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青张了张口,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措辞。
老『妇』眼神一变,厉声道:“我刚才在章悦的房间里,捉到了一个野男人!”
“什么?”周青大吃一惊,神『色』略有波动,吞吐道:“这,这怎么可能,章悦,一向守本分。”
“这怎么不可能。”老『妇』向后摆了下手,“把抓来的野男人,给我扛上来!”
后头上来五个小厮,抬着一个男人上来,直接将人丢在门口的台阶上,男人的背脊磕在台阶上,顿时疼得‘哎呦’了一声。与此同时,躲在门边的敖翎伸出头,往‘野男人’的方向看去。
看不清一个完全的模样,但阳光下,那头红包却扎眼的很。敖翎呆住,那不是李冕哥哥吗?李冕哥哥怎么就成了那些人口中的‘野男人’了?
李冕摔在台阶上,抬头顶着天边晕眩的日晕,心中宛若有万千头草泥马狂奔而过,无奈肩颈处被敲的那一下着实用力过猛,他双臂一时半会儿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得受人摆布。
“『奶』『奶』,他是谁啊?”周青诧异的问道。
周老『妇』道:“这话该问你那个贤良的好妻子,人就是从她的房间里抓出来的。”
周青脸『色』一下变得莫测。
章悦从小屋中走出来,身上已经大概收拾过了,看不出之前虐打的痕迹,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步快走到周老『妇』跟周青的面前,赔笑的唤声:“『奶』『奶』。”
周老『妇』寒着脸:“我不是你『奶』『奶』。”
章悦的笑容僵在脸上,惴惴不安的看了看周老『妇』,又求助似得看向周青,但周青从方才起便一直紧皱的眉头,看也没往章悦那儿看一眼。
章悦小心翼翼的问道:“『奶』『奶』,媳『妇』又做错事情了吗。”
“做错什么事情了吗?”周老『妇』的嘴角扯出一抹怪异又冷鸷的笑容:“你看一眼你脚边的男人,怎么,这才多久的功夫,就不认得了吗?”
“啊?”章悦愣了下,然后看向地上的李冕,李冕横躺在地上,朝着天翻了个白眼。
章悦蓦地反应过来,却突然间慌了,扑通跪在地上:“『奶』『奶』,媳『妇』儿不知道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但是媳『妇』儿,媳『妇』儿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啊。”
周老『妇』冷笑道:“不认识你慌什么?不认识,这个男人为什么会从你的房间里出来?”
“我……我……”章悦张口‘我’了半天,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辩白,一盆脏水忽然泼下来,旁人尚未大发雷霆,她首先就懵了。
周老『妇』道:“章悦啊,章悦。从你兴高采烈的告诉我怀孕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大夫明明就说过,青儿需要调养身体,三年之后才能要孩子,可现在三年不到,你肚子里却有孩子了,原来,是你背地里偷腥,跟野男人有染!”
“『奶』『奶』!没有!真的没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千真万确就是周青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周老『妇』神『色』分毫不改,厉声道:“按照周家规矩,妻子与旁人私通,珠胎暗结,可自行惩罚!来人,把少『奶』『奶』跟这个野男人一起捆起来,沉井!”
章悦哭着不停地在地上磕头:“『奶』『奶』,我真的没有跟人私通,您相信我,求您相信我!夫君,你帮我跟『奶』『奶』说说情啊,那天晚上的人,那天晚上的人明明就是你,你为什么不承认啊!”
但任凭章悦怎么哭泣,周青的脸『色』都没有任何波动,别说是阻止,就是一个求情的字,都没有从嘴里蹦出来。
小厮很快过来用绳子绑住了章悦,然后又绑住了李冕。
李冕动了动脖子,开口道:“珠胎暗结?私通?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你们就这么准备把人给处置了?没有人要听一下我说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说。”周老『妇』冷冷道。
李冕嗤了声:“难道人命在你眼里就是儿戏吗?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为自己积点德吧,这位『奶』『奶』。”
当然没有人会去理会李冕的那几句话。小厮利落的把他捆住,三个扛着章悦,三个扛着李冕,走到了井边。
这么口井,黑漆漆的,几乎深不见底。
李冕偏头看了眼井,收回视线时目光无意间瞥见一侧的章悦,脸『色』煞白,眼泪淌了满脸,漆黑的瞳仁里写满绝望,半张着嘴喃喃自语着,旁人听不真切,但李冕认为,她说多半是为自己辩解的话。
于是忍不住道:“你的婆婆不信,你的丈夫也不想救你,看来今天,我们俩是在劫难逃了。”
章悦苦笑着摇头,低声道:“他们为何要将我,置于死地……”
李冕道:“我从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这么荒唐的事情,没想到,无意间闯入过去,自己竟然亲生经历了一遍,我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被丢入井里,生死不好说,但这位夫人,你跟你的孩子,怕是福祸莫测了。”
章悦垂眸,泪莹莹道:“我是清白的,可是没有人相信我。公子,对不住,是我牵连你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瞎的都看得明白,分明就是那老太婆想要草菅人命,要不是我现在没有力气,倒是能救你。”李冕看着天边灼热的日头,感叹道:“夫人,这大约就是你的命,所以即便我误闯进来了,也救不了你。”
耳边只有章悦低低的哭泣声,似在耳边,又似遥远,李冕想再回头看她一眼,周老太冰冷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起:“沉井!”
下一秒,他被人抬起来,头往下,往井里塞去。
噗通!
噗通!
两道巨大的水声!
……
“呕……”李冕趴在地上干呕。方才明明吞了很多脏污的井水进去,胃里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敖翎蹲在他旁边,拍着他的背脊:“李冕哥哥,你没事儿吧?”
“没事。”李冕摇了摇头,眉头却皱的紧巴,说来也奇怪,沉入井里的感觉,非常的真实。眼看他就要窒息而死了,忽然间空气就灌了进来,睁开眼,还看到敖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李冕问道:“敖翎,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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