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天隽和关城一前一后地进来,前者捧着一碗饺子,后者捧着一碗粥,两个碗上面正冒着白茫茫的雾气,透着一股香味。
陆父招呼道:“宋老哥,先吃饭,吃饱了咱们再说孩子的事。”
宋老栓这次没有推辞,接过风轻雪递来的筷子,吃一个饺子,喂缸子喝一口粥。
不知道刚子是没见过饺子还是没吃过饺子,反正他的注意力都在香香糯糯的白粥上面,一个眼神都没给饺子,喝着粥,砸嘴。
羊肉白菜馅的饺子多香啊,皮薄馅大,油水十足,好几年没尝过肉味的宋老栓刚开始还能稳住,一个饺子下肚就再也忍不住肚中的馋虫了,狼吞虎咽,不消片刻就把饺子吃得干干净净,碗底的饺子汤都喝了下去,很应景地打个饱嗝。
一碗粥也让缸子吃饱了,眼里终于有了点光彩。
风轻雪心头一软,叫妹妹拿了一颗水果硬糖给他,小家伙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终于吐出来到陆家后的第一句话:“好甜啊!”
宋老栓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期盼地看向风轻雪:“缸子很乖的,一点都不调皮。”
“我知道。”风轻雪很怜悯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自己也能养得起,但这种情况不是养得起就能解决的,自己根本无法解决这件事留下的后患,让宋老栓把刚子带回去好像也很不现实,“不如让我向部队反应一下。”
宋大柱是烈士,国家肯定有说法,哪怕按规章制度呢,也能妥善安排刚子的生活。
陆父眼里掠过一丝赞赏。
宋老栓却是懵了一下,“告诉部队?不行,不行!”
他说话的时候,急忙摆手,摆得飞快。
“为什么不行?”风轻雪问。
宋老栓不好意思地道:“部队的干部要是知道俺们生产大队连个孩子都养不活,肯定对俺们生产大队没有好印象!俺们不敢把孩子送到市里的孤儿院,也是这个原因,怕上面的干部责备俺们,觉得俺们连点小事都办不好。”
风轻雪没好气地道:“原来您心里也明白哪!”
宋老栓愁眉苦脸,一言不发。
“那该怎么办啊?”宋老栓真没辙了。
风轻雪正道:“两条路,一是您带回去,我们依然每个月寄十块钱和十斤粮票,孩子的生死未来皆由你们生产大队负责。二就是当着我们生产大队支书的面立下证明,暂时把孩子寄放在我们生产大队,我们生产大队有一群孤儿单住,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我出面,他们不会介意多个孩子,等接到部队的回复之后,再根据部队的答复安排孩子的未来。”
刚子是烈士遗孤,理应由国家出面。
不能让孩子长大后说自己的父亲为国家牺牲了,国家却不管他的生死。
宋老栓把缸子送出来,一开始就没打算再带回去,沉默了好半天,终于开口道:“就选第二条路!这孩子回去就是个死,留下来还能走条生路。”
风轻雪立刻就叫关城去请王正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