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清水镇,姚若愚和喻洁仪二人纵马疾驰,连续赶了一个昼夜后,眼前忽地景『色』一阔,一座屹立在草原上的巍峨城池赫然出现在二人眼前。
“妖哥,这是丰州,”望着城门外拥挤的商队与牧民,喻洁仪轻声道,“这里是忽必烈的封地,我们得小心些。”
看了眼喻洁仪,姚若愚眼中透出几分怅然,旋即又被笑意掩盖。
穿越至今已有三年半之久,当年那名刚刚十八的青春少女,如今也已亭亭玉立,不复当初的跳脱狡黠,多了几分沉稳。
正想着,姚若愚从乾坤戒内取出了罗盘,刚刚看了眼,脸『色』就是一变。
邹布衣为这件罗盘施法后,在其中凝聚了一根指针,能够指明许烜熔的方向。可是现在,这指针却如雾气般时散时凝,忽而弥漫,忽而凝聚,仿佛坏了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喻洁仪也发现了罗盘的异常,顿时吃惊道。
皱起眉头,姚若愚看了眼身前的丰州城,沉『吟』道:“昨晚还没这个问题,应该不是对方已经脱离了范围,他们应该就在城内,只是可能因为有灵阵屏蔽了萌萌哒的气息,所以才会导致罗盘这样。”
喻洁仪闻言大喜过望:“他们就在城里?”
“多半是,你刚刚说这儿是忽必烈的封地?”姚若愚刚刚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喻洁仪方才所言,不由地惊讶道。
“是啊!蒙古的兵权主要由六人掌管,除了蒙哥、忽必烈等四位皇子,还有托雷的兄弟窝阔台,和托雷的侄子拔都,六人都是七境,分别坐镇一省,不过身为封疆大吏,他们在内蒙这儿各有一城作为封地。”
听到这儿,姚若愚已经失笑道:“他们的亲眷应该有不少都在这些封地里吧?”
“是啊,妖哥你怎么知道?”喻洁仪惊讶道。
耸耸肩,姚若愚笑道:“不就是人质呢,各代王朝的藩王不都会在首都里放一些子民当作人质。”
“那文邦有人质么?”喻洁仪好奇道。
“没有。”摇了摇头,姚若愚似乎想到了什么,细眸中划过一丝担忧。
这缕神情并未逃过喻洁仪的注意,顿时她就问道:“怎么了?”
“我来之前,让宋凯暂时掌管吏部,虽然还有仁杰和布衣,但是以凯凯的『性』子,恐怕会要求各城城主交付人质……”皱了皱眉头,姚若愚随即叹息道,“算了,先不管这些,走吧,我们进城。”说话间,他已经取出了一张人皮面具贴到脸上。
那面具不似寻常事物,刚刚贴到姚若愚脸上,其边缘就自行蠕动起来,片刻后,就完美地覆盖在了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破绽。
“哇!”喻洁仪瞪大眼睛,惊讶道,“这东西不便宜啊!”
“嘿嘿,之前从温州商行那儿采购来的。”姚若愚笑着解释了句,便和喻洁仪一起翻身下马,朝着城门走去。
丰州便是未来的呼和浩特,城墙高耸,面积广阔,二人缴纳了费用入城后,放眼所及,尽是宽阔的街道和拥挤的人『潮』。
托着那罗盘,二人沿着街道一路前行,连续拐了几个弯,绕了半天,来到了一座府邸前。
这座府邸明显不似寻常人家,正门口立着十名充满煞气的甲士,外围院墙上更有一座座哨塔,上面布满了手持劲弩的岗哨。
发现问题的姚若愚步子仅仅一顿,就和喻洁仪继续向前走去,只是他的目光却悄悄扫了眼府邸上方的牌匾,顿时眸光一凝。
来到街角后,二人就势一拐,随即就来到街边站定,对视了眼后,姚若愚和喻洁仪的神情都是凝重起来。
“刚刚那是……是忽必烈的府邸。”
吞了口口水,喻洁仪小心翼翼地说道。
姚若愚脸『色』铁青,闻言后默默颔首,刚刚路过时虽然匆匆一瞥,却也看得清楚,那府邸牌匾上写的赫然是“薛禅府”三字。
来到路上,姚若愚也从喻洁仪那儿知晓了一些蒙古的情况,其中就有忽必烈这位皇子的封号,正是刚刚府邸牌匾上所书的“薛禅”二字。
“是忽必烈派人抓的萌萌哒?”挑起眉『毛』,喻洁仪难以理解地喃喃道,“忽必烈的封地是山西,和重庆还隔了一个陕西,就算是忌惮,也忌惮不到文邦这儿吧?”
“这正是我所疑『惑』的,倘若不是忽必烈的主意,难道是他府邸内其他人的主意。”
姚若愚脸『色』变幻,半晌后才定下心神,沉声道:“先找地方住下,晚上再想法子潜进去。”
忽必烈的王府正处于闹市中央,四周皆是集市民宅,客栈自然也不少。二人沿街走了一会儿,随便挑了家客栈住下,吃过晚饭后,便各自回房间去了。
回到房间,姚若愚取出若干灵石简单布置了个防御灵阵,然后就来到桌边盘膝坐下。
姚若愚没有立刻修炼,沉默了片刻,从乾坤戒内取出了一块似砚台的事物。
这是当年在龙门镇迎战金国大军的时候,他连夜炼制了这件灵器,本是为了应付完颜第四,不过因为有渝虎侯左虎松到来,这件灵器最后没能用上。
端着这件灵器,姚若愚眼神复杂,隐隐有光焰在细眸内明灭不定。
“这毕竟是纯粹增持诡术的灵器,若是贸然使用,恐怕会导致诡术暴『露』,当年是迫于完颜第四的压力才不得不炼制此物,可是最后没用上,今晚……忽必烈未必会在王府内,没有了他,仅有六境能威胁到我。”
想要将之收起,姚若愚的动作却是一顿,喃喃道:“可是万一他在呢?没有了暗夜龙骑,此地距离文邦太远,帝巡也无法借用国势,我的战力至多达到六境三重,面对七境,根本不可能有还手之力,除非……”
看了眼手中那件灵器,姚若愚眼神变幻,良久后脑海中忽地浮起许烜熔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微嘲笑容,顿时念头一定,默默将那灵器持在掌心,灵力尽数灌入其中,激发出阵阵黑『色』的灵纹。
这份灌注一直持续了三个时辰,直至那砚台般的灵器再也容纳不入一滴灵力,姚若愚才收回灵力,闭目冥想,恢复起了损耗的灵力。
半个时辰后,姚若愚陡然细眸一睁,看了眼灵阵外,伸手一挥,便将灵阵解除,同时屋门也是无人自开,『露』出了门外的喻洁仪。
看见姚若愚还坐在床上,喻洁仪大咧咧地走进来,笑道:“妖哥,还坐着啊!准备出发啦!”
“好。”姚若愚一挥袖,将满屋灵石尽数收起,随后起身,和喻洁仪一起离开了客栈。
此时已经是子时三刻,偌大丰州寂静无声,唯有一队队巡逻的甲士踏在地面发出的金属沉鸣,姚若愚和喻洁仪藏身于街道的阴影内,避开了四队巡逻卫队后,总算是来到了忽必烈的王府外。
运转观气术,姚若愚将偌大王府打量了一遍,然后拉着喻洁仪绕了一圈,来到王府东侧的一处院墙外,先后翻墙跃了进去。
此处是一处花圃,湖面伴着晚风拂动的涟漪,四五米高的假山形如玄龟,盘踞在花圃湖水旁,虽然已是十二月初,但是花圃内仍有不少鲜花盛放,香气弥漫,引人舒畅。
从院墙上跳落后,姚若愚和喻洁仪先躲到假山后头,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此处没有甲士巡逻经过,方才小心地踱步出去,按照罗盘的指引,沿着府邸内的一条廊道缓步而行。
期间也有不少甲士经过,好在姚若愚的灵识强大,提前感知到后和喻洁仪一起躲藏好,所以一路上也算有惊无险,没多久已经来到了一处院落外。
看见罗盘上的指针已经化为一个圆球,姚若愚知晓许烜熔就在那院落内,放松的同时,他仍然警惕地扫视着那处院落。
许烜熔的实力他很清楚,虽然目前只有五境初阶,但是真的打起来,她足以与五境中阶甚至高阶抗衡,能够将她困在这里,那么这间院落内必然布置了极强的禁锢灵阵。
就在姚若愚仔细扫视着院落内每个角落,试图发现藏匿在其中的禁制时,身后的喻洁仪忽然提起大斧,低声喝道:“谁?”
姚若愚骤然一惊,急忙转身,循着喻洁仪的目光,就见左侧林荫下竟然立着一名青年,对方穿着一身黑『色』衣袍,一身气息显然也以秘法封锁,以至于刚刚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凝视着那青年,姚若愚警惕的目光中渐渐浮起几分『迷』『惑』,虽然那人藏匿在阴影内看不清容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人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认识很多年了一般。
就在他『迷』『惑』的时候,那人影也已经迈步走了出来,当他的身形一点点离开林荫的遮蔽,直至脸庞都被月光笼罩的时刻,姚若愚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喜悦猛地充盈心神,若不是他知晓此地危急,已经要忍不住失声叫喊了。
然而下一刻,待得感受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敌意,姚若愚脸上的笑容才缓缓僵硬,眼神也逐渐化为锐利,凌厉无比地锁定在对方身上。
“丁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丁少,文艺部第一男神,丁言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