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跹弯了弯唇,
“好……好啊。”
程致远挑眉将她看了一眼,随后转身将大门关上,让她看着按了一遍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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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擦一声房门打开。
程致远回头看她,
“记住了吗?”
沈翩跹依旧愣愣的样子,看着密码锁上男人刚刚按过的那几个数字。
它们在脑海里串连拼凑,变成一组十分熟悉的数字,可她一时间竟想不起来到底为何熟悉。
于是只好笑了笑,回答一声记住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boss你也早点休息。”
她转身回家,身后的目光一直淡淡的跟随,直到她关上门隔断了那道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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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翩跹站在屋里,手还按着身后的门把手没有动。
“离他远一点。”
“他只有下属,家人和仇人,从出生至今从来没有过朋友。”
“他喜欢的人死了,他大概就是死也会死在那个女人的坟墓前的。”
那些话在她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重复播放着,心里莫名的发堵,闷的不行。
偌大的客厅里,电视还在大声的播放着。
是她离开前随意调的帝都新闻频道。
此刻正有女声在甜甜的报道,
“三天后便是已故宁氏夫人夏云端小姐的生日,这也是夏小姐去世后的第一个生日,据悉云港霍家家主也将会提前一天来到帝都为外孙女扫墓……“
生日?
沈翩跹愣住了。
三天后,是五月八日——电光火石,沈翩跹脑海中出现刚刚男人一下一下按出来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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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夏云端的生日。
很难说清此时滚过心底的都是怎样的情绪,愣了好一会儿,少女突然开门冲出去,到刚刚才关上的邻居门前用力的敲了几下。
程致远很快开了门,露出一张冷淡而疑惑的脸,
“怎么了?”
“boss!”少女直视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露出笑容,一口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
“我们做朋友吧!”
“不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在公司以外的地方,我们做朋友吧!”
程致远愣住了。
大约出生至今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这高高在上的人生里,他从不觉得自己跟孤独这种矫情的字眼沾过边。
然而这一刻看着沈翩跹亮亮的眼睛和期待的笑容,竟莫名觉得心下一动,有温温热热的水流滚过向来冰凉的血液和坚硬的骨头,又酸又软。
男人低头看着她,半晌才道,
“你只是想来蹭饭的吧?”
沈翩跹露出一口大白牙,傻兮兮的点头,
“是!那你让我蹭吗?”
走廊上灯光明亮,映着此刻门内外相对而立的两个身影。
他们表情或许不同,眼睛里却都藏着些笑意。
沈翩跹仰头看着男人冷淡英俊的脸,她想。
如果有一天有人能让我脱下沈翩跹的外壳,冒着被称为疯子被抓去研究所切片的风险,露出了夏云端的灵魂。
那个人只能是你。
程致远。
我或许暂时还不敢以沈翩跹的身份回应你的感情,但朋友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怎么会是没有朋友的人呢?
只是因为你太优秀太厉害了,所以没有人敢跟你做朋友,怕自惭形愧而已。
像我这种厚脸皮,当然就不会有这种顾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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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转身回家之前,沈翩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回头问道,
“boss,你的姑姑是医生吗?她是治什么的?”
程致远顿了顿,面不改色的回答,
“胸外科。”
·
“没能达到本来的目的,但也算是有其他收获。”
小型救护车被停在了一个公园里,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跟人打电话,她一手撑在嘴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完全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就像三年前一样。”
窗外城市华灯初上,然而回忆却被拉入环境恶劣风沙席卷的边境地区。