窫窳看着攸宁的脸,顿时心里一股悲伤袭了上来,他叹了口气说道:“那日,师父将你送到妖界也是为了你好……你是妖精,又在人间闯了祸,是违反了天规的。”
“若是别人还好,你打的可是皇子,是有龙魂的!”
攸宁冷了脸,厉声说道:“够了!我不想跟你在这里回忆往事,我从未后悔过我的决定……若是重来一次,我定也会下手!”
窫窳被他的语气吓到了,不禁后退了一步,说道:“小攸宁,你变了许多……这么久不见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攸宁靠在了墙上,闭上了眼睛没在说话。
窫窳两只手掌在身前不安的搓了搓,笑道:“不管怎么说,能在见到你真的很开心……师父他、他死前也很挂念你。”
“为什么不见我?”
“什么?”
“为什么……一百多年了,不肯见我一面!你明明就在妖界,却一直躲着我?我去了人间,也没找到你们。”
攸宁冷声的询问道,那语气又突然像是几百年前的那条小蛇了,窫窳不禁有些眼眶发酸。他擦了擦眼睛说道:“我答应了师父,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若不是这次知晓了你要做傻事,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来。”
攸宁没在询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情,他突然又咳嗽了两声,险些倒了下去。他扶着墙冲窫窳说道:“送我回人间,去春城城西。”
说罢便倒了下去,窫窳慌忙上前抱住了攸宁的身体,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妖界。
攸宁最初到了妖界后不久,窫窳便也来了妖界,他看着攸宁从一个小妖变成了妖尊,心里既心疼又欣慰。他当然也知道攸宁在妖魔一战后受了重伤,今日他强行使用禁术打破了鱼族的阵法,自然受到了反噬。
窫窳没什么办法帮助攸宁,只好靠攸宁自己去调节了。
那是窫窳第一次见青禾,就被青禾的美貌惊呆了,看了半天后才笑了出来说道:“你和我们家攸宁可真配,郎才女貌的。”
青禾没想到攸宁会回来的这么快,接着又被窫窳那丑陋的面貌吓到了,她呆呆的问道:“你、你也是妖怪吗……你怎么?”
窫窳自是知道自己的什么面容的,他不在意的挠了挠头笑道:“嗯,我是攸宁的朋友。”说罢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守卫,说道:“这位小哥,妖尊既然已经回来了,您请离开人间便可。”
那个一直守护青禾的妖精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窫窳这才对青禾说道:“他受了伤,你多多照顾他一点吧。”
“受伤?受什么伤……去找大夫啊!”
“哎哎哎,用不着,他这伤大夫治不了。”窫窳将马上就要冲出门的青禾拉了回来,叹了口气又说道:“只能靠他自己了!让他在胡乱搞事!”
青禾坐在了床边,看着攸宁那略显苍白的脸色顿时哭了出来,怒道:“攸宁!你在这么躺下去我可就生气了……你别吓我好不好!”
窫窳叹了口气也缩到了一个角落里,呆呆看着攸宁,半晌说道:“你什么时候醒了,我就什么时候离开……这么多年没见了,竟然还像个孩子。”
青禾擦了擦眼泪,看向了窫窳,问道:“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攸宁怎么从来没向我提起过你……刚才真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窫窳看了眼青禾,倏地笑了起来,说道:“我叫窫窳,是只异兽,他没提过是好事……我还真怕他记得我呢,那可就坏事了!”
面对青禾那不解的眼神,窫窳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顿了顿才缓缓说道:“当年,攸宁犯下了一个错误,继而我也犯了一个大错。”
这个大错啊毁了他和师父原本舒适的一生,他们将毫无妖术的攸宁送回了妖界后便开始躲避各路人的追杀。窫窳本就为异兽且稀少的很,一旦发怒露出原形便会引来许多修炼之人的捕捉……他与师父相依为命多年,师父自然不会抛下他。
可是攸宁是无辜而又善良的,把他送到妖界去没什么不好的。
终于他们避无可避,师父为了救他一命便牺牲了自己,向窫窳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生生世世守护锁妖塔,不得离开半步。
窫窳知道,师父也是妖……但是他却违反了天规,被逐出了妖界,自此再也没能回去。
他更知道师父的一生执念全在了锁妖塔上,但是他还没听到师父的理由,师父便离开了。他去了妖界,听话的守在了锁妖塔之前,本不行该离开半步的他却害怕攸宁酿下大错,私自离开了锁妖塔。
可是他太想看看攸宁长成什么样子了,许多年没见他果真更好看了一点。
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用沙哑的如同锯子一般的声音嚎啕大哭着,他哭着吼道:“可是攸宁,我真的好想你也真的好想师父啊!”
他们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几百多岁的窫窳此刻哭的像一个孩童一般。
窫窳又在这里呆了五天才意识到有些不对,按说昏迷应该不会昏迷那么久才对!他伸手探了探攸宁的脉搏,发现他的灵力极其的紊乱。
一时间,窫窳和青禾都慌了神。
窫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异兽,除了嘴里能吐水以外可什么都不会了,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思索过后才准备回妖界找找资料。
这窫窳一慌青禾就更慌了,连窫窳都不知道怎么办,更何况是她这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呢?
她只能在攸宁床边没日没夜的守着,等待着窫窳可以从妖界带回来一个好消息,期待着在这之前攸宁就可以醒过来。
窫窳走之前因为怕有人来欺负他们还给青禾留了个水棒,只要轻轻按下一个开关,那跟棒子便能滋出水来,冲力十足。
这是他无聊的时候根据自己的异能发明的小物件,能充当个心里安慰的东西。
青禾此时握着那根水棒趴在攸宁的身边,一脸的怨念,半晌才喃喃道:“你在不醒,我都快不行了……你是不是想要吓死我啊。”
她垂着脑袋没有注意到攸宁的手指刚才竟然轻轻动了一下,接着便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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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事情我会写在番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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