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鄙视地看了儿子一眼,后者挠了挠后脑勺,“我以为是同名同姓,就没在意。”
其实,昨天听程大娘提这个名字他已经觉得耳熟了,没来得及想明白就被妻子拉走,后来……后来就没多想,但看到程保国时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点猜测了。
不能怨他,他就小时候见过程保国的照片几次而已,没见过真人。
三十二年,程保国已经走了三十二年,自己才三十岁而已。
“说到底,就是一个笨,榆木脑袋!”陆父哼了一声,转头问程保国,“我道你早忘了我这个兄弟,来市里赴任得有好几年了吧?不说见个面,捎个信也好啊。”
程保国摇头道:“顶头搞起了派系之争,刚出京时,我也不自由,有人盯着哪,盯了我四年,见我老老实实兢兢业业地工作,直到今年才放心地撤回去。大哥在首都的日子也不好过,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你的成分我猜都能猜得到,我就任后查了一些过往的资料,看到关于你们家的些许记录,毕竟当初抄了不少财物,政府有所记载。这种情况下咱们见了面,嘿,擎等着翻天覆地吧!要不是借着老娘报答救命恩人的机会,我根本没理由来找你们!”
短短几句话,却让人感受到里面的惊心动魄。
“三叔,您真的是因为程大娘打听到我们才找来的?”风轻雪不大信,打听到王正国就说以后的事儿不用打听了,可舅舅和外甥女不见得住一地吧?而且,程保国明显是奔着陆父来的,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是陆父的儿媳妇?陆江是陆父的儿子?
刚问完这个问题,她就懊恼地道:“不能叫程大娘了,岔辈了,得叫程奶奶。”
程保国朝她竖了竖大拇指,“算是。我娘打听到王正国家住王楼大队,回来让我去王楼大队,说准能打听到你们的详细地址。我一听陆江这个名字,我就猜你们是二哥的儿子儿媳。王正国我认识啊,我知道啊,他和我一样,也是二哥的伴读,现在王楼大队的支书兼大队长,这家伙憨厚精明兼而有之,把自己外甥女嫁给陆江完全有可能。和他在一起的陆江,年岁又对得上,细问了一下长相,我心里就猜出了几分,来到王楼大队一问,果然不出我所料。”
说到这里,他补充了一句,道:“陆江这个名字是我走之前给起的,我跟二哥说,二嫂子再生孩子,男孩就叫陆江陆河,女孩就叫陆涛,长江黄河,大浪滔滔,本是一体,却在战乱中四分五裂,好男儿当将之恢复完整!”说得极为豪气。
陆父点头道:“当时,你们程爷爷程奶奶都在军中奋战,你们三叔是从小就被寄养在老家堂叔那里,名字叫程铁蛋,保国是他上路时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保家卫国的意思,没忘记问我借一百两黄金。所以,正国一直都不知道程保国就是当年的程铁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