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郦感觉浑身被扎满了洞,一直在汩汩流血。
他早已处在爆发的边缘,此时被那三张鸟嘴一刺激,只觉心口一簇小火苗,蹭蹭蹭地往上冒,压都压不住!
凤郦正欲站起身,暴打一顿这三个不要脸的家伙,却被一旁的凤熔拉住了。
凤熔凑在凤郦耳边说了几句,眼底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原本还火冒三丈的凤郦,听完他的话,立刻偃旗息鼓了。
满身的火气好似被水熄灭了一般,脸上再次露出笑意,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凤郦突然的转变,还有那不怀好意的笑,可把对面几个家伙吓坏了,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刚刚吃了什么剧毒之物?不会吧?!
当扈和其他两只同时转头看向凤栖,目光灼灼,几乎能在她身上灼穿一个洞。
唯有从始至终淡定自若的肥遗兽,吃完之后,一声不吭又溜回了当扈肩膀着。
双眼一闭,又开始了每日无数次的饭后清修。
凤栖看着他们,摸了摸鼻尖,讪讪一笑,“哈哈哈,你们不要想太多,我就是为了欢迎鵸鵌鸟和土蝼加入新的家庭,才特地给你们开了小灶。
绝对无毒无害,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明天只会更健康。”
当扈和其他两只终于放下心来,就说嘛,主人那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爱宠如命,怎么可能为了耳朵不受到荼毒,就将我们毒死呢,好扯淡啊。
凤郦阴森森地扫了他们一眼,心里打着小九九。
让你们吃独食,明日有你们好受的!
不过若是他们以后都不再争宠了,是不是会有些冷清啊?
不应该看着他们每日为了争宠打架么?那样我不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凤郦脸上有开始有些纠结,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实在太复杂,伤脑子啊。
文鳐和凤锦林几人,只坐着吃饭,不说话,偶尔听着几人的对话,偷偷笑一笑。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风起云涌,暗流涌动,所有的金戈铁马都藏在嫣然一笑中。
凤栖心里苦啊,以后还是不要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啊!
若是长此以往,不会得心脏病吧?
虽说心里拒绝着,但这一个个的,从小的到大的,都惹不起啊。
不是侄子侄女,就是哥哥干儿子的,哪一个不得捧在手心上,还撵走呢。
凤栖先是将陌云阁的几个送出大殿,临行前又对文鳐叮嘱一番。
“如今土蝼和鵸鵌鸟都住在陌云阁,估计更闹腾了。
也真是难为你了,除了要照顾如魮,还要照顾他们几个不省心的。
嗯,还有啊,既然如魮他们都要去青丘,那你回去就提前给他们收拾一下。
虽说还有一百年呢,但时间转眼即过,早些收拾好一些。”
文鳐看着如此贴心的她,侧脸闪过一抹红晕,好似天边燃起艳红色的烟火,带着醉人的迷离。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柔和,“嗯,公主放心,我会准备好的。最近为了凤王的生辰,公主也累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去青丘前,正好休养一番。”
凤栖听他这般说,心里一片柔软。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文鳐总是那么细心呢。
她使劲地点了点头,又朝着一行人挥挥手,看着他们转身离去,眼中满是欣慰。
眼见着几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凤栖才转过头来。
刚转过身,冷不防就看到凤灵薇的一张脸,吓了一跳。
“灵薇,你怎么站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凤灵薇一脸坏笑地盯着她,双眉微挑,“小姑姑,你知不知道,你的脸很红哟。
还有啊,不是我突然来到你身后,而是我早来了,但你看得太专注,没有发现而已。
小姑姑,赶紧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喜欢文鳐叔叔啊?”
喜、喜欢文鳐?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我都不知道好不好!
凤栖嘴角一扯,接着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肉肉的脸上捏了一下。
“大侄女,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连你小姑姑都敢调戏,啊?
还有啊,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整日里胡思乱想。
我和你文鳐叔叔那是革命战友,懂不懂?根本不是什么男女恋人。”
凤灵薇只觉脸上一痛,“哎哟”叫了几声,捂着一张小脸,不愿服输。
“小姑姑,你明明害羞了,脸都红成晚霞了,还不承认?不过革命战友是什么?还有……”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在额头敲了个爆栗,耳边传来低哑的声音。
“小家伙天天乱说什么,你的情郎都已经走远了,还不赶紧回去!一会儿二嫂该担心你了!
对了,走的时候,顺便把两个小家伙也带走。”
凤灵薇转头朝凤熔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小叔叔,你不要乱说啦,我哪里是来看情郎的,人家今天就是来看小姑姑的。
不过,既然小叔叔都发话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就从凤熔怀中接过已经睡熟的凤小天和凤一鸣,朝着殿外行去。
凤栖和凤熔站在一起,看着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她偷偷地吐了口气,哎,一个大魔王和两个小魔王终于走了。
刚舒完一口气,就感觉有道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
凤栖“唰”地转过头,见凤熔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那慵懒魅惑的面容在月色下,越发顾盼生辉,令人全然无法招架。
她嘿嘿一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问道:“怎么了?熔哥哥,你为何如此看着我?难不成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凤熔朱红的眼瞳,好似红宝石般流光溢彩,带着淡淡的月影。
他忽而往前走了一步,幽深的眸子死死地攫住她的目光,声音若有若无,“栖栖,你是不是喜欢文鳐?”
怎么熔哥哥也问这个问题?这一个个的都什么眼神啊!
凤栖故意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声音在夜色中凉凉的,故意说道:“熔哥哥,你不要听灵薇丫头瞎说。
我对文鳐就像对家人一般,嗯,就像对熔哥哥你一样啊,绝对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
凤熔闻言,身形一怔,眸底闪过一抹暗光。
他也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就那般沉默了许久。
就在凤栖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那慵懒的声线才响了起来,“如此最好。”
只是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那淡淡的悲伤。
凤栖双手在手臂上搓了搓,不知是因为他这话若有似无的话,还是因为夜色太凉。
凤熔又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外面凉,你先进去吧,栖栖,我先回去了。”
凤栖闻言,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种被潮水包裹的窒息感也缓解了些。
她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熔哥哥今天实在是辛苦了,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那我进去咯。”
凤熔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内,才转身离去,很快便与夜色融为一体。
凤栖转身回了大殿,本以为人都走完了,却见凤锦林和凤锦书两个少年仍端坐在桌前。
她心中疑惑,看着那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好奇道:“你们俩怎么还没走?我不是已经给你们答案了吗,我去青丘啊。”
凤锦书看着她,不愿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幽幽说道:“小姑姑,我留下来,并不是为了去青丘之事,而是另外一件事。
小姑姑,你难道忘了曾答应我的事?”
我曾经答应过他什么了?还真的忘记了!
凤栖摸了摸鼻尖,讪笑一声,“嘿嘿,大侄子,你莫生气。你也知道,为了你皇爷爷的生辰宴,一连几个月,我就没闲过。
实在是事情太多,记不起来了,到底什么事啊?”
凤锦书有些失落地垂下了脑袋,声音也淡淡的,“小姑姑早就答应过我的,说是等皇爷爷的生辰宴一过,便会给我将兵法!”
啊,原来是这事啊!
凤栖当即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放心,大侄子,你小姑姑我一向说话算话。
既然当初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食言。从明日起,每个月的十五吧,你来栖霞殿,我给你开个小灶,你觉得如何?”
凤锦书一听,原本暗淡下去的眸子,当即灿若星辰,“真的吗?小姑姑,我每个月都可以过来吗?”
凤栖看着他兴奋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自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凤锦书差点一蹦三尺高,但碍于腼腆的性子,只是咧嘴笑了起来。
凤栖心里叹息一声,哎,终于有搞定了一个,这剩下一个,又要干什么?
她不解地看了凤锦林一眼,问道:“锦林难道也要一起听吗?你对兵法什么的也感兴趣?”
凤锦林狭长的眼眸似勾非勾,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他先是看了凤锦书一眼,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曾经多次听哥哥提起,说小姑姑如何如何厉害。
所以,对于小姑姑讲授的兵法,也十分好奇。
小姑姑到底给哥哥讲了些什么,竟让他整日辗转难眠,恨不得天天往栖霞殿跑。”
凤锦书闻言,眸光微闪,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是跟着小姑姑学兵法,低低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不要在旁边捣乱了。”
凤锦林深深地看他一眼,却并未开口,只目光灼热地看着凤栖。
凤栖被他那般盯着,无奈叹息一声,道:“行了,以后你就跟锦书一起过来吧,反正多一个人也不多。”
凤锦书眼尾扫了凤锦林一眼,轻哼一声,转头看向凤栖时,又是和风细雨,“那小姑姑,今日就不多打扰了,你早点休息。
等到下月初一日,我再来栖霞殿找小姑姑,就这么说定了。”
凤栖点点头,又朝二人挥了挥手,“嗯,那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大殿外,凤栖好似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低声叫道:“幻灵,幻雪,快点扶我去休息,真是累死了。”
幻雪和幻灵从内室走出来,一左一右将她架在中间,半托着将她带了进去。
凤栖洗漱过后,身子刚沾到了床板,眼睛一闭,很快便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幻雪将床帘轻轻地放下,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窗外一勾清冷月色浅浅荡漾,梅花深重,疏影横斜。
凤栖正睡得香甜,迷迷蒙蒙中,总感觉有一双温热的手在她的脸上作怪。
先是轻轻地描画她的面部轮廓,然后还揪了一下她的鼻尖!
她无意识地轻哼一声,伸出小手不耐地扫了一下,却不想被人抓住了!
那真实的痛意传来,凤栖才察觉到不对,倏然睁开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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