之以后我会挣钱来养你的。”
范淑兰闻言便笑起来,“川儿,妈知道你孝顺,可你才大二,还要两年才能工作,你平日里虽然在打工,但妈也知道大学生收入低,挣的钱只够自个儿生活费,哪有能力再养个人。”
应小川放下筷子,正色道:“妈,往后我不会再拿家里一分钱,我所有的开销都自己承担,你不用再给我打钱。谢德云赔来的这笔钱以及这几个月的工资,应该够你开销一段时间,你别太拘着,以后钱的事我会去想办法。”
“知道了,妈听你的,都听你的就是了。”
应小川松了口气又陷入思考,现在他身上的担子可不轻,背了两万五的外债再加上得养老妈,看来他得借助群里的鬼神好好想想办法了。
吃饭完之后,应小川就扶着范淑兰回房间去休息,她现在人还虚着,不能太劳累。
没待一会儿,他便出来收拾桌子上的碗筷。等把碗筷都清洗干净,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应小川回到房间坐下,打开窥天镜找到崔府君。
一川风月:崔府君大人,请问在吗?
半个小时之后,崔府君有了回复。
崔府君:刚在开例会,何事?
一川风月:我可否在崔府君这儿查一个人的阳寿。
崔府君:你想查何人?
一川风月:我母亲,范淑兰。她前两日被查出患有心脏病,所以我想查一下她还剩多少年的阳寿。
崔府君:此事……
一川风月:此事可是有为难之处?
崔府君:这事不是我不肯告诉你,的确是于理不合。
一川风月:崔府君大人,可否通融一回?
崔府君:这……
一川风月:我母亲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对我至关重要,她的安危胜过我的一切,要不是这样,我也对您开不了这个口。
崔府君:你稍等一会儿。
一川风月:多谢!
几分钟后。
崔府君:风月办事员,你母亲的阳寿我已查阅,不过碍于地府律法,我不能对你具体透露,只能告知你,应范氏时日无多,你速速尽孝吧。
时日无多……
应小川听到自己的心脏用力地跳动了几下,他死死的盯着那几个字,反复看了好几遍。
整个人就跟被人用一桶冷水迎面浇下来一般。
冷的透彻。
他想过心脏病会影响到老妈的身体,却没有想到,她会时日无多。他完全没办法想象,这个家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样子。
应小川脑中一片混乱,思绪乱搅,忽然间,迷雾混沌之中仿佛突然间出现一道曙光。
他抖着手点开钱包,将里面最后一个红包取了出来。
……
范淑兰刚要睡下,就听见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音。
“门没锁,进来吧。”
应小川推开门,手里拿着一杯牛奶走进来,牛奶是刚加热过的,杯子上还冒着白烟。
范淑兰背靠着枕头睡在床上,神情看起来已经有些睡意。
“喝杯牛奶再睡吧。”应小川走过去在床沿边儿坐下,顺手将牛奶递到范淑兰的手里。
“太晚了,不想喝了。”范淑兰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躺下来咕哝了一句,“明天早上再喝吧。”
“不行,我已经加热过了。”
“那你喝吧,这是家里最后一包牛奶了,还是之前你回来的时候剩下的。”范淑兰半阖着眼,似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应小川无奈道:“这可是你儿子专门给你热的,你好歹喝个两口吧。”
“好好好,儿子亲手热来的,妈喝。”见范淑兰松口,应小川马上将她搀扶着坐起来,然后又把牛奶端给她。
范淑兰仰头喝了一口,顿了顿,又接二连三的往下喝,不稍会儿,一整杯的牛奶就见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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