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听了妻子的话不以为意,因为取名为安邦的人着实不少,同名同姓的在军中就有不少个,“他和咱们是老乡,我答应他这次回来帮他打听一下家人是不是回老家了。他爹是老革命家,不过几年前被下放了,家人本来住在首都,但一直联系不上。”
风轻雪突然抬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等等!等等!”
陆江一个机灵,睁开眼睛,“怎么了老婆?”
“我想起赵安邦是谁了,是安邦定国的安邦吧?”见陆江点头,风轻雪双掌一拍,“那就没错了,不就是天麒的舅舅吗?我记得天麒说,他外公被下放,他舅舅在西北当兵,就是自己从小到大没怎么见过他,什么时候和你混到一起了?你可是在西南军区。”
“安邦年初才调到我们那里,是我的副手。”陆江大喜过望,“老婆,你认识他的家人?这么巧。他大姐叫赵国红,外甥叫天麒,姓任还是姓什么来着,我没记清。”
“天麒现在姓赵。赵大爷下放后,国红姐就被离婚了,天麒跟着她过日子。”
陆江听了,脸色一沉。
风轻雪站在他背后,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色,但却猜得出来他对赵国红丈夫的绝情感到愤怒,低声叹道:“如今的世道,从上到下,一片混乱,往后乱的日子长着呢,人不人,鬼不鬼,为了自己的利益,哪还顾得上什么夫妻之情父子之情。”
十年浩劫期间,不就是这副情形吗?
“安邦在军队里不知道这件事,我只听他提过,他姐夫是哪个老革命家的儿子,根正苗红,两家也是门当户对。”陆江叹了一口气,“也好,绝情就绝情,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将来他外甥就是他的继承人,赵家也算后继有人。”
风轻雪嗯了一声,“明儿咱们就去天麒家走一趟。”
赵安邦受了伤,仍在医院当中,又缺了一条胳膊,赵大娘知道了一定很伤心。
风轻雪久等等不到陆江的回音,转过来低头一看,他居然睡着了。
秒睡啊,上一秒还和她说话,这一秒就睡着了。
看着他眼底的青黑之色,跟几天几夜没睡过的一样。风轻雪顿时心疼极了,匆忙给他搓了搓肩背胳膊腿,然后叫醒他,“阿江,醒醒,出来擦干了身子,穿上衣服到床上去睡。”
昨天下午,火车在前一站出了点故障,铁路工人加班加点,也需要一天一夜才能修好,从那一站到家里这一站又得坐半天的火车,陆江实在等不及了,就提前下车,一路飞奔回家,手电筒照路,黑夜白天,足足走了二十个小时,刚开始,见到家人的喜悦支撑着他和家人交流,现在泡着热水澡,疲倦爬满身,头脑昏沉,实在困得受不了了。
听到妻子的叫唤,他打了个机灵,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飞快地从浴桶里跳出来,擦擦身子换上内衣和秋衣裤,身子一歪就倒在床上陷入酣睡当中。
咱是纯洁的小孩,别想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