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幻境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南溟一边想给司夏观看他的过去,一边又不想让她看的太过于仔细。
但是就算那回忆在司夏的眼前走马观花,司夏也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恨墨亭,但也不过是一瞬的同情罢了,生死有命是没办法改变的。
鹰族当年的族长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男人年纪轻轻就坐上了族长之位,风光的同时衍生出了许许多多的欲念。
族长当年风风光光的迎娶了,鹰族长老家的女儿,这一事在妖界谁人不知。
郎才女貌,如此般配的一对受尽了所有人的祝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一场婚姻是有多么的悲惨和不尽人意……
两人结婚五年后,女人怀孕了,生下了一个男婴名叫南溟。
这一段是南溟念出来的,他语调缓慢阴沉,说罢他不禁嗤笑了一声,嘲弄的又说道:“母亲说人间有一句诗叫做: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她说她想要给我在生一个弟弟叫做北辰……”
下面的一切回忆就像是电影一般,在司夏眼前一幕幕的展开。
“妈妈,你怎么不开心?”
南溟软软萌萌的抱住了女人的大腿,企图想要爬上她的身子,却不料被女人一下就推开了。女人看着南溟的脸,有着一瞬间的阴翳,但是她却温声说道:“妈妈没有不开心,只是你的弟弟还在肚子里面……你不能玩闹哦。”
“哪有什么弟弟啊,她那时就已经疯了而已。”
南溟的声音穿透了黑暗进入到了司夏的耳朵,司夏看着眼前满脸愁容的女人,不禁叹了口气。
族长并不喜欢女人,他迎娶女人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而已,甚至南溟还是女人千方百计设计族长而拥有的。
族长不喜欢南溟,十分的不喜欢,他看见南溟那张与女人八分相似就觉得恶心。
终于有一天他下令将女人和南溟关在了一处小院里,不许任何人见他们,连送饭也是放在窗口,当然更不许他们出来。
永生的囚禁,永生的悲凉。
女人疯的更严重了,她时不时的就掐住南溟的脖子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喜欢你?为什么!”
“妈妈……求求你了,放开我吧。”
南溟哭着喊着,他力气太小挣不开女人的桎梏,可是偶尔女人也会正常起来。她会抱着南溟给他唱一些听不懂的歌谣,也会摸摸她的脑袋。
有一天晚上,他正迷迷糊糊的躺在母亲的怀抱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咳咳……妈妈!妈、你咳咳!”
南溟知道女人又犯病了,女人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眼神凶狠又冰冷,她想要杀死他,杀死她唯一的孩子。
“你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北辰呢……你不是我的孩子!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为什么!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小南溟颤抖着手打晕了母亲,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着打人,他看见晕倒的母亲瞬间慌了。他高声叫喊着:“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怎么会有人回应他呢,南溟是知道的。
他打碎了窗户,翻窗逃了出去,想要找人救他那已经疯癫了的妈妈。这所城堡他甚至陌生的很,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只知道不断向前跑着。
没有人理会他也没有人在意后院的母子俩,后来他才知道那一天族长带着他的新欢和孩子出去打猎了……他竟然又有了一个女人和孩子,自己不知道母亲也不知道。
南溟摔倒在花丛中,被花刺扎的头破血流,晕倒在了花园里。
第二天清晨,前来给花浇水的女仆发现了南溟,惊叫了一声后送去了疗伤,他得以见了一面父亲与他那淡薄关系的兄弟。
族长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溟,嫌恶的皱了下眉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南溟眼中擒着眼泪,看着自己无比陌生的父亲,怯声说道:“父亲……妈妈晕倒了,我想、我想找人救她,可是没人了理我!”
族长冷哼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晕倒而已,什么时候死了在来找我吧。”
那是南溟这辈子听过的最恶毒的话,他还不甚成熟的大脑中闪过了几抹恨意,这个男人不好……他太坏了,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弦,你说的什么胡话!孩子,你带我去看看你妈妈……正好我这几日跟我朋友学了一点医术,说不定能帮到你。”
说话的这个女人就是族长的新欢,她的语气温柔,整个人散发着母爱的光辉。南溟一时间有些眼眶发热,他轻轻点了点头。
族长宠溺的拉过了女人,不悦的说道:“你管她做什么?”
“弦,本就是你的不对。”顿了顿,女人垂下了眸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说道:“你不该这么欺骗她的……对她太残忍了。”
也是后来南溟才知道,这个女人早就和自己的父亲情投意合了,是自己的母亲横叉了一脚,当上了族长的妻子。
南溟把女人带去了小院,母亲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见南溟的那一刻她坐起身来笑道:“你这破小孩,去哪里了?”
那样子哪像有事的,族长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这种把戏我受够了。”
他说罢转身就走,顿了顿又回头拉住了一旁站着的女人说道:“羽墨,别在这里待着了,晦气!跟我回去吧……”
羽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甩开了族长的手,冲女人和南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那既然没事我就先走啦,南溟是吗……给你糖吃。”
羽墨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放在了南溟的手心。
这种糖南溟从来都没见过,那糖纸亮晶晶的在阳光的照射下还发光,南溟的眸子一下就亮了,他开心的冲羽墨点了点头。
一旁坐着的母亲脸色却瞬间黑了下来,她抓住南溟的手,将拿糖狠狠的扔在了羽墨的脸上,她怒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婊子!你给我滚,你个骚贱的婊子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你给我滚……”
怒骂持续了很长时间,言辞恶毒且低俗,南溟第一次感觉到了丢人。
他拦住了母亲,不悦的喊道:“妈妈!你这是做什么……阿姨是好心来看你的!”殊不知,这番话惹怒了母亲,母亲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她一巴掌打在了南溟的脸上,怒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畜生,你一起滚好了!”
那一巴掌太疼了,南溟直接摔在了地上,细嫩的脸颊下面是撒了一地的糖,他似乎能闻见糖那馨香甜腻的味道,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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