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樱和司夏派了不少人去搜寻南溟的踪迹,但都找不到。
司夏心里对南溟的那点同情也消失殆尽了,她恨不得现在就找到南溟,一脚打掉他的鹰脑袋!
司夏站起身来说道:“他是我带回来了,我有责任。我亲自去找找吧,他应该没有离开多远。”
阿樱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司夏冷笑了一声,说道:“因为,他想要魔珠,而魔珠在我的手上。”
众人都要有些震惊的问道:“在你手上?自从五百年前都丢了,原来还在你身上啊!这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司夏笑道:“知道又怎样,我有能力护着。”
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自己不光有魔珠,还有其他的三个魔物,恐怕反应比现在还要震惊了。
攸宁拉过她的手说道:“我去吧,你在这里待着。”
司夏摇了摇头说道:“我得亲自去,是我把他带回来的,又因为这个损失了一条生命,这种罪恶太大了。”
她不是没杀过人,但是却第一次间接害死了无辜的人。
攸宁皱了眉,说道:“那我陪你去。”
正在这时,大门倏地被推开了,众人纷纷看向了门口。凌熙先是大口喘了两口粗气,接着断断续续的说道:“不……不好了!”
阿樱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这么着急!”
凌熙拍了拍胸口,眼神看向攸宁说道:“死人了!一个人在、训练场、一直杀人!我碰巧看见了,快救救他们吧!”
阿樱忙站了起来冲了出去,司夏也准备冲出去却被攸宁给按住了,说道:“这种事情,我来就好。”
说罢,便跟着阿樱和凌熙快步走了出去。
炎也跑了出去,一时间屋里竟都没了人。司夏回头看了眼,只剩西乌一个人坐在那里,面色看起来十分的局促。
司夏叹了口气,说道:“想跟着去就去吧!”
西乌便一溜烟的闯了出去,连声音响都没出来。这攸宁可真是收了一个忠心的属下,比自己还离不开攸宁。
刚转过身准备去找花灵聊聊,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声响。
不是攸宁他们!
他们不会回来的这么早……司夏低声唤出了玄月,却不成想刚回过头那人便抓住了自己的手。
司夏借力跳了一下,回身甩开了那人。
南溟为什么在这!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看清他的时候,眼睛顿时昏花了起来,她甩了甩头说道:“你……你这是什么?”
南溟将手里的小瓶子收了起来,说道:“看不清了吗?告诉你,这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是不是感觉很刺激?”
司夏轻咳了一声,耳中也逐渐起了鸣声,她手中的刀几乎都要掉了下去。
咬了咬牙,她她伸手用刀子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好歹保持了些清醒没让自己倒下去。
她伸手提起一道灵力向前打去,却被南溟一下子又抓住了手说道:“你往哪打呢?我可是在这边啊……”
后来他好像还说了什么,但司夏已经晕了过去了。
攸宁刚走了一半的路程,突觉不对便立马反了回去,正好撞见了向这边走的西乌,忙问道:“司夏呢?”
“啊……哦!司夏在店铺里啊,怎么了?”
“坏了。”
攸宁低咒了一声便飞速的向九号店铺冲去,不过是刹那间便回了店铺,玄月此时正躺在地上,刀刃上是一片血渍。
那是司夏的血……
攸宁顿时慌了,便又回到了阿樱的身边,问道:“凌熙呢?凌熙去哪了?”
阿樱此时刚到训练场,四下的看了眼说道:“刚才还在这啊!怎么一下子就没人了,我也没看到出什么人命……遭了!司夏!”
攸宁冷声说道:“已经不见了!”
他的声音冷的刺骨,让阿樱不禁颤抖了两下说道:“那怎么半?怎么会这样!凌熙和南溟是一伙的吗!”
炎在一旁说道:“凌熙往南走了,我刚才看见她跑了,就在攸宁回去的时候走的。”
攸宁闻言一瞬间便消失了,没有在停留一秒。
西乌正赶了过来,他问道:“殿下呢?殿下怎么跑的这么快,我追都追不上了。”这不过是几分钟,他便看攸宁来回跑了一趟了。
炎勾住他的肩膀问道:“你是不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西乌愣愣的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没错,怎么了吗?”
炎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惹上大事儿了。”
没有在店里面保护司夏,现在司夏消失了,攸宁一定会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西乌的身上。
若是这次攸宁找到了还好,若是找不到……那就麻烦大了。
阿樱烦躁的挠了挠头,吼道:“还在这杵着干嘛?还不赶紧一起找!定然走不了多远,还不快点!闲事情不够大是吗!”
炎和西乌被这么一骂,也慌忙冲了出去。
炎不担心是知道司夏没那么容易出事,何况还有攸宁呢,攸宁上刀山下火海也能把司夏翻出来。
司夏当年凭一己之力击溃了众多魔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只不过南溟……算了,炎就当这个主人死了吧。
南溟也确实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个占着他躯壳的魔鬼罢了,以往那个温柔却阴郁的南溟已经死了。
南溟当年并没有那么坏,他还能好好的控制自己,尽量不让另一个人翻身。
可是时间越长,他便越难控制了。
那个灵魂像是吸取怨气成长一般,越来越暴力,越来越邪恶。直到了他发现墨亭的存在,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当年风族之事,便是另一个灵魂所做,后来南溟曾后悔过但又能怎么办呢?
杀人凶手告诉别人,这人并不是他杀的。
会有人相信吗?
不会的,所以南溟也懒得解释了,只不过偶尔被误会的时候也有些许的难过罢了。
炎从月老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攸宁的事情,攸宁当然也是残暴的,但能控制他的唯有司夏一个罢了。
若司夏让他成神,他便成神。若司夏让他成魔,他便成魔。
所以两人不同之处就在于,南溟无法控制自己,他身在的罪恶因子太多了,而他自己又太过于圆滑。
没有什么可以成为他的把柄,若是有,他会亲自解除。
攸宁一直向南方走了很久,却都没看见凌熙的足迹。闭眼感受了一下周遭的气息,却都被那浓郁的花香给遮盖住了。
对了,还有水帘洞。
凌熙说不定会在那,这附近也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供她躲藏的,她一定就在那个地方。
攸宁便马不停蹄的向那水帘洞飞去,刚入洞口便听到了一阵歌声。
正是那凌熙的声音,攸宁冷了脸飞去的走了进去,问道:“说!司夏在哪,南溟又在哪?”
凌熙正全身裸着泡在湖里,问道:“我不行吗?我和司夏长得有几分相像,难道要我不可以吗?”
她的声音有几分颤抖,这是南溟告诉自己的做法。
南溟说如果是色诱,那么神仙也躲不过去。
下一秒,一把长剑对准了她的脖子,问道:“你最好快点跟我说,活着你想要死无全尸也可以。”
他怎么说话如此暴力了?
凌熙从湖中站起了身,裸露的身体全数的呈现在了攸宁的面前,问道:“你真的忍心要杀了我吗?就算、就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攸宁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手里的长剑快速而又利落的从她身上划过了一道,瞬间鲜血染红了她的身体。
凌熙立马痛苦的叫了起来,说道:“攸宁!你怎么、怎么如此狠心?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约定了吗?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殿下!”
攸宁勾了勾唇,眼神愈加冰冷了起来,问道:“我并不是什么殿下,你到现在还没有认清楚我是谁啊?”
凌熙飞快的替自己疗着伤,怒道:“你不是殿下是谁!殿下就算要骗我,也不至于用这个借口吧?!”
攸宁的剑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冷声说道:“我叫君攸宁,是一个妖。你最好快点说,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凌熙不解的皱着眉。
半晌她冷着脸问道:“你、你难道恢复记忆了?”
他说他是妖,性情又这么大变,如果不是恢复记忆了又怎会这样!若是以前的攸宁,定然不会这么对她。
刀刃瞬间没入了她的肩膀,凌熙痛苦的叫了出来说道:“你尽管杀了我!就算杀了我,你也不会知道南溟去了哪里的!”
顿了下,她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这里被他设了结界,你一旦进来便出不去了!”
攸宁几乎想笑,半晌嘲讽的说道:“你似乎太过于相信南溟了,他,还没有能力控制我。你不说也行,那便死吧。”
他没空在这里跟她扯闲工夫了,手里的长剑突然转了向,刀刃朝向了她的脖子,下一秒便滑了过去。
“等一下……!”
凌熙满脸大汗的吼道,现在这个场景怎么和南溟说的不太一样!
他明明说攸宁会因此和她发生关系,这样便能留住他,这下怎么会变成这样!在这样下去,自己就真的死了!
“说。”
凌熙后退了一步,跌落在了水中,溅起了一众水花。
她缓缓说道:“我不知道南溟在哪,但是我知道他用了我做的毒粉,如果没有我,司夏会保不住性命的!”
顿了顿,她又带着哭腔的说道:“我……你知道我是蝴蝶,我的粉可以摧毁一个人!”
她的眼泪终于忍受不住的流了出来,她抹了把脸说道:“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我错了!我错了!”
边说边又嚎啕大哭了起来,作为一个雌性,她已经将自己所有的自尊放在他面前了。
他不光没有一点动心,反而还刀剑相向。
攸宁眯了眯眼,手挥了一下那凌熙便从水中跃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一边。这岸上都是些尖锐的石块,她又痛叫了起来。
攸宁冷声说道:“你便在这待着吧,若是我知道你骗我,便死无全尸。”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水帘洞,这洞口确实设了一层结界,不过是最普通的一种,完全没有凌熙说的有进无回。
看来这南溟欺骗的她够深,说不定是想借了自己的刀杀了凌熙。
果真是一个狠角色,不过他既然敢在自己的面前挑衅,那也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攸宁本想感应珠链,但是这珠链竟然就在九号店铺里,司夏恐怕这么久了也未曾带过。
虽然并没有什么,但是攸宁心里却怪怪的,总觉得这个像是一个信物。
阿樱接到了各种各样的长条纸,上面算都是在说南溟的行踪。
若是只有一个,阿樱便追去了,可不成想派出去的侦探杀手都说自己看见了南溟。东西南北都有,这是什么意思?
要么是南溟会分身术,要么就是这些人被南溟控制了。
前者不太可能,后者也不太可能。
要想控制这么多人,可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现在的南溟估计还没有办法做到这种程度,阿樱一下子没了思路。
攸宁感受了很久周围的气息,边在空中飞行,边感受周围。
这南溟把自己和司夏的气息都掩盖了去,攸宁竟无从找寻。
南溟想要的是魔珠,用来复活母亲的尸体……可是他母亲的尸体已经被司夏亲手毁了,他还能怎么办呢?
思凡刚走到了九号店铺门口,便看见了神色匆匆的攸宁,忙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着急?”
攸宁对思凡也并不是太待见,但此时还容不得他想别的,便问道:“司夏被南溟掳了去,我找不到她。”
思凡忙问道:“南溟?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
攸宁面色很不好看,说道:“我现在没空跟你说,我得赶紧去找,说不定南溟给她下了毒。”
思凡拉住了他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慌!我也着急,你跟我说我说不定会知道他在哪!”
攸宁握紧了拳头,冷着声音说道:“我恨不得捏碎他!”
他已经不能用慌来形容了,他简直要疯狂了!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他喉结滚动了几下说道:“拿回魔物碰见南溟,打碎了他母亲的骨,关进监狱,逃走。”
思凡问道:“你放心,他想要的是魔珠,不会杀司夏。如果没有司夏,他根本无法使用魔珠……你刚才说打碎了他母亲的尸骨?在哪?”
“北海。”
攸宁的眸子亮了亮,立马向北海飞身而去,思凡也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南溟抱着司夏走进了一间竹屋里,正是那个老伯伯的家。他将司夏放在了一边,手里提起一道灵力打在了司夏的胸口。
那魔物一下子便飞了出来,南溟一下也受到了反噬。
他看向司夏,不解的问道:“魔物在保护你?怎么会这样……不过他也没想这么多,他对别的魔物也没什么兴趣。”
魔珠终于到了自己的手里,南溟快乐的眯起了眼睛,笑道:“妈妈,我拿到了,我终于拿到魔珠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看起来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南溟将魔珠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口,然后伸手推了一下司夏,说道:“司夏,醒醒,你该帮我复活妈妈了。”
司夏被一股外力给叫醒了,她先是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的闷哼了一声。
头好疼啊,像是要炸了一般疼痛。
她睁开眼睛看向四周,冷声问道:“南溟你在哪?”
南溟伸手在司夏的眼前摆动了两下,这才笑着说道:“看来那只小蝴蝶说的不错啊,这粉确实能让人失明。”
失明?
司夏举起了手放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天黑,而是她自己看不见了!
顿时她心中像是被一块石子击中了,她强忍着怒意问到:“你到底对我也做了什么?南溟你竟如此卑鄙!”
说罢她便想挥出灵力打向南溟,却发现自己竟然使不出一丝灵力。
司夏顿时冷了脸,她问到:“说啊!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南溟顿了顿,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你们那好朋友凌熙的一点毒粉,压制灵力用的。但是我不小心撒错了地方,撒进了你眼睛里,所以不小心就失明了。”
不小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忍无可忍的大骂了一声,下一秒自己的手便被锁住了。
南溟幽幽的说道:“我答应了那个灵魂,这辈子绝对不会伤害你,所以我不会杀你,你放心好了。我只想要我母亲活过来!”
“只要你帮我复活了我母亲,一切都好说。”
司夏咬了咬牙,怒道:“你就是有病!我已经将你母亲的尸骨踏碎了!她永永远远不可能在回来了,何况过了这么多年她定然已经投胎去了!”
顿了顿,又怒道:“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去鬼王那里找找你母亲的下一世!”
南溟有一瞬间的呆愣,半晌冷声说道:“魔珠的作用就是聚魂!我不管她在哪,我要让她以我母亲的形式活过来!”
“你死了这条心!”
司夏懒得再跟他说话了,手上也不知道被这个人弄了什么,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南溟似乎心情不错,也没在跟她争吵这件事了,他问道:“你身体里还有另一个魔物,为何他在保护你?方才我被它打伤了,倒是痛苦难忍。”
刚才还没怎么发觉,现在才感觉出来,刚才触碰魔物的那一只胳膊已经麻木了。
僵硬中带着酸痛,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司夏没有说话,但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不解,这荆棘链和她确实有些互通的地方,有时候她能感觉到它的鸣声。
南溟看向了屋外,笑道:“我们该走了,再过一会儿攸宁就该找过来了。我不能让他看见我在哪……我们晚上在回来。”
说罢便将司夏抱了起来,司夏顿时怒骂到:“放开我!放开我!南溟你最好别惹怒我底线,不然以后我叫你好看!”
南溟扯了扯唇角,说道:“你现在是刀板上的鱼肉,有何资格和利刃较劲儿?我也劝你不要看我心情太好了,就妄想惹怒我。”
他今天拿到了魔珠,确实兴奋,但是不代表司夏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跟自己说话。
“呵,不过是手下败将使阴招的人,我何必畏惧?”
南溟应了一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确实打不过你,我也确实使了阴招。我只要你现在被我掌控住了就好……”
“恶心!小人!你连你哥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话彻底激怒了南溟,他将司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怒道:“我说过了!你不要逼我,我不会杀你,但我有的是方法折磨你!”
他的声音嘶哑,有几个字还破了音,就像是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一样,难听且难受极了。
司夏被他这么一摔疼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这是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了,这地上比他的骨头都硌人!
南溟突然蹲了下来,用细瘦的指头划过了司夏的脸,轻声问道:“若是我上了你,攸宁该是怎样?他会发疯吗?会像我一样痛苦吗?”
他后来会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暮雨。
没有,但暮雨在他身边就相当于一个家人了,他知道自己孤立无援。他也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暮雨是唯一一个无条件跟在他身后的。
并不是喜欢,却意外的感动。
暮雨死后,有一段时间南溟感到十分的孤独。以前无论如何身边都会有一个人陪着自己,任由自己打骂也任由自己凌虐。
原来,他还是很爱自己罢了。
司夏顿时屏住了呼吸,咬着牙说道:“你疯了!南溟你是不是疯了!”
南溟掐住了她的脸,凑近了说道:“对!我就是疯了!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我现在什么都没了!鹰族没了!母亲没了!女人也没了!天下也没了,你还要我怎样!”
“这天下从来都不是你的!”
司夏冲他大吼的一声,接着便重重的咳嗽了起来,脸已经憋的通红了。她显然被刚才南溟的所言给吓到了,所以声音有些颤抖。
南溟没有说话,他看着司夏,说道:“随你怎么讲,你为何不可帮我复活我母亲?我只要这一点,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你为何不可!为什么!为什么!”
他发了疯的吼道,接着一块石子扔在了司夏的脸上,顿时她的右脸血肉模糊。
司夏歪倒在了一旁,冷笑了一声说道:“没有为什么,只因为你是在做一个不可实现的梦,你可曾想过那些被你杀的人!”
“南溟你醒醒!你甘愿就这么沉睡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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