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文鳐的质问,凤栖有点懵,这样有些咄咄逼人的文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文鳐定是很紧张,甚至比她这即将要比试的人还担忧,所以才会这般着急吧。
凤栖心里一阵暖热,悄悄地抓住他的手,“文鳐,你不要这样想,你要相信我。
我不想做一个花瓶公主,一打就碎的那种废人,更不想永远躲在你们身后,心安理得地接受你们的保护。
我想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好你们每一个人,强大到没人敢觊觎我的东西。
这是一次机会,正好可以探一探自己的实力,同时,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凤族公主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软弱的公主了,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所以文鳐,我希望你可以支持我。”
这是文鳐第二次从她的嘴里听到“我不想做一个花瓶公主”这句话,他一时有些怔楞,公主明明失去了记忆,可脑子里的想法却坚持如初。
记得第一次听到“花瓶”这个词时,他还不解地问了几句,后来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记忆较为深刻。
当时公主说完那句话没多久,就跟江疑打了起来,然后便重伤昏迷不醒了。
看到她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的时候,文鳐才深刻地理解到她话里的意思,感觉第一次走进了她的内心,知道了她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
从始至终,她想要的从不是躲在他人背后,受别人的保护,而是站在人前,成为他人的保护者。
此时听到这句话,文鳐再次记起了那些尘封的往事,心里止不住的痛。
公主是因为曾经被打的次数太多了吗?所以她不想再做个废人,她想成为更厉害的人。
文鳐摇头叹息一声,怎么就忘了呢?公主一直想要的,明明他都知道的,应该支持她才是,而不是把挡在身后。
思及此,文鳐终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公主,文鳐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不管你出了什么事,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会陪着你。
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随。
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以后再不会拦着你了,不管是何事,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
只是希望公主永远记住,你的身后还有一个我,累了就靠一靠,怕了就转头看一眼。”
他说的那样不疾不徐,可说出的话却惊心动魄,让人听了,久久不能平静。
凤栖只觉心头被什么撞击着,一下又一下,让她始终安定不下来。
她慢慢地垂下眼帘,掩去眼底复杂的光芒,只轻声“嗯”了一下。
这边两人保持着微妙的寂静,那边水澜的话也说完了。
他凑到凤栖跟前,低声道:“小侄女,为了保持体力,我觉得第一场你没必要亲自上,可以先找个人打一下,等他败了,你再上。
那第一场你打算派谁上啊?鵕鸟虽不如方白和无情,但他的御旱术还是很厉害的,上次差点把玄天球给毁了。”
凤栖轻笑一声,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水伯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付鵕鸟,自然选他的克星。”
水澜眉头微微皱起,不解问道:“克星?”
凤栖嘴唇微勾,浅浅一笑,“没错,就是克星。虽说四海五山修习御旱术的神兽并不多,但真的好巧啊,我刚好有一只同样修习御旱术的宠物。
借此机会,让他去跟真正的大佬切磋一下,也算是一种成长了。”
水澜听她这般说,且脸上带着笃定的笑容,眼中当即爆射出精光,急急问道:“小侄女,你说的爱宠在哪里?”
说罢,水澜就往凤栖身旁的几人一一看去,嗯,这个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咦,没有啊。
看了一圈,心中诧异,继续问道:“小侄女,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你说的爱宠在哪儿呢?我看那几人都不是啊。
难不成你说的是之前那个坐在最末尾的少年?可他现在去哪儿了啊?竟完全看不到他的影子。”
凤栖万分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该不会是年纪大了,老花眼吧,居然看不到土肥圆大佬!
明明是那么有分量的一团,想要忽略也很难啊,真不知水澜是如何做到的,竟把视线完全避开了肥遗兽。
咦?好生奇怪,土肥圆居然破天荒的没有生气?这不符合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啊,难不成土肥圆大佬转性子了?还是懂得尊老爱幼了?
凤栖心中不解,低头往肩膀上看了看,发现肥遗兽依旧闭着眼睛,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水澜的话。
她心中虽有疑惑,但见他没什么惨无人道的报复行为,才终于放下心来。
水澜族长可是主持比武招亲大会的人,万一肥遗兽一怒之下把他的嘴封上了,那后果很严重啊。
凤栖心中百转千回,伸手摸了摸肥遗兽雪白的小翅膀,一脸骄傲地回道:“水伯伯,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二号爱宠肥遗兽。”
水澜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看到肥遗兽时,眼角忍不住抽了两下,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臂滑了一下,差点没坐稳摔到地上去。
他眼眸紧缩,动作僵硬,不确定地问道:“小侄女,你没在开玩笑吧?你是要派这只小兽上场吗?这不是上次流鼻血的那个小兽么?
我看了好大一会儿了,他似乎连眼睛都没睁过,一直在你肩上睡觉,若不是你说,我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就算他也是修习御旱术的,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啊,就他这样儿,怕是一上场,就被揍下来了吧?那让他上场的意义何在?”
额,你这样看不起我家土肥圆真的好吗?我们家土肥圆不就是看着圆了些,长得肥了些,性子又懒了些,好色了些,除了这些,其他都挺好啊。
肥遗兽不知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还是听到了水澜的问话,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缝隙,瞬间便有寒光射出。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吐槽的这么卖力,真的是我的主人么?
凤栖当即伸手摸了摸肥遗兽的脑袋,小心地顺毛中,眼睛却是看着水澜的,“放心吧,水伯伯,我家土肥圆虽说懒了些,但若是全力一博,绝对分分钟把鵕鸟淘汰。
你不要担心,我已经跟他交代过了,他定会尽力而为的。”
特么的,那可是用三十只椒盐皮皮虾买来的信任啊,否则她也会跟水澜一样担心,生怕打架的时候,一言不合,肥遗兽便中途闭上眼睡大觉。
水澜见她目光坚定,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收回视线时,又忍不住看了肥遗兽一眼,脸上写满了不信任,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说了三个字,“那行吧。”
他与凤栖商议好,才转头看向众人,大声宣布道:“第三轮第一场,肥遗兽对战鵕鸟。”
说罢,大手一挥,又凝结了一个玄天球,奈何之前已将神力耗费颇多,这次的玄天球明显不怎么厚实。
但是转念一想,又没有黑白袍男人上场,肯定没什么问题的。
趁着两人打斗的时间,赶紧把神力修复一下,下两场才是重中之重啊。
却不知轻视对手,只会自食恶果,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真是悔的肠子都打结了。
凤栖轻轻地拍了拍肥遗兽的脑袋,又摸了摸雪白的小翅膀,低声耳语道:“三十只椒盐皮皮虾啊,土肥圆大佬,你可要本公主争点气。”
说罢,肩膀一抖,肥遗兽瞬间便飞了出去,依旧是一副眼睛要睁不睁的半睡眠状态。
凤灵薇看着一飞一颤的肥遗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姑姑,肥遗兽真的能打过鵕鸟吗?你看他那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他胜不了呢。”
凤栖红唇一勾,眉眼轻抬,“大侄女啊,你还是不了解肥遗兽,若说只是平常打斗,他可能真的懒得动手,但若是为了吃的,他定会拼尽全力,这是一个吃货的信仰啊。”
吃货的信仰?凤灵薇一脸的嫌弃,“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看看小姑姑所说的吃货,到底有什么信仰。”
正在文鳐怀里熟睡的如魮,忽然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凤栖,乌溜溜的大眼睛放着光,“吃的?麻麻,吃的。”
额,看到了吗?这也是吃货的信仰,所有的话都可能被忽略,唯独提到吃的时,绝不放过一句,且精神倍增。
凤栖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糕点,直接塞到了他的小嘴里,又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哎,吃了那么多,怎么也不见你长点肉?长点身高也行啊?
小如魮,麻麻还等着你快快长大吐珠子呢,发家致富什么的,可都靠你了。”
如魮笑得灿烂,双眼弯弯,似乎根本没听到后面一句。
文鳐摸了摸他的脑袋,“我觉得应该快了,再过上百年,如魮应该就可以吐珠子了。”
凤栖一听,脸上的欢愉被放大,层层叠叠,“哈哈,真的好期待啊。”
文鳐眼波一转,清艳绝俗,“公主,肥遗兽与鵕鸟快开始了。”
凤栖连忙转过头,看向玄天球,不知是不是为了配合肥遗兽的小身体,鵕鸟也化作了原形。
玄天球里,一兽一鸟,一上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迟没有动手的意思。
这、这是几个意思?玩干瞪眼呢?问题是我家土肥圆睁眼了么?
凤栖一双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烧心灼肝的,特么的,土肥圆,我话都放出去了,你可别让我啪啪啪打脸啊。
凤灵薇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嘿嘿一笑,小脸往这边一凑,“小姑姑,我看肥遗兽似乎没有什么斗志的样子呢,该不会是没吃饱吧?”
话音落,駮骞便拉了拉她的手,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凤栖,眼底有一丝挣扎。
凤灵薇又怎会不知他的小心思,笑着在他手臂上蹭了蹭,“駮骞,你可真老实,我只是跟小姑姑开个玩笑而已,小姑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更不会觉得难堪,放心好了。”
駮骞眨巴眨巴眼睛,又偷偷看了凤栖一眼,见她正双眼冒着绿光看向玄天球,便放下心来,看来麻麻是真的没有不开心,这就好。
凤栖现在哪有心思不开心,满心想的都是该如何刺激一下肥遗兽,让他赶紧的速战速决。
特么的,土肥圆不会是看上鵕鸟了吧?
土肥圆,你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与众不同了?就不能好好地找个小肥蛇相亲相爱地谈个恋爱吗?你口味这么重,主人我承受不起啊。
不对啊,鵕鸟长得这么人高马大,跟个小山一样,胸前虽然略有起伏,但完全没有波涛汹涌啊。
就算是撞上去,那也是硬邦邦的,肯定没什么弹性啊,土肥圆,你振作点,睁大你的小眼睛,仔细看一看啊,可别后悔!
凤栖正这般想着,眼里灼热的都快喷出火了,肥遗兽好似跟她心有灵犀一般,圆滚滚的小身子动了一下。
她心中一喜,双眼死死地盯着玄天球,一只手攥紧了椅子扶手,我家土肥圆大佬要发动攻击了。
玄天球内,鵕鸟的一双绿豆眼都快瞪瞎了,仍不见地上那肥肥的一坨有任何举动,心里那叫一个焦急啊。
鵕鸟刚走进玄天球的时候,并非原身,依旧是人高马大的,手里拎着那重锤。
他往对面看去,见那里端坐着一排人,除了四五个碍眼的男人,剩下的都是大美人啊。
那叫一个冰肌玉骨,粉面朱唇,娇若春花,媚如秋月,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使劲咽了口口水,才镇定下来,心里想着无论是哪一个小美人上来跟他打,都可以啊,他一点都不挑剔的。
当然鵕鸟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小美人不下来,剩下的几个公子也是极为俊美的,打上一架也没什么损失。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才刚走进玄天球,便见一坨青白的物体被抛了进来,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小肥蛇!
鵕鸟差点惊掉下巴,眼睛眨了又眨,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我一定是眼瞎了。
为什么会进来一只小肥蛇?难不成是谁不小心把他丢进来的?刚刚怎么都没看到他?
他还未从惊怔中回过神来,便听到了水澜族长的话,不得不哭着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眼前这圆圆的一坨,便是他的对手。
鵕鸟手中的重锤差点落地,幸好反应迅速,及时提了起来,心里百味杂陈。
水澜族长怎么会派这么一只小兽过来迎战呢?是看不起我呢?还是故意防水呢?
想到后面一种,当即心花怒放,原来水澜族长已经看上我这乘龙快婿了,否则为何要故意让我赢这一场呢?
思及此,鵕鸟兴奋地抬起头看向水澜,憨厚的脸一笑,隔空抛了个媚眼给他。
收回视线的时候,又顺便扫了一眼旁边的水舞汐,笑得越发腼腆,一张铁黑的脸都成了喇叭花。
水澜原本端坐在位子上,看到从玄天球内暗送出来的秋波,吓得身板一抖,差点从座位上跌下来。
夭寿哟,长得跟大黑熊一样,还妄想做我的乘龙快婿,真是白日梦做太多啊。
水舞汐接收到那若有似无的偷窥,只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依旧在摆弄着红红的丹蔻,只嘴角勾着一抹凉凉的笑。
呵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来有必要教训一下了,只有吃了教训,才会变乖啊。
鵕鸟自不知两人心中所想,还在沾沾自喜,仿佛已经打败了所有对手,抱得美人归了一样。
哼,不过是一条小肥蛇,根本用不到法器,三两下就能把他碾死。
却不知有两个词叫物极必反,乐极生悲,肥遗兽用实际行动,给他生动地讲解了一下这两个词的含义。
------题外话------
今天一更,明天补回来,么么哒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