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使劲抽出自己的手,强忍着转过头不再看他,“以后不要再叫我小栖,你不配!还有什么比互相不信任更让人伤心呢?
你有你的爱人,我有我将要爱的人,只望我们都忘了这一百多年吧,就把它当成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不存在了。
陆吾神君,以后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自珍重吧。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宁愿自己从来没遇见过你。”
凤栖说到后面,只觉心如死灰,心里黯然想到,如果没有遇到你,如今我便不会如此伤痕累累吧?身体上的伤尚能痊愈,心里的伤又该如何痊愈呢?
没想到穿来这上古时代没多久,自己的心就沦陷了,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吗?还是因为他那少有的温柔?
亦或者是因为自己从没有爱过?因为以前没有爱过,所以才会飞蛾扑火吗?真是搞笑!凤栖在心中嘲讽着自己。
陆吾仍旧摇着头,慢慢地,机械地,执着地,墨玉般的眸子晕开一线水光,只重复着说着,一遍又一遍,“不是那样的,小栖。”
凤栖从未见他那般卑微地表情,是的,卑微的请求。
她的心好似被刀剜了一块,此后或许都不会再完整了吧。
凤栖挣脱他的手,轻声默念一句,凤衣已穿在身上,她又变回了那个高傲的凤族公主。
她从怀中翻出一个宝蓝缠枝芍药纹玉瓶,递到他手上,似乎在做最后的告别。
“我拿了你许多奇花异果,这是我为你调的熏香,可帮你入眠,这是第一瓶,也是最后一瓶,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对了,我给它取名莫道无情,寓意是代替我守护在爱的人身边,如今看来,倒是我多情了。”
莫道无情,我爱你,为了你的幸福我愿意放弃一切,包括你。
有时候失去只是一瞬间,想要忘记却不知要用多少年。
明知道爱情会让人受伤,却还总是义无反顾地扑上去,直到伤痕累累,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才会放弃吧。
陆吾手上捏着那宝蓝色玉瓶,原本白皙透骨的指头,隐隐可见缠绕其上的青筋。
他垂下鸦翅般的睫毛,看着她的手伸出又缩回,几乎下意识地死死捏住,手指根根蜷缩,再也不愿放手。
因为他知道,如今放开了,再握住,不知是何时,亦或者永远也触摸不到了。
凤栖甩开陆吾的手,收回掌心,带起一阵寒凉。
她的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江疑,心中更是决绝,我们回不去了,因为你不相信我。
于我而言,不信任是对感情最大的背叛,没有任何余地。
凤栖转头看向那红发男人,眼中弥漫着化不开的悲伤,血色红唇轻启,“哥哥,我想回家。”
红发男人走上前,将她紧紧地拢在怀中,脸上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他伸手摸着她细软的发,浅浅一笑,杂树生花,靠在她耳边低语一声,“叫我熔哥哥,栖栖,我是你的熔哥哥。”
话音落,已将她拦腰抱起。
凤栖抱住他的温热的脖子,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海棠香气,点了点头,低声絮语,“熔哥哥。”
说罢,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任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晕开一朵悲伤的花。
最悲不过梦中人,梦醒了,一夜相思,水边清浅人空瘦。
西山,玉山。
“右护法大人,凤族公主离开昆仑山了。”
穷鬼正一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刃,一手轻轻地摩擦着,闻言身形一顿,转头看向地上之人,声音低沉,“哦,小公主竟离开昆仑山了,陆吾神君那般宝贝着她,怎会放她离开?这倒是有趣。”
黑衣人依旧跪在地上,“右护法大人,并非公主独自一人离开的,而是凤族九公子把她带走的。”
穷鬼眼神一暗,顷刻间又恢复了平静,双眸微微眯起,仿若静潭深湖,“凤族九公子?你是说凤熔去昆仑山了?还把小公主带走了?”
黑衣人以头磕地,“没错,正是。”
穷鬼又继续拿起手中的刃,手在上面轻抚而过,神情专注而认真,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以凤熔的神力,想要从陆吾神君手上抢人,怕是不容易啊,或者说根本不可能。而他竟轻而易举地把小公主带走了,这说明了什么呢?
呵,看来陆吾神君并没有跟他动手,可神君为何要这么做呢?他明明把小公主当眼珠子一样疼,看看胜遇妹妹和耆童的下场就知道,神君对小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宠爱,他又怎轻易让人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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