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的眼泪收放自如,擦干泪,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哭的时候,像带雨的梨花。
她笑的时候,如擦掉尘埃的明珠,熠熠生辉。
郑慧慧一边走,一边小声道:“我跟你说,周舟,你不要老是傻兮兮的光埋头干活!咱们要抓住机会改变现在的处境,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陆军长家那么好的资源就摆在眼前,不跟他们拉上交情简直是我们虚费光阴。”
可以这么形容吗?周舟怎么听都觉得郑慧慧措辞很奇怪,不禁歪头看着郑慧慧,湿漉漉的眼神透着一副天真烂漫之相。
“我们已经下乡插队了,不干活又能怎么样呢?我们不可能离开的。”
听了周舟的问题,郑慧慧敲她脑袋,“当然要用婚姻来改变现在的处境了!”
“婚姻?”周舟失声道。
“对啊,你看莫白不想干活,他不就用婚姻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不用管自己挣几个工分就可以吃饱穿暖,家务活一样都不用沾手。我们不想干活,也可以改变。”郑慧慧眸子里闪着熠熠光辉,“陆军长夫人平时接触的人都是什么级别?当然,我不是说老家这些和庄稼打交道的泥腿子,而是部队和交际场合上的人,必然都是高级将领高级干部。”
周舟瞪圆了眼睛,“你是想?”
“对!我就是想!”郑慧慧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承认了自己的打算,“你放心,我没有什么坏心思,我也不会学韩爱国那样破坏别人的家庭,我就是想用婚姻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想和陆军长夫人打好交道,希望她将来可以给我介绍一门好亲事,让我有机会重回首都!周舟,你不会明白那种被亲姐姐背叛的痛,你不会明白的。”
周舟低低一叹,“谁说我不明白?”
“嗯?”郑慧慧转头看她,天黑了,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周舟抿了抿嘴,小声道:“慧慧,我觉得我们最应该做的不是改变,而是适应现在的环境,先认真学习,再凭本事改变,不一定非得把婚姻当成改变命运的筹码。陆军长的革命伴侣看起来又聪明又冷静,她一定会看破你的居心,到那时你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她的一番苦口婆心并没有说服郑慧慧改变主意,郑慧慧依然隔三差五地往陆家跑,当然是在下工后或者因天气不好而不出工的时候,每次拖着周舟一起,大概是觉得她嘴严,性子又温柔懦弱,不会破坏自己的打算。
郑慧慧在陆家的表现特别殷勤,殷勤得都让人侧目了。
“郑慧慧同志,快放下,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侄子个个人高马大的,每天早上都会去挑水,用不着你们两个小姑娘抬水。”风轻雪抱着壮壮站在屋檐下,从夏收前到现在的夏收后,她要是看不透郑慧慧的打算,她就白吃了这么些年的米。
何况,郑慧慧平时言谈中常有流露。
人不坏,挺勤快,能言善道,特别会表现,无论是在自己家还是在王楼大队,人缘最好的女知青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二,就是心性差点,很会趋利避害。
非君子,非小人,介于两者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